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玲綺抱着靈位走在最前,嚴夫人與貂蟬拿着引魂幡跟在身邊。
三人身後,張遼高順宋憲侯成等人親自擡棺。
再後面,冒牌的孝子賢孫與做法事的和尚道士分列兩旁,隊伍足足排出數裏。
曹昂同樣穿着孝衣,面帶沉痛的混在喪葬隊伍之中。
爲了徹底收服呂布舊部,他也豁出去了!
唯一讓他不滿的是吉時有點晚,太陽都落山了。
如今已是秋末,太陽一落天就黑,在墓地再搗鼓幾個時辰,還不得半夜啊!
那羣禿驢絕對是故意的。
可不嘛,呂布的墓地在城外二十里的山坳中,曹昂何時靠雙腿走過這麼遠的路,到地方時感覺腿痠的都不屬於自己了。
別以爲到了墓地就完事,下葬的程序多着呢,何時開棺,何時封棺,何時下葬,下葬到一半該念什麼經文,棺材落墓又該念什麼經文,這些都是有規定的。
這一通忙碌,曹昂感覺自己快廢了。
反觀張遼高順他們,一個個像沒事人似的,依然精神抖擻。
就連陳宮看起來也沒有半點疲色。
你們不累嗎,你們不餓嗎?
更可氣的是周瑜,徐州辦喪事,你一個江東使者跑過來湊什麼熱鬧?
主要是這貨長的太帥,身着布衣也掩飾不住風華絕代的氣質,一路上貂蟬偷偷的看了他好幾回。
有這傢伙在,自己和其他人一樣成了透明的。
這讓最愛出風頭的曹昂如何受得了?
終於忙完了,送葬隊伍浩浩蕩蕩的往回走。
一想到還有二十多裏,曹昂就忍不住一陣哀嚎,對胡三說道:“三啊,我走不動了!”
胡三安慰道:“少主,再堅持一下,只剩二十多裏了!”
一聽這個曹昂想死的心更強烈了,往地上一坐胡攪蠻纏道:“我不管,打死我都不走了,你要麼給我準備匹馬,實在沒馬,就把擡棺材那幾根樹幹拾掇拾掇,弄個擔架我也能湊合,實在不行咱就在這住一晚,明天再回去。”
胡三:“……”
衆人:“……”
周瑜更是氣結,怎麼也沒想到堂堂司空府大公子,數萬大軍的統帥,陣斬呂布的名將會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耍小孩子脾氣。
用擡棺材的木棒做擔架,虧你想得出來。
呂布敗給這麼一個廢物,真特麼冤!
胡三被折騰的沒辦法,只好試探着說道:“要不我背您吧?”
“也行!”曹昂轉怒爲笑,趴上了胡三的後背。
還沒走出裏許,竟然睡着了,睡着了……
輕微的呼嚕聲在夜間格外的刺耳,這下不止周瑜簡雍等外人,就連黃忠和魏延也感覺有些臊得慌。
衆世家的隊伍掉在最後,趙家家主趙志看着數丈外的曹昂背影,眼中閃過一絲狠戾,對身邊的曹宏道:“看看那位爺,徐州落在他手裏可就徹底完了。”
曹宏嚇的左右看了看,見沒人發現後才低聲說道:“趙兄慎言,切莫被他的爪牙聽見。”
趙志鄙視的說:“怎麼,咱們被他騙盡家產,還不能說說了?”
“令兄曹豹將軍在世時,曹家是如何的威風八面,怎麼現在……難道你真咽得下這口氣?”
曹宏苦笑道:“咽不下又如何,我那一大家子總得活命啊!”
爛泥扶不上牆的東西。
趙志懶得理他了,開始盤算怎麼報復曹昂,出這口惡氣。
終於進了城門,曹昂正做着美夢卻被人一把拍醒,惱怒的扭過頭,正好對上呂玲綺的雙眼。
然後,慫了!
眼神閃躲的說:“找我幹嘛?”
呂玲綺說道:“我們談談!”
曹昂沒好氣的說道:“談什麼,有什麼好談的?”
呂玲綺沒有回答,用那雙美麗的眸子瞪着他。
沒多久,曹昂敗下陣來,見路邊有一亮着燈光的酒樓,說道:“我們去那!”
然後脫離隊伍,與呂玲綺去了酒樓。
身後,趙志見曹昂身邊只有幾十名護衛,心中一喜連忙對身邊的隨從吩咐了幾句。
隨從臉上露出狠戾之色,轉身離去。
眼下已是亥時,酒樓只剩下一桌客人。
踏進門檻後,曹昂霸氣的說:“這桌單我買了,現在給我滾蛋!”
那桌客人見他身後跟着幾十名穿着孝服的士兵,哪敢羅嗦,逃也似的出了酒樓。
曹昂這才選了一桌坐下,呂玲綺坐在對面,胡三吩咐士兵佔據了酒樓各個出口,警惕的看向四周。
如此陣勢,嚇得掌櫃與店小二渾身哆嗦,快步上前問道:“兩位客官有什麼吩咐?”
這是一家小酒樓,菜品還是以前蒸煮那一套,一聽菜名曹昂頓時沒了興趣,說:“來杯水就行。”
倒是呂玲綺點了幾個素菜,給了掌櫃和小二一點面子。
小二上菜去了,留下曹昂與呂玲綺兩人相對而坐。
呂玲綺直勾勾的視盯着曹昂,曹昂卻眼神閃躲不敢與之對視。
氣氛凝固了近一盞茶的時間呂玲綺纔開口說道:“你就沒什麼對我說的嗎?”
曹昂連忙搖頭!
呂玲綺一陣氣結,嗔怒道:“你就沒什麼想對我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