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卿顏如今的實力早已大跌,此前師兄僅僅只是劈暈他,他都能昏迷個三日原因無他,是因爲當時他心神紊亂正好無情道心崩壞,體內金丹又開始發作了。
畫卿顏現下雖已醒來,但體內靈力還尚在紊亂中,內息不足虛弱得很。即使畫卿顏心中焦慮萬分,也根本破不開這罩在他身前的屏障!
“嘭——”的一聲沉悶巨響,一道身影從外面被震飛了進來,肉身直接砸塌了半張桌椅!
畫卿顏看清那人,眼底神色驟變,驚道:“師兄!”
陸葑馳口中吐出一口鮮血,撐着劍身掙扎着站了起來,咬牙道:“我沒事……”
芥子屋外傳來一陣風聲呼嘯,似是誰極致壓抑下的盛怒,強大的威壓都瞬間鋪蓋了裏面這整個空間。
畫卿顏感應到了,那是……慕君年的氣息。
然而下一秒,強撐着站起來的陸葑馳,轉瞬之間便就移到了師弟身前。他抓過畫卿顏的手,一把將他拉起。手中凝聚出磅礴靈力,轟然一聲巨響劈向了外面。
畫卿顏甚至都還沒反應過來,便就被師兄一把攥住了手,帶他迅速御劍飛行衝出了屋外。
在見到外面天光之際,畫卿顏的雙眼也在那一刻被刺目的天光給刺激得雙目一痛。
慕君年滿臉寒霜地遙望着師尊在他面前消失的身影,他隨意地一揮手便就將身前的屋宇給震得轟然坍塌。
陸葑馳攜着畫卿顏御劍飛行,急速逃離。
耳邊的風聲呼嘯而過,畫卿顏被定住了身形一動不動,只有脣瓣能微微開闔。他啞然開口,沉聲道:“師兄,你就把我放在這兒,自己御劍離開吧。”
陸葑馳道:“你在說什麼傻話?!”
劍尊從未像此刻這般狼狽過,這樣不戰而敗倉皇而逃。
但任他心氣再高,他也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打不過慕君年。他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劍尊苦練修行幾百年,自問從未懈怠過。但到頭來,他竟會被一個二十開頭的年輕之人給打得毫無反擊之力!
然而陸葑馳的這一句話都還沒說完,身後突然出現一道強烈的紅光,向他猛地攻來!
劍尊瞬時反應過來,指中凝聚術法迅速驅使腳下巨劍,猛地向右偏移!
但他避開了這一道攻擊,身前卻迎面撞上一道強勢威壓。
劍身彷彿瞬間被卸了力,猛地從高空之上墜落而下。
“嘭——”的一聲巨響,陸葑馳被強大的威壓給狠狠地壓進了塵土!
畫卿顏只覺腦袋一片昏沉,他甚至都還沒反應過來,視線一花便就掉入了一個溫厚的懷抱裏。
慕君年眉目含霜沉斂着神色,伸手按在了畫卿顏的雙目上,遮去了他所有視野。
耳邊傳來對方陰沉至極的聲音,慕君年道:“師尊,你可真是……讓我好找啊。”
畫卿顏心中驟然一滯,只覺得被慕君年按住的那雙眼睛都隱隱泛着一絲疼痛。
“慕、君、年——”不遠處的塵土震盪中,陸葑馳嚥下口中一口鮮血,咬牙怒吼道:“你把卿顏師弟放下!”
龍脊骨神鞭頃刻之間召喚在手,紫電毒火在空中瞬時激起,猛地抽向對面的劍尊陸葑馳!
那神鞭抽打在修真人士身上,輕則傷筋動骨重則要人性命。而慕君年這一鞭鞭抽下去,簡直招招狠厲直奔着取人性命而去。
陸葑馳此前本就重傷在身,在被紫電毒火這麼一淬,挨此重擊他手中神劍竟都召喚不動了!
畫卿顏雖被遮住了眼睛,但耳朵卻是靈敏着的。他聽到了師兄喉嚨裏發出的沉痛悶響,心中瞬時大慌,掙扎着要掰開慕君年的手,從他懷中掙脫下去。
潛意識中他似是察覺到了慕君年身上散發的殺氣,畫卿顏驚喊道:“不……慕君年,不可以!”
“我跟你回去。”他幾乎是懇請哀求着,“求你……別殺人。”
呼嘯而去的神鞭被驟然收住,魔君聞言神色微頓。下一秒,他脣際竟是露出了一抹狠戾的笑意。
他低沉着聲音,緩緩開口道:“好啊,那我就聽師尊的,不傷人性命。”
慕君年鬆開了遮住師尊視線的手,垂首在他脣上重重地一咬,咬破出一絲血跡。魔君的聲音都帶着一絲蠱惑之意,卻又隱隱藏着一絲躁鬱的陰狠。
慕君年道:“但師尊得答應我,以後可都不能再逃跑了。”
“若再有下一次,我可就不能保證,會不會殺人了。”
他說完這句話,手中神鞭驟然收回。慕君年抱着畫卿顏轉身離去,虛空之中突然顯現出一頂極致奢華的轎子,數個魔兵便就等候在轎旁。
魔君抱着他的師尊掀簾而進,層層珠簾在身後譁然落下。
遍體傷痕的劍尊撐着劍身,半跪着要掙扎站起。他徒然地開口喊道:“師弟……”
然而下一秒,身¨下瞬時冒出一根由黑霧凝聚而成的尖銳利器。陸葑馳驟然反應了過來,然而他傷得太重已然失去了速度。
劍尊神情愕然地看着那尖銳利器瞬時穿透了他的胸膛,一大股濃郁的鮮血從他體內洶涌流出……
與此同時,華麗的轎子消失於虛空之中。乘坐在轎中的慕君年將師尊牢牢地禁錮在臂中,他眼底幽深的瞳孔已然變得瘋狂起來。
魔君臉上沉積陰鬱的神色,分明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層層壓制。
他掰起畫卿顏的下頷,眼眸微垂,沉聲問道:“師尊,你說我該怎麼把你鎖在我身邊呢?”
那一刻,畫卿顏心底竟沒來由地感到一絲強烈的不安。他偏過頭去,想要掙脫慕君年緊扣着他下巴的手。
然而下一秒,魔君似是終於已經壓制不下心中躁鬱的情緒。他眼底瞳孔驟然變紅,狠狠地攥住了師尊的手腕,一把將他扣在身前,低頭咬上了他的脖頸。
“不……慕君年——”
擡着轎攆的魔兵們在聽見裏面傳來的一聲驚喊時,眼底神色皆驟然一僵。那聲音極爲驚恐,帶着淒厲的哭喊,直刺入人的耳膜。
然而下一秒,一道泛着黑氣的屏障便就瞬時籠罩在轎頂上方,隔絕了所有動靜與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