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御香手札 >第三十八章 救海子
    濃眉男子哭喊着,大叫着救命。

    衆人一愣,這是怎麼了?救什麼命?又沒人傷害他,莫非剛纔被那猴子一撲嚇魔證了不成。

    他們只看見了猴子因爲害怕突然掙脫了捆綁向男子求助,鑑於剛纔小猴子的表現,大家都知道它是一隻非常聰明的小猴子。

    但誰也沒有想到,這隻小猴子也許正是男子的親侄兒,也就是說,這隻小猴子是個小孩子,是個百分百的人類!

    只有男子知道,小猴子是自己的侄兒!一定是的,當年燙了他的事,他沒和別人說起過,因爲當時和海子拉了勾,擔心姐姐訓他不知輕重。

    此時,他淚流滿面,一步步進向桌子,向露出頭的小猴子輕聲喚道:

    “海子?你是海子嗎?”

    小猴子此時已經清醒,但已經絕望了,自己口不能言,甚至分不清是不是人,哪怕親生父母在此,估計也認不出來了吧。

    但他聽見了“海子”兩個字,一下睜大了雙眼,眼淚噴涌而出,使勁地點了點頭。

    男子崩潰了,撲在桌子上擋住了大廚即將伸過來的錘子。

    大聲喊着:

    “鄉親父老們,他不是猴子,他是個人啊!”

    他哭着,緊緊環住圓洞裏的海子。

    “他是我的侄兒啊,他是個人,他是個孩子啊!”

    這瞬息萬變的發展就像在人羣裏點燃的炮仗。

    “殺人啦!喫人啦!左響喫人了!”

    不知是誰,一聲大喊如同驚天炸雷,人羣裏開了鍋,頓時,衆人開始擁擠向前,憤怒的人羣勢不可擋。

    左響也是還沒理順什麼意思,發生了什麼事,只是知道大事不好了。

    這時,廚子和夥計看着涌過來的人羣,也傻了眼,轉身跑回到屋內,關閉大門。

    濃眉男子哭得已沒了力氣,幾個跑得快的已經到了跟前,七手八腳將小猴子解了下來。

    “你是海子嗎?”

    男子再次壓抑住悲傷問道。

    小猴子肯定地點了點頭,跟前的衆人都掉了淚。

    海子張開嘴,露出黑洞洞的口腔讓大家看,嘴裏臭氣熏天,污黑的小牙齒都腐爛了,舌頭只有舌根處的一小截。

    然後又揪着自己身上的毛,一使勁一揪就連帶皮肉掉了下來,露出下面鮮紅的皮肉,那上面是一塊一塊連着毛的猴皮膚。

    這是多麼殘忍的事啊,把小孩子的皮膚割掉,貼上猴子的皮毛,等時間一長就牢牢地長了上去。

    海子又伸長自己的腿,小腿處被打斷,斷了的骨骼就拖在腿下,所以他只能蹲着一步步走,挺起胸脯是因爲全部的力氣都用在身上。

    舅舅恨自己當時還鼓了掌,還叫了好!

    那臉上的毛也都是粘上去的,只露出兩隻眼睛。

    如果不努力討好牽猴人和觀衆,那將會遭到毒打,海子的前心後背拔開假毛全都是累累的鞭痕。

    大家到處找那個牽猴人,不用想,他早就逃走了,這樣的事他不止幹了多少件!

    “傷天害理啊!”

    有個老人垂着淚說着。

    “你這麼小小一個人,被人害成這樣,我這個做舅舅的卻沒能把你救回來!”

    海子的舅舅扇着自己的臉。

    海子抓住舅舅的手,把自己的臉緊緊貼在舅舅的胸膛上,感受着親人的心跳。

    這一年來,海子經歷了多少常人無法想象的痛苦,從天堂墜入地獄,說的恐怕就是這樣了。

    身體上的摧殘讓人痛不欲生,每日喫不飽,穿不暖,受着非人的折磨。自己都把自己當成了真正的猴子,逗着大家笑,只爲了那一頓飯能夠有一個饅頭。

    直到今天,看見人羣中衝出來的舅舅,那個心疼他如同自己的孩子那樣的舅舅,他的心裏看見了希望。

    原來以爲再也見不到家人了,沒想到舅舅的臉卻深深刻在自己的心裏,誰也無法抹去。

    “這個左響真是個禽獸啊,說不定吃了多少人腦呢!”

    衆人猜測着。

    “可不是嘛,這次是發現了,以前呢?”

    有人說着。

    “對呢,記得那次與尚書家的公子賭酒,誰輸了誰找猴腦宴請,結果搞來的那隻猴,和這次的海子很像呢!”

    有人回憶說。

    這一一想來,細思極恐,本來活喫猴腦就極其殘忍了,如果是人腦,當衆敲開,再食之,那人活活痛死,這可是虐殺之罪,是要殺頭的啊!

    聽見人羣裏的人議論,與左響一起參加宴會之人一聽,曾經喫的那些猴腦或許真的是人腦,都忍不住哇哇嘔吐起來。

    “左響,你真是害死本少爺了!”

    “左響,你真是喪盡天良啊!”

    “你害得我吃了多少次的人腦啊!”

    .........

    於是無數拳頭將左響打倒在地,衆百姓早就恨透了左響,將他圍了個水泄不通.......

    這件事情驚動了縣衙,驚動了朝廷,驚動了恆安!

    這次皇帝大怒,將左家上下全部責罰,統一降了官職,左響押入大牢,將城裏城外只要經營過猴腦的商家全部抓獲,打入黑屬地,從此終身和子孫都將爲奴爲碑。

    左驁的叔父想盡了一切辦法,將左響救了出來,自此,他的前程都將隨波逐流。

    其實左響沒有想到,他並不會去喫人腦,他只是一時好奇聽了那個道士的話而已,就遭來了如此大禍。

    而那個道士早就不見了蹤跡,左響懷疑,從始至終就是有人陷害,故意讓他跌了跟頭,而這一切定是那個道士的故意所爲,目的就是讓左響從此聲名狼籍,永無擡頭之日。

    左響雖然被父母領了回來,終日不喫不喝,意志消沉,有時還自言自語,前兩天半夜竟然跑了出去,在荒郊野嶺徘徊。

    幸虧,僕人們找到,才送回府裏。

    左驁的叔父和嬸孃終日以淚洗面,想讓這次的大難快快過去!

    “這溺愛成魔入畜生道,左響的父母下輩子可有得還了!”

    憶娘嘲諷道,然後看了看左軍司。

    左軍司臉紅一陣白一陣,自知理虧,誰家攤上這樣一件萬人唾罵的事,可謂名揚千古了。

    “自從這件事情發生,我們姓左的都像是過街的老鼠,偷偷地出門,最嚴重的時候,左家有人病了要請大夫都沒人上門醫治,給多少錢也沒有人來!”

    左驁垂頭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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