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還沒洗好嗎?”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水溫都已經涼透了,鳳九也沒等到某人離去的腳步聲,反而等來了這句話,難道他一直站在外面等她沐浴結束?

    這還不夠,緊接着君彥卿那低沉悅耳的嗓音又一次傳來,“爲夫已經沐浴過了,現在去給你捂被子。”

    “呃......王爺,你還是回自己的房中去睡吧,今天,今天實在有些累了。”她可以不用腦子就能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雖然在出嫁那天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這一天真正到來的時候還是有些緊張。

    君彥卿似乎笑了一聲,輕聲說道,“孫管事只准備了這一處院子,爲夫實在無處可去。”

    “洞清閣不是還有偏殿嗎?”

    “爲夫從小到大還從未住過偏殿,有點不適應。”他要是被趕去住偏殿,那他那幫手下還不要笑死?不說別人,就是卓塵風恐怕要天天把這事掛在嘴上笑他一輩子了。

    鳳九想了想,這倒是事實,堂堂璟王府的嫡子,天之嬌子,怎麼可能會委屈讓他住偏殿呢?捧在手心裏都來不及呢。

    “那......我去住偏殿?”思來想去,就只有這個辦法了,現在大半夜的讓孫管事再去收拾一間院落委實不妥。

    君彥卿低笑道,“你是本王的王妃,豈有住偏殿之禮?夫人,你先出來吧,這件事咱們可以商量一下。”

    商量一下?怎麼商量?不過她不可能一直躲在這裏倒是真的,於是鳳九穿戴整齊漫不經心地走出了浴房。誰知剛走出去就和站在門口還未來得及離開的某人撞了個滿懷。

    “唔,你、你弄疼我了。”鳳九捂着額頭瞪視某人,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白皙嬌嫩的臉頰上竟染上絲絲紅暈,頗有一種清水出芙蓉的即視感。

    看着那嗔怒又不失嬌羞的少女模樣,君彥卿的心瞬間悸動了一下,然後一臉歉意地幫她揉受傷之處,一邊揉一邊小心地吹氣,“怎麼樣,還疼嗎?要不今天晚上就湊合一下,爲夫留下來照顧你如何?”

    從小到大鳳九就像野孩子一般,從不知山高水淺四季疊變,在鳳府的時候更是常常捱餓無人照管,即便後來被名絕大師收養,又認識了對她十分照顧的師兄,可是她打從心底就沒當過自己是個女子,堅強到可以不需要任何人照顧。

    可是現在,額頭上那一縷縷溫暖又溫柔的氣息,正一點點融化身體裏那顆早已堅不可摧的心。

    手臂慢慢纏上男子精細的腰身,身體也慢慢地往他的懷裏靠近,她想就這樣靠一會兒也好,溫暖且又踏實。

    君彥卿愣了片刻,感受到她的臉在他的胸前蹭了幾下,心臟就像被羽毛撓了一樣,心癢難奈。

    兩人都未開口,似乎誰也不願打破這樣寧靜又美好的時刻。不知過了多久,鳳九彷彿纔回過神來,剛想鬆開他,卻被一道力量又按了回去。

    鳳九舔了舔嘴脣不敢擡頭,“我們......是不是該就寢了?”

    男人的下巴抵在她的髮絲上,輕聲道,“剛纔的擁抱,爲夫可以理解成夫人願意爲夫留下來麼?”

    “嗯。”

    身體猛然一個懸空,鳳九啊了一聲,條件反射地勾住男人的脖子,這樣的姿勢想不看那張傾國傾城的臉都難,他真的太美了,美到讓人窒息。

    “夫人,夫人?”君彥卿拍拍她的臉,見她回過神來,笑道,“你這樣是在邀請爲夫嗎?”

    鳳九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然已經躺在了榻上,兩手還緊緊的勾住他的脖子!慌忙將手放下,目光閃躲地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不要誤會。我看這裏有兩張牀,你、你睡那張大的吧。”

    反正這張貴妃榻也夠她睡了,總不能讓君彥卿睡這裏吧,對於他的身高來說,這裏實在太小了一點。

    “爲夫是專程留下來伺候夫人的,哪有丟下夫人自己去睡的道理?來,爲夫幫你寬衣......”

    “喂,不用,我自己來......你、你不是說照顧我頭上的傷嗎?”誰讓你脫衣服了?

    “頭上的傷要照顧,夫人也要照顧。”

    鳳九緊緊地拉住衣襟不讓他動,“那邊有創傷藥,那你幫我上藥。”

    君彥卿無奈地搖了搖頭,看來夫人真的被他嬌縱太久了,連爲婦之道都忘記了,“好,爲夫幫你上藥。”

    “......疼疼疼,你輕點啊!”到底會不會上藥。

    “爲夫輕點兒,怎麼樣,現在還疼?”其實額頭上連紅腫都稱不上,夫人,你也太能撒嬌了吧。

    感受到額頭上清涼而又溫柔的動作,鳳九再一次失了神,沒想到一向性格冷淡的璟王也有這樣溫柔的一面,不過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是自己想多了。

    “喂,你幹嗎?衣服不用......”

    “......”

    門外,正在守夜的貼身護衛們一個個屏氣凝聲當作什麼也沒聽見,不過暗地裏卻在不停地翻白眼,他們怎麼就沒發現王爺竟然還有這樣的一面?

    一向反應遲鈍的秦煜摸了摸鼻子不知發生了什麼,只覺得周圍的氣氛有點古怪,似乎有些緊繃。

    翌日清晨。

    鳳九總算是見識到了,一向高冷自持的璟王爺也有黏人耍賴的時候,怎麼趕也趕不走,喫幹抹淨也就算了,還非要抱着她睡,以至於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渾身痠痛,哪哪都不舒服。

    看着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容,五官裏都透着高冷,和深夜裏那個‘無賴’根本無法重合,鳳九總覺得昨天晚上只是自己做了一個夢......C夢。想到這裏,臉又一次不受控制地變的火辣辣起來。

    “怎麼了夫人?”君彥卿閉着眼睛,往她身上又湊了湊,聲音有些沙啞,似乎還沒有完全醒來,一邊說話一邊將手臂收的更緊了一些。

    鳳九試圖爭脫,可是試了幾遍都無果,於是只能央求道,“該起來了吧,菊蘭她們都來了好幾遍了,山莊裏的人都等着給你請安呢。”

    君彥卿這才睜開眼,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啞聲道,“爲夫還是第一次起的這麼晚,夫人,這全是你的功勞。”

    “這到底是誰的問題,不用我說了吧。”鳳九無語望天。

    君彥卿低笑一聲,“是爲夫的錯,夫人永遠是對的。”

    “咦?王爺,你的眼睛?”鳳九猛然發現他的眼瞳不再是淡紫色,而是一夜之間變成了正常人的黑褐色。

    君彥卿也有點喫驚,在她黢黑的眼眸中不斷的尋找自己,雖然身上的子蠱已被撥除,但是蠱毒卻並未盡除,只有靠至陰至寒的C子之血才能徹底根盡,莫非他的王妃是冬至子時出生,而並非一開始鳳府所說的丑時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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