絲竹因爲心裏有事,哪怕錦瑟如今離開了偏殿,他依舊皺着眉頭。
錦瑟和劉楠不清楚,以爲是自己帶來了福順。
可是自己卻陰白,若不是發生什麼大事了,福順怎麼會親自來偏殿找錦瑟。
既然是大事,又和錦瑟有關,還是快些收拾妥當去見福順纔好。
只希望這大事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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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竹站在澡堂門口盯梢,不準旁人進去。
而錦瑟就在絲竹的護法下,一個人在澡堂子裏,換了六次水,才差不多把自己身上的糞洗乾淨,之後又洗了兩次,纔將將把臭味洗沒了。
雖然好像洗掉了一層皮,但是錦瑟對此非常滿意。
重獲新生的感覺真好啊!
本來自己都可能被凍死在井裏了,而如今又可以洗的乾乾淨淨,換上暖和的小衣服,這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
這叫什麼?
失去了之後才懂得珍惜啊!
錦瑟現在覺得沒有炭火又能怎麼樣,只要自己身邊沒有變態環繞,能夠不往自己身上潑糞以求保命,就已經很幸運了。
收拾妥當的錦瑟,開開心心的跟着絲竹朝着福順房裏走去。
一路上錦瑟話格外多,先問了絲竹身體的近況後,又問他藥按時吃了沒,總之話沒斷過。
可是一到福順寢房門口,錦瑟就識趣的閉上嘴巴。
老老實實的做人,這點不能再忘了。
錦瑟和絲竹一進門,就看見福順笑顏如花的坐在那裏說笑。
錦瑟還從來沒見過福順笑的這麼開心,瞧着他臉上的皺紋都擠在一起,眼睛也眯成了一條縫。
絲竹在一旁也頗爲詫異,輕輕拽了拽錦瑟的袖子,和錦瑟一起向前行禮。
福順瞧見錦瑟和絲竹進入房間,禮數週全還規矩乖巧,暗自點點頭。隨即笑着給他們起身介紹道,
“這位可是寧嬪娘娘身邊最得力的掌事,佩蘭姑娘。如今點名要見你們,還不快給佩蘭姑娘行個禮。”
錦瑟一聽這名字有些耳熟,擡眼悄悄看了一下。
這位所謂的佩蘭姑娘,居然是那天求藥時遇見的娘娘,身邊那個不多話的那個宮女。
原來那位娘娘是寧嬪,真是位好人呢!
錦瑟心裏感慨,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好好回報。
“不用這般客氣,”
佩蘭站起身朝福順笑了笑,可還是受了錦瑟和絲竹這一禮,
“娘娘託我來爲四殿下選兩個得力的內侍,還得虧公公您的幫忙,才讓我找着了合適的人,這樣也好回去回話了。”
福公公笑的更加愉悅,沒想到錦瑟和絲竹居然有這等本事,能讓一位主子娘娘親自點名來要人,雖然這位娘娘只是嬪位,可是卻已有一位皇子傍身,以後還不一定可以走到哪一步呢。
再回頭想想,自己的眼光也是真不錯,瞧中的兩個乾兒子候選人,都被選中去皇子身邊當差了。
於是福順這看向錦瑟和絲竹的眼神也就越發和善。
“既然是這樣,那我就讓這兩個孩子趕緊去收拾東西,別叫娘娘和四皇子等着了。”
說完又朝着佩蘭微微躬身,“還請佩蘭姑娘在此稍坐一會兒,他們很快就能跟着姑娘去覆命了。”
佩蘭屈膝回禮,溫和的微笑道:“這真是麻煩福公公了,之後還有勞福公公將這兩位小內侍的名冊打點好,歸到四殿下的宮中。”
說着佩蘭還往福公公手裏塞了個玉扳指。
福公公看到玉扳指後,眼睛差點沒眯成一條縫,嘴裏連續迴應了好幾個“應該的”才作罷。
錦瑟和絲竹就這樣暈暈乎乎的從福順那裏回到了房間。
錦瑟想了一路。
回想到當初求藥的時候,那位娘娘似乎是問了自己和絲竹的名字,只是當時情況緊急,自己一心都在絲竹的病上,所以顧不得多想,如今看來,那位娘娘可能當時就生了把自己和絲竹要過去服侍她兒子的心思。
這可真是天上掉餡餅了。
本來都已經對“分到好主子那裏,有炭火過冬”這個目標不抱希望了,可是沒想到還能有這樣的機遇。
錦瑟估摸着之前福公公來到偏殿,也是因爲這個佩蘭姑娘的突然造訪吧。
這樣算起來,這位寧嬪娘娘算是幫過自己兩次了,這兩次可都堪比救命之恩。
以後要好好報答纔是。
想清楚了後,錦瑟將求藥時見到這位娘娘的事情講給了絲竹,然後兩人就走到了屋子裏。
一進門,就看見朱啓滿臉喜悅的朝絲竹與錦瑟走來,
“太好了,錦瑟你可算是從偏殿回來了。我都聽說了,這可真的是要恭喜你們倆了,寧嬪娘娘與四皇子可是出了名的和善,以後你不愁冬日裏沒炭火了。”
“多謝朱啓哥,這兩日也麻煩你幫着照顧絲竹了。”錦瑟對着朱啓甜甜一笑,打心眼裏的感激。
絲竹也在旁邊真誠的對朱啓道謝。
朱啓摸摸耳朵,“嗨,你們倆可別謝我了,我這個做大哥的照顧你們些也是應當,舉手之勞而已。只是你們倆以後去了皇子身邊做事,得格外小心的侍奉主子,別再做出什麼錯事來了。”
錦瑟見朱啓面露正色,非常認真的叮囑他們,也不敢再嬉皮笑臉,忙點頭答應。
“錦瑟和絲竹如今可是攀上高枝了,平日裏一聲不吭的,還真是有本事。朱啓哥你擔心他們做什麼,這麼有本事又如何能夠犯錯呢?”
柳三在旁邊陰陽怪氣的說着,眼睛斜瞥着錦瑟和絲竹,嘴巴快翹到天上去了。
錦瑟懶得理睬他。
不就是羨慕嫉妒恨嗎?誰讓自己大人有大量,完全可以理解加無視柳三這幅樣子。
柳三瞧着錦瑟不迴應,氣的脖子都紅了,尖着嗓子繼續說着,
“就算是犯錯了,錦瑟也能有辦法解決,這不前腳才進偏殿,後腳就出來了嗎?可比劉楠有本事多了,人家可在裏面待了足足兩個月呢!”
錦瑟聽到這裏有點無語,原先覺得柳三隻是小孩心性,喜怒哀樂都愛表現在臉上,雖然他上進心表現的太過陰顯,但也是可以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