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沒有鏡子,錦瑟便把擦藥的任務交給了絲竹。
絲竹鄭重其事的接過瓶子,打開瓶子後,仔細的看了看錦瑟白皙水嫩的臉,有點無從下手。
“錦瑟,你確定要抹嗎?會不會起疹子?”絲竹猶豫不決,將手中的瓶子放回桌子上。
“沒事,朱啓哥不是說過嗎?這個是止血的藥,本來也就該抹在皮膚上,不礙事的。”錦瑟毫不擔心,將瓶子又遞給絲竹。
“可是,萬一你過敏了呢?”絲竹還是不放心,“不然,我先塗一天看看,沒有問題的話你再塗到臉上。”
“你瞎塗什麼啊,這點藥本來就只夠用三天的,你再一塗,就不到兩天了。萬一四皇子沒及時把藥給我補上,那我這臉又得變回白的,這一會兒白一會兒黑的,太容易叫人起疑了。”錦瑟搖搖頭,對這個提議並不贊成。
“那在手上試試呢?”絲竹並不放棄。
“手上也是浪費。”錦瑟繼續搖頭。
絲竹勸說無效,只得閉嘴,老老實實的爲錦瑟臉上敷藥。
他手上動作小心,生怕弄傷着錦瑟。
“錦瑟,這藥需要敷多久啊?”絲竹看着這些褐色的草藥敷在了錦瑟潔白如玉的臉上,似乎是對錦瑟臉的褻瀆,忍不住問。
“我也不知道,不然先敷半柱香的時間?”錦瑟斟酌着說道。
絲竹點點頭,開始爲錦瑟記着時間。
等時間一到,絲竹立馬從錦瑟臉上取下草藥。
“怎麼樣,怎麼樣,”錦瑟好奇極了,“看上去效果如何?”
絲竹皺着眉看了良久,最後勉強的點點頭。
“應該達到了效果。”
“當真?”
“當真。”
錦瑟瞧着絲竹一臉爲難的表情,有些懷疑,不過想到絲竹從來不騙她,如今既然他都說達到效果了,那定然是不假的。
能夠達到效果就好,錦瑟心裏的石頭落地。
想着等四皇子回來給他瞧瞧,再問問這位主子的意見。
於是錦瑟開始練字,一心等着四皇子下學。
到了申時。
錦瑟準備像往常一樣,到門口等四皇子回來。
可她剛準備出門,就覺得有些不妥。
自己的臉如今塗了藥汁,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模樣,不如給四皇子一個驚喜,讓他知道自己昨日所言的確屬實?
於是她拿了塊方帕擋住臉,這才邁出屋門。
四皇子今日快走到自己宮門口了,都沒有瞧見錦瑟,像往常一樣探着腦袋等自己回來。
他心裏面正有些不是滋味呢,就看見錦瑟躲在門後,臉上還捂了塊方巾。
方巾遮住了錦瑟大半張臉,錦瑟還拿着小手捂住了方巾沒有遮住額頭。
整張臉就露出錦瑟的兩個大眼睛,滴溜滴溜轉個不停。
四皇子有些納悶,錦瑟今天是整的哪一齣?
錦瑟瞧着四皇子看見自己了,連忙往前走了兩步,站在四皇子面前。
“你這是做什麼呢?”四皇子面露不解,伸手將錦瑟的方巾扯開。
“這不是塗了藥之後,想讓殿下把把關嘛。”
錦瑟沒有躲開,任憑四皇子打量,之後還眯着眼,笑嘻嘻的問道,“殿下,怎麼樣,效果還不錯吧?”
四皇子陰顯愣住了,盯着錦瑟的臉看了半晌,才轉過頭去,加快步伐的往屋裏走去。
錦瑟有些不滿,這四皇子到底是滿意還是不滿意,怎麼也不給個準話呢?
太折磨自己的好奇心了。
但是錦瑟哪裏敢和主子生氣,小聲吐槽了一句,就跟在四皇子後面,進了正廳。
四皇子進入正廳後,故作鎮定的讓天冬下去,然後轉頭又看向錦瑟。
錦瑟還以爲四皇子要說點什麼呢,卻沒想到四皇子突然笑了起來。
瞧着失笑的四皇子,錦瑟不禁看天。
面前這位真的是平時那位淡泊穩重,一心讀書的四皇子嗎?
真的是之前那個陰晴不定,疑神疑鬼的自家主子嗎?
這堂而皇之的嘲笑自己是怎麼一回事?
“這就是你昨天拿回來的草藥弄得?”四皇子終於停下,嘴角含笑指了指錦瑟的臉。
錦瑟無奈的點點頭,“殿下,有這麼好笑嗎?”
四皇子輕咳兩聲,目光再次落在錦瑟臉上,有些疑惑的問。
“你自己不知道是什麼樣子嗎?”
“奴才不知,這章德宮又沒鏡子,奴才怎麼可能知道。”錦瑟忿忿的瞪了一眼四皇子,發現自己逾越了,連忙把頭偏到一邊。
四皇子瞧見了錦瑟的不滿,不但沒生氣,反倒再次失笑出聲。
“你這臉如今,有些太黑了。”
“太黑了?”錦瑟皺眉,“有多黑?”
“面似黑炭。”四皇子揶揄的吐出四個字來。
錦瑟聽後,滿臉黑線。
“你究竟是塗了多少草藥,怎麼弄成了這樣?”
“也不多啊,那麼一小瓶,奴才就只用了不到一半,”錦瑟喪了臉,繼續說道,“而且只敷了半柱香的時間。”
“半柱香的時間?”四皇子失笑,“那莧草我也是知道的,本來根莖顏色就深,你敷在臉上這麼久,怪不得把臉染的這麼黑。”
“奴才哪裏懂這麼多,就想着多敷一會效果更好一些。”錦瑟扶額。
自己這個醫學白癡,鬧笑話了吧。
“不知者無罪,確實不能怪你,“四皇子輕輕搖頭,隨後叮囑錦瑟,“下次你把那藥草搗碎後,將汁液抹在臉上便可,不用將草藥都敷在臉上。”
“知道了,多謝殿下提點。“
錦瑟點點頭,記下了這個用法。
四皇子對錦瑟擺擺手,“你先回去把臉洗了吧,我可不想等會兒讀書時還看着你這張大黑臉。”
錦瑟癟嘴,要不要現在還補刀啊?
但是還是老老實實的行了一禮,轉身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