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妖族,若非明嫣這樣有天賦異稟的修煉方式,結出妖丹至少也要百年。
三顆妖丹就是三個百年以上的大妖怪……明嫣看着這三顆色澤油亮又形狀滾圓的妖丹,只覺得神魂都受到了創傷般,不自覺後退兩步,花容失色。
穆青青連忙合上木盒,扶穩明嫣:“小師孃,您沒事吧?”
明嫣氣息紊亂,頭痛地擺擺手:“沒什麼,這是妖丹吧,妖氣太沖,我一時承受不住而已。”
穆青青不疑有他。
畢竟明嫣的身子骨弱,修爲低,乃是全宗門人盡皆知的事實。
這三顆妖丹的原身都是她好不容易拿下的金丹期大妖。
明嫣承受不住,也很正常。
“小師孃好眼力,這的確是妖丹。”穆青青依然扶着渾身好似柔弱無骨的明嫣,一邊在心中感慨,小師孃身上果然又香又軟招人喜歡,一邊解釋:“妖怪的妖丹不似人的金丹,脫離體外就會破碎,故而可供修士煉化,一顆妖丹可提供的靈氣,抵得上一百顆上品靈石。”
她話音剛落,周圍不少視線看了過來,視線裏滿是詫異。
在這玄天宗內門,雖然大家手頭都不緊,可一口氣能拿得出這麼多上品靈石的也不多見。
衆人暗歎,果然是捉妖世家後人。
穆青青身上是有些底蘊積累的。
明嫣心裏卻又是另一重滋味兒。
她這一世穿書成妖怪,自然也會更多站在妖怪的立場上看問題。
同類相連,三百顆上品靈石她口袋裏多得是,可叫她去煉化妖丹,哪怕這三個妖怪可能罪有餘辜,她也下不去手啊!
——這跟喫人肉叉燒包有什麼區別?
明嫣緩過勁兒來,不動聲色從穆青青身上抽離:“我對這東西不感興趣,你還是自己拿着吧。”
“小師孃您莫要嫌棄,這三顆妖丹已經是弟子身上最好的東西……”穆青青臉色漲紅,以爲明嫣是瞧不上這三顆妖丹。
明嫣說:“倒也確實是用不上。”
穆青青一下子無話可說了。
的確,明嫣是什麼身份?
她身爲小師叔的道侶,身上的喫穿用度,哪一個不是極品。
難道還缺那三百上品靈石?
穆青青只好將那裝着妖丹的木盒又重新放回了荷包裏,神色黯淡地退下。
她回到座位,陸紫衣立刻把她拽到自己身邊說悄悄話:“別和她計較,她也囂張不了多久了。”
穆青青不太贊同地皺了皺眉:“不得妄議。”
陸紫衣卻一反常態,嗤笑了聲:“青青你還不知道吧,這次靈劍大會,馭獸宗那位仙子來了,說起那位仙子,她可是這三宗九派公認的第一美人。”
“你是說,蒼鸞仙子?”
“沒錯,正是她。”
穆青青出生的晚,對修真界那些大人物並不熟悉。
可不妨礙她聽說蒼鸞仙子的大名。
蒼鸞仙子本體乃是一隻青鸞神鳥,一族世世代代擔任馭獸宗的聖女一職。
但她最出衆卻不是修爲,而是那令無數修士魂牽夢縈,魂不守舍的絕美容顏。
閉月羞花、沉魚落雁。
“蒼鸞仙子曾在我們老祖座下寄養過一陣子,與小師叔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璧人,要不是後來蒼鸞仙子急於回宗繼承聖女職位,小師叔道侶的位置,還不知道會花落誰家……”
陸紫衣瞥了一眼明嫣的方向,嘲諷地道。
她卻不知道,看似正在休息的明嫣,耳朵豎的尖尖的,一句不拉偷聽了兩人的竊竊私語。
蒼鸞仙子。
小說裏竟還有這麼一號人物。
還是狗男人的白月光!
明嫣的貓兒眼一下子就亮了起來,像小貓看見了魚,又像小狐狸看到了雞。
這些天來,她正苦於自己的作死大業遲遲沒有進展,沒想到這麼快就天上掉餡餅,砸中了她。
——謝謝你啊陸紫衣。
幫大忙了。
作爲一個當代大學生,明嫣自然是飽讀晉江言情小說三百篇,不會寫文也會編。
在這些小說裏,白月光這身份可是大有說法的。
晉江言情小說定律一:在男女主的感情中,無論兩人是歡喜冤家還是鶼鰈情深,只要白月光一出現,保準鬧矛盾。這矛盾可大可小,可狗血可激烈。
晉江言情小說定律二:狗男人大多還對白月光有着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特殊感情。
更何況從陸紫衣的說法來看,蒼鸞仙子還不是那種普通的白月光。
大美人白月光殺傷力加倍有木有!
明嫣只是稍稍一腦補,瞬間腦海內就出現了好多個狗血場景:
比如說,白月光和狗男人時隔多年別後重逢,互相又看對了眼,狗男人心一狠,乾脆做掉了原配,也就是明嫣;又比如說,狗男人其實已經對白月光沒什麼感情,可原配就是不信非要喫醋糾纏,於是狗男人不堪其擾,一巴掌劈死了原配明嫣……
總而言之,最後的結局都是狗男人殺死明嫣就對了。
至於過程,這不重要。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下課以後,明嫣頭也不回地就奔向天樞峯,開始四處打探關於蒼鸞的消息。
這些事新來的弟子是不清楚的,那些一心修煉的老弟子也只知道個大概。
最後還是紫蘇找來一個在廚房幫工五十多年的姐姐,這才說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不出明嫣所料,果然,蒼鸞和楚玄清之間的確是有那麼一段兒旖旎往事。
事情發生的有些早,大約在二十年前。
那時的明嫣還不知道在這個大陸的哪個犄角旮旯苟着,而蒼鸞與楚玄清,卻已經是玄天宗名噪一時的金童玉女。
蒼鸞貌美,楚玄清有才。
男才女貌又日日在一起修煉,難免就暗生情愫。
可是蒼鸞身份特殊,她身上還有馭獸宗聖女的擔子,所以兩人遲遲沒能挑破感情。
據廚房姐姐回憶,那時候對蒼鸞表白的男修士和心慕楚玄清的女修士,排起隊來,能從這天樞峯頂一直排到山腳下。
可這兩人也怪,眼高於頂,誰都看不上,誰都不放在眼裏。
起初大家都覺得,這兩人怕是一心向道,根本無意於男女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