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御香手札 >第一百二十章 現天珠
    天暈地暗,天空上二十五個天將與巨大的蟒尾逶迤纏鬥,地下,飛砂走石,風聲漸小,雨卻越下越大。

    小書生元景皓追着小耳朵到了石橋處,小耳朵就不知所蹤了,瘦小的身影隱到了黑幕裏,任小書生在暴雨裏喊也得不到任何迴應。

    四周的毒蟲經過暴雨的沖刷也都躲了到角落,小書生茫然地站在橋下,仰起頭來,看那空中的糾纏何時能夠平息,而懷裏的沉香卻焦急萬分,因爲她眼看着蟒尾就要敗下陣來。

    如果讓這天兵將逶迤捉住或打死,她要怎麼和龍首潛淵交待啊。

    一道金光閃電劈下,將石橋上的漢白玉石欄擊打得直冒火星,隱隱間那石橋上好像站着一個人,閃光時不時映照出那人的臉龐,沉香看見了,那是一位身穿水紅色羅衫的女子,雨水將女子的衣服都打溼了,緊緊貼在身上,將凹凸有致的身形顯露得那般嬌豔,長髮溼淋淋地披散在肩上,略顯蒼白的面龐時不時被閃電照亮,表情有萬般無奈和淒涼。

    她站在漢白玉石橋的中間,居高臨下看着滿園的狼藉,分不清臉上是雨還是淚,在暴雨的沖刷下顯得那麼孤獨。

    “元景皓,上去看看!”沉香對小書生說。

    小書生抹了一把滿是雨水的臉,看見那女子站在橋上,別是想要輕生,於是,也顧不得什麼跑上石橋,遠遠地便對那女子喊起來:

    “姑娘,你站在那裏太危險了,那裏會遭到閃電雷擊的!”

    那女子一動不動,小書生跑上石橋,繼續喊着:

    “姑娘,現在到處都是毒蟲,又有雷擊暴雨,你快快尋個能夠遮風避雨的地方.......”

    說着說着,小書生停了下來,他認出了這個女子。

    這個女子正是小書生第一天來到風雅澗時接待他的那個絕代佳人。

    她眼神呆滯,看着小書生說:“爲何,爲何要將我斬盡殺絕?我只是想在這裏過自己的日子,爲何所有的人都背叛我?”

    小書生莫名其妙,此人是誰?誰又背叛了誰?

    “難道我這一世必須要依附在另一個人身上?無論有什麼功勞都是他的,無論有什麼錯都是我的,我只是想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地方,竟然需要所有的人都背叛我?”

    女子眼神突然犀利,將手臂高高伸起,重重落下,頓時,石橋在一聲巨響下裂爲兩斷,眼見就要倒塌。

    “小心,她就是逶迤,她纔是風雅澗主人!”沉香大喊,雖然下着雨,但是那女子身上那一股腥味卻更加濃郁,沉香在洞底與潛淵相伴數日。它身上的那種氣味她永遠忘不掉,那便是淵迤獸的味道。

    而潛淵與逶迤本是一體,它們的味道定是一樣的。

    聽見沉香大喊,小書生一驚,趕緊抓住欄杆,擡頭看向那正在與二十五位天兵廝殺的蟒妖說:“她是風雅澗主人,天上那一個又是誰?”

    “它是爲了迷惑敵人的!”沉香大喊,“你抓緊石欄。”

    石橋斷裂,搖搖欲墜,那邊真正的逶迤還在生氣,大喊不公平。

    沉香站立不穩,看見那石橋欄杆邊上那一排石獅子各個都活了起來,它們只能在欄杆底部的圓柱處活動,它們掙扎着,生怕自己站立不穩,可無奈石橋已毀,摔入池塘也是早晚的事。

    還是那一隻,那一隻上次差點掉下去的那隻小石獅,小屁股撅着,小腿奮力蹬着,小書生就像伸手拿起茶杯那樣自然,再次拖起小獅子的屁股,助它一臂之力,穩穩站在了欄杆上。

    小石獅子仰頭看着小書生,萌萌的圓腦袋蹭着這個兩次助它的白面書生,小書生揉揉石獅子的頭正欲離開,這隻小石獸卻用嘴輕輕咬住元景皓的手,它的嘴越長越大,嘴裏閃出一道藍色的光芒,開始微弱,後面越來越刺眼,一顆圓溜溜的珠子從小獅子的嘴裏吐出,掉到了小書生的手心裏。

    小書生本沒有心思陪小子獅子玩耍,因爲天空二十五位天將被蟒尾逶迤的幻身拖住,真身卻在這裏發着狂,似乎準備讓天下人爲她陪葬一般。

    “我終日與那潛淵一處,它說朝南我不敢朝北,它說朝北我不敢朝南,我甚至都沒有選擇自己命運的權利,我是潛淵的附屬品,這個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躲在風雅澗,與旁人何干?”

    逶迤繼續癲狂着,閃電雷鳴與此同時輪換上陣,美麗如畫的風雅澗已經成了廢墟一片。

    “與旁人何干?當然有關!”

    一旁傳出一個穩健好聽的男子的聲音,小書生扭頭一看,只見不知何時,那橋的另一邊站着一男一女兩個人。

    那男子英俊瀟灑,風流倜儻,他手持一把寒光龍泉劍,頭戴銀色甲冑,身穿一襲銀色山文甲,目光如寒星,聲音字字擲地有聲。

    “載澄君?”小書生元景皓詫異萬分,載澄君是淳風東主的座上客,他倆燕侶鶯儔、情深友于。

    也曾爲小書生犯下錯的時候勸慰過淳風東主,小書生怎麼能認不出?

    而站在載澄君身側的那個瘦小女子,正是那柔弱如同扶柳的小耳朵,這時,小耳朵同樣身披軟鎧甲,頭戴銀色護盔,颯爽英姿,完全是另外一個人。

    “小耳朵?”小書生再一次驚訝出聲。

    小耳朵衝小書生點點頭,示意他保護好自己便厲聲對逶迤說:“我們是寶華天君安插在此,就是爲了監督你的言行,天君也曾交待過,只要不是太過份,讓她逍遙一陣也就可以消了她的怨氣。”

    “天君尚且這樣對你,而你呢?”載澄君說:“你從不知道滿足,得到了卻還是滿腔怨言,在人間行人間之事,無可厚非,但是你掠人家財、奪人性命,視人命如草芥,越來越過份,天君忍無可忍,若不是這次的毒蟲逃出,還不能引你現身。”

    “你一而再,再而三觸犯天規,恕無可恕,逶迤,你速速認罪,我們也好快快了結此事,早日對天君有個交待!”

    此時,雨聲漸小,天空之上,二十五位天將與逶迤幻象定在空中,四下安靜異常,如同暴風雨到來前的死寂。

    “哈哈,我認罪?我有什麼罪可認?怎麼?功勞是潛淵的,罪過便是我逶迤的,從始至終,你們把我放在眼裏嗎?我不就是潛淵的尾巴嗎?爲何寶華天君不去降潛淵,又來找我?”

    逶迤哈哈狂笑叫,此時她已初露原型,帶着磷片的身軀開始漸漸膨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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