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時空漏 >第35章 動盪
    向芋買回來的褪黑素是軟糖,喫進去甜甜的水果味,靳浮白十分懷疑這玩意兒的功能。

    但每晚入睡前,向芋上的鬧鐘一響,起身去拿來瓶子擰開,他也還是在她的灼灼目光下,伸出手掌,接過兩粒軟糖,放進嘴裏。

    究竟有沒有效果,難說。

    他也只吃了3、4天,接到電話,不得不動身再次赴往國外。

    也許是因爲上次去國外的時間太長,發生的事情也太多,靳浮白和向芋對這趟行程都有些牴觸。

    向芋去機場送他,坐在他的行李箱上,揚着頭,很可惜地盤算:“元旦我還放三天假呢。”

    “我儘早回來。”

    和以前一樣,靳浮白偶爾會打電話來,也會隨手拍一些東西。

    不同的是,他現在會和向芋聊那些繁瑣的商業抗衡,向芋每次聽得雲裏霧裏,只會在他說完才感嘆一句:“你們那個世界好神奇,我感覺我像在聽動盪不安年代的歷史傳記。”

    她這樣說,靳浮白就會在電話裏笑,然後問她一個人在家會不會無聊。

    其實也還好。

    那是2014年初,韓劇《來自星星的你》廣受好評,網絡上鋪天蓋地都是這部電視劇的信息,微博上甚至還傳了一個諧音梗的笑話:

    “動物園有一隻小猩猩生病了,保育員趕緊給獸醫打電話,請他來給給小猩猩治病,過了一會兒,有人敲門,保育員打開門,上下打量來人,問道,你就是...‘來治猩猩的你’?”

    最火爆的時候向芋沒提起興致看,反而是在公司報紙上看見印刷的彩圖時,才後知後覺,原來女主是全智賢。

    向芋很納悶,距離她看全智賢的《雛菊》應該有好多年了,怎麼她一點也沒老?

    懷揣着這樣的疑問,向芋也開始追劇,並且一發不可收拾。

    那時“開心消消樂”的手機版也開始流行,向芋的貪喫蛇失寵,開始迷戀消消樂。

    在韓劇和消消樂的陪伴下,她反而沒有太過執着等靳浮白的電話和信息。

    有那麼一兩次,她打遊戲正到最後幾步的關鍵時刻,靳浮白打來電話,她順手給掛了。

    後來靳浮白隔着一萬多公里的距離,在電話裏調侃,說她是個小沒良心,都不知道想他。

    向芋就盯着平板電腦裏全智賢又拽又美的樣子,腦子沉浸在韓劇裏,敷衍回答:“想啊想啊,想你的!”

    手機裏傳來靳浮白不滿地“嘖”聲:“回去收拾你。”

    他這個“收拾”,向芋領教過。

    某天她下班回來,靳浮白把她送到樓下,自己去地下車庫停車子,向芋還真就在電梯裏遇見了她說的那個男星。

    等靳浮白停好車子回來,家裏門都沒關,向芋正捧着一張紙,滿屋子找來找去。

    靳浮白問她,你找什麼?

    向芋回眸,拎起手裏的東西給他看,問他有沒有相框,想要把明星的簽名裱起來。

    那天靳浮白倒是沒說什麼,只在晚上她洗過澡從浴室出來,冷不防被他抱起來丟在牀上,用領帶束了手腕......

    第二天上午她沒能去上班,窩在被子裏,有氣無力地地捧着手機給周烈發信息說,說自己病得起不來牀。

    思及他的“收拾”方式,向芋關了平板,異常認真:“真的想你。”

    靳浮白笑起來,還沒等說什麼,他身邊有其他人的聲音傳來,是說外語的。

    片刻後,他沉聲說:“早點睡,有空再給你打。”

    掛斷電話,向芋看着平板上靜止的韓劇畫面,又看向窗外夜色。

    高層樓房能夠俯瞰周遭小區的燈火闌珊,她突然覺得,自己剛纔說出的“真的想你”,是發自肺腑的。

    頓了幾秒,向芋給靳浮白髮信息,沒話找話:

    【那個男明星的簽名,你給我放哪去了?】

    靳浮白應該是在忙,隔了好幾分鐘纔回復:

    【?】

    向芋回他:

    【該不會是扔掉了吧?萬一哪天他紅遍全球,我還能把簽名賣點錢,然後請你喫飯的。】

    這條信息,隔了很久沒有被回覆。

    直到向芋洗漱過準備睡覺,手機才嗡一聲,然後是接二連三的嗡鳴。

    她點開未讀信息,他什麼都沒說,只是發來了自己所有賬戶的餘額,像是在無聲問她,用他?

    向芋喫掉兩粒褪黑素,抱着手機躺進被子裏,在黑暗裏無聲地笑了笑。

    也許是怕她在家悶,也許是靳浮白吩咐過,幾乎每個週末,李侈都打來電話,要麼就直接在公司樓下蹲點,說要帶嫂子出去嗨。

    帶着向芋,這羣人玩得也收斂,頂多在一起推推麻將打打牌,贏了向芋的錢還不敢揣,正經得不行。

    他們甚至有一天,約了向芋去郊區寺裏,登山拜佛。

    大冬天的,向芋穿了一件厚厚的羽絨服,在蜿蜒的臺階上走得十分喫力。

    最後到纜車邊,她瀟灑和其他幾個人揮一揮手:“你們繼續爬吧,我坐纜車。”

    “別啊嫂子,拜佛啊!心誠則靈。”

    “坐纜車就不靈了。”

    “嫂子,不差這幾步路,走着吧。”

    向芋在北方景色寂寥的冬季回眸,嫣然一笑,比了個噤聲的“噓”:“你們小點聲說,佛祖也不知道我是坐纜車上去的。”

    也許是她的歪理邪說起了效果,李侈他們乾脆也不爬了,跟着她一起去排隊坐纜車。

    李侈和向芋在同一個纜車上,手機響時,他不知道在屏幕上看見了誰的名字,皺了皺眉,掐斷。

    “情人?”向芋玩笑着說。

    “哪兒啊。”

    李侈調出通話記錄給她看,“嫂子你還記得渠東航麼?以前在我場子裏和咱們一起玩過兩三次。”

    向芋記得,但她記得的是小杏眼,還有她手上那條細碎的鑽石鏈子。

    沉默半秒,她吐出一句:“記得,渠總麼。”

    “你看,我就知道你不待見他,今兒拜佛他還想跟着來呢,我沒帶,怕嫂子不樂意瞧他。”

    向芋看着山澗裏的水流,輕輕一笑。

    她連靳浮白都不干涉,怎麼會干涉李侈帶什麼樣的人來?

    在她的含笑的注視裏,李侈的表情漸漸嚴肅:“嫂子,你太拎得清了。其實有時候我挺怕你的,你就像我們身邊的一顆,定時炸.彈。”

    “怎麼說?”

    “卓逍的事你也知道。”

    李侈像是想起什麼,忽然閉了閉眼,“我們去的是醫院,宣佈搶救無效後才又去了他家裏,他是割腕,滿地都是血,淺木色的地板縫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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