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劉思雨的同學？”紅豆並沒有拿下口罩，隔着隔離眼睛眼帶詢問的開口。
“是的，我剛從學校給她送衣服過來，她家人還沒到，所以……”
沒等女孩說完，紅豆就打斷她，“爲什麼拿來的是紅衣裙？”
女孩的神情出現懊悔，眼淚也開始留下來，“之前我以爲思雨是在開玩笑，她幾天前曾和我說過，要是她死了，也要穿着紅色的裙子和高跟鞋，那樣就可以叫害她的人，都陪葬，我還笑她瞎說，沒想到她真的就這麼走了，我要是當時能多勸勸她也許就不會。”
“你不用難過自責，命中註定，你勸了也避免不了事情的發生，剛你說她是有人害她，所以才走這一步的是什麼意思？”
女孩疑惑的看着眼前穿戴着像是醫生的紅豆問道，“你是大夫麼？那你怎麼這個是什麼意思？”
沒想到這個女學生的防範意識還挺強，紅豆也沒有着急追問，只是說了聲自己是兼職化妝師，就回了停屍間裏面。
“換吧，死者之前留下的遺願。”對還在大量那身紅色裙子的韓怡說道，死者爲大，遺願更是儘量都不要違背的，這些從事這
行的人都知道，即使明知道會出事，但是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人家專業的隱陽大先生都這樣說了，韓怡也沒什麼好猶豫的，直接動手開始給女孩換上了衣服，還把紅色的五釐米高高跟鞋穿在了女屍的腳上。
屍體左臉頰的傷痕已經在昨夜被韓怡用硅膠填充，骨骼修復整理得可以見人了，之前配合過韓怡化妝，知道韓怡這貨化妝手法的怪異，紅豆只在一邊簡單的適時遞上工具。
女屍有一頭漂亮的長髮，烏黑順滑，長到腰部，還有好看的大卷，上面的污漬已經被清洗過，又用吹風機做了造型，面部叫韓怡用BB霜和遮瑕膏完美的畫出一個淡妝，女屍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一般，絲毫沒有摔下來時的慘狀。
平板牀的下面有兩道捆屍索，明面上是怕屍體在雲舒推動的過程中滑落，實際也是防止起屍。
蓋上了白布，再用捆屍索固定住遺體，韓怡也沒有再把屍體放進冷凍櫃裏面，畢竟中午前後就要見家人，妝容都畫好了，再凍上剛纔的活就白忙乎了。
時間還很充裕，把無菌服丟掉，兩人從員工通道除了殯儀館，回了紙紮店這邊，原本以爲沈靜柔會用自己怨婦的黑臉迎接她們，畢竟被丟下看店，允許她有怨氣。
鋪子裏面沈靜柔卻意外的正有模有樣的接待顧客，雖然說話間還不是很熟練，有些結巴，但是總比沒人看着鋪子強。
沒好氣的瞪了
進來的兩個女人一眼，沈靜柔繼續笑眯眯的陪着一老一少兩個客人，在紙紮的櫃檯前面挑選着東西。
對於這邊沈靜柔特意擺出笑意盈盈的態度招呼顧客的場面，紅豆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在韓怡也忍不住翻白眼之前，走過來，把沈靜柔還要介紹紙紮品的話攔住，示意沒你事了，一邊涼快去。
“兩位有什麼需求，準備看些什麼用途的東西可以和我說一下，我是這間鋪子的老闆。”紅豆臉上並沒有笑容，只是客氣的詢問。
對面的老者在自家後輩的陪伴下，擡頭看了對面換人的小姑娘，現在這個姑娘的態度叫他們準備離開的想法消減了一些，這個年紀一樣不大的孩子，明顯比剛纔那位叫人覺得專業了不少，至少沒有叫他們看了就彆扭的笑容。
“這位老闆真年輕。”老人點點頭表示可以繼續聊下去。
身後那位比較年輕的男子看到自己父親的示意，於是開口說道，“我們是想給母親做週年，但是對這些民俗不是很懂，所以老闆能不能給介紹一下，週年需要用到的東西。”
“我們這裏根據不同的需要劃分了三個檔位，兩位可以根據需求，自由挑選，價格都清楚的標註在上面，如果有特殊需要也可以定製商品。”紅豆說着開始解說。
“週年
算是亡者比較重要的環節，一般都會在這個時間，給亡者送上第二對童男童女，然後就是別墅，加電，糧庫，財庫，交通工具再有就是金條紙錢這些。”
“如果我們想做的更詳盡一些呢？”老者可能是亡者的配偶，眼裏帶着一絲傷感，看着手中的介紹，說道，“這裏面的東西很多也很不錯價格我們也能接受，但是我妻子生前是位老師，最喜歡的就是書和花草，不知道有沒有什麼辦法？”
“如果這樣我個人建議，可以給老師定製一個書架還有書桌檯燈，筆墨紙硯這些，另外書比較簡單，把需要的書名給我一份就可以，再有就是我這邊可以定做電腦紙紮，平板也可以。”紅豆把書房的一些陳設說出來不少，叫客人自己考慮是否需要。
年輕男子看氣質也帶着幾分書卷氣，像是繼承了母親的愛好，看上去很是隨和卻也有着一份特有的清高驕傲樣子，對於紅豆的話有些皺眉，輕聲說道，“小姑娘你做生意的想法我們不介意，但是你說的這些，我母親能不能用到誰都不知道，我們今天來也是想盡一份未亡人的心意，你說這些叫我有些牴觸。”
老人回頭有些不贊同的看向兒子，“你和人家說這些幹嘛，這些是我提出來的，你媽媽一輩子最愛的就是在書房看書，弄些花草，你難道還要阻止？”
“爸，不是這樣，您別生氣，但是……”顯
然男人有話沒有說出來，而沒說出來的明顯就是叫父親不要被一個小姑娘騙了錢財的意思。
老人歉意的笑笑，“小姑娘不好意思，現在年輕人相信這些的太少了，你別介意。”
紅豆搖搖頭表示自己不會介意這些小事，“兩位，多的我也想說什麼，我只是想告訴二位，別人家的東西我不知道，但是我家的紙紮都是手工軋製，沒有意外都能送到亡者處，老人家，花花草草只要是有照片，我們也可以定製。”
年輕人倒是不再說什麼，只是臉色不是很好，老人聽到確實很開心，說圖片就在手機裏，現在就要定製，不光這樣，還直接定了一套最高檔的週年禮包，紅豆也沒含糊，直接挑了一對紙紮的翡翠鐲子和項鍊耳環三件套，送給了老先生。
“老師一定氣質如蘭，這個高端的顏色一定適合老師，算是我的一份心意。”首飾雖然是紙紮品，但是樣子很是精緻，顏色搭配和款式都明顯用心了，老人家看的很欣慰，點頭道謝。
雙方定下取貨時間和定金交付，那對父子就離開了小店，沈靜柔撇嘴表示，“我也可以談成的，你硬要攔着我。”
紅豆起身，整理這手裏得道的定製圖片，嗤了一聲，“你剛纔沒被打，就顧念人家素質高吧。”
“怎麼可能，我可是很客氣的招待的，就算業務不熟，但是我可是說了，要什麼有什麼還都很便宜。”
看熱
鬧的韓怡聽着沈靜柔不服氣的話，壞心眼的問道，“你是不是還熱情的招呼人家歡迎光臨？”
“是呀！”一臉懵逼的沈靜柔點頭承認。
“你果然蓋被打死。”韓怡也躲開沈靜柔，怕被傳染成弱智。
韓怡和紅豆兩人說着話，直到韓怡接到電話說那邊人到了，叫她接待一下，離開後，紅豆纔不得不提點沈靜柔一句，“咱們買的是喪事用的紙紮，請不要笑得那麼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