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磨着後槽牙,氣憤地道:“不是,你慫什麼啊,拿出你剛剛對皇帝的態度啊?對皇帝就那麼高冷,害怕一個小宮女,你算什麼殺手!”
顯而易見,楚玄清聽不到她的嘲諷。
他化神以後就更是來去如風,就算是現如今的明嫣都拿他有點沒辦法。
更別提小宮女了。
這一次楚玄清人直接出了宮。
在宮外呆了三天,每天也不幹什麼,就發呆。
把明嫣都給看困了。
三天後他身上的玉簡開始催促他回宮,皇帝有新任務給他,他這才肯挪動自己。然而出乎明嫣意料的是,回宮以後,楚玄清竟然沒有直接去接任務的地方。
他隱藏了自己的氣息,站在永安巷某小院兒的屋頂。
從這裏往下看去,剛好可以看見小院裏的場景。
這小院子裏住的不是死士,而是負責清掃洗衣等雜活的小宮女們。
院落的中央有一口水井,兩個瘦弱的小宮女正在合夥從水井裏挑水出來。
小宮女們沒有修爲。
洗衣服掃地都靠自身的力氣。
她們乾的是宮裏最低賤的活,尤其被髮配到永安巷這種地方的小宮女就更是如此。因爲永安巷裏居住的死士身份特殊,所以她們一輩子都不可能出宮,只能在這裏幹活一直幹到老死。
一般而言,這裏的宮女都是戴罪之身,本來就活不了了,在這裏反倒是一條生路。
明嫣看見,兩個小宮女都很瘦,可爲了提高洗衣服的效率,她們打水的水桶卻非常大。水桶一大,裝滿水以後就越沉,所以她們乾得很喫力。
楚玄清看到了以後,眉頭一皺,便不動聲色用靈力幫忙。
原本沉重的水桶忽然變得格外輕,小宮女輕而易舉就拉了出來。
神奇地是,水竟還沒少。
有一個小宮女驚奇道:“這是怎麼一回事,難道是天上的神仙顯靈了嗎?”
另一個小宮女沒擡臉,只吐槽了一句:“什麼神仙,不過是一個膽小鬼罷了。”
她說完這句話。
果不然,“膽小鬼”身體僵了下,又跑了。
*
明嫣對楚玄清臨陣脫逃已經習慣了。
她又不能攔着人跑,頂多也就吐槽兩句。
可是你說這狗男人也奇怪了,見到人就跑意味着他不想見她,可這一回到宮裏,第一件事卻又是去偷偷看她,甚至還出手幫她幹活。
明嫣心裏酸酸地想。
狗男人最好祝願小宮女就是明嫣本人。
這最後要是結果出來不是她,那她可真要鬧了!
而像是知道明嫣心中所想一般,楚玄清回到永安巷哪裏領了新任務以後,沒有着急去幹活;反而是找到了永安巷的管事太監。
他說:“我需要永安巷內所有人的名冊。”
他惡名在外,近來又頗得皇帝器重。
管事太監壓根兒就不敢不聽話,甚至連問他想要名冊做什麼都不敢問。
不一會兒的功夫,厚厚一疊名冊就被獻了上來。
這名冊裏是沒有死士名字的,死士只有代稱。
如果她果真是她的話,想必死了一次的她,已經再度換了身份。
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楚玄清只好作罷。
但他想的顯然比明嫣要周全,翻完名冊以後,便叫來管事太監說:“以後,我們的衣服自己洗。”
管事太監怔住:“這,大人,不合適吧?”
死士們乾的都是刀尖舔血的活,經常出完任務後渾身是血,又髒又累的;就算平時不出任務,他們也要接受訓練,根本沒時間洗衣服做飯。
所以皇帝才專門又劃了一批小宮女太監過來幹活。
可是現在,楚玄清竟然說要所有人自己洗衣服?
那些死士怕不是要鬧翻天了!
管事太監只好大着膽子說:“大人,恐怕其他的大人們會不同意。”
楚玄清道:“就說是我的意思。”
管事太監立刻閉嘴了。所有人都知道,楚玄清是目前死士裏實力最強的,他說出口的話,有誰敢不同意?
管事太監福至心靈。
他立刻安排下去,給每位死士新發一個洗衣服用的木盆和皁角。
就連楚玄清也沒例外。
*
這件事辦好以後,楚玄清纔不緊不慢去做任務。
這一次的任務內容很簡單:殺一個將軍。
說簡單其實也不簡單。
這位將軍在西玄聲名赫赫,坐擁重兵不說,甚至還一度有功高蓋主的意思。兩天前,在一場皇家宴會中,這位將軍看上了皇帝如花似玉的妹妹,不顧皇帝在場,當場調戲,甚至有隱隱威逼皇帝將公主嫁給他的意思。
皇帝面上不顯露,宴會散去後大發雷霆。
徐江敢調戲公主就明擺着沒有把皇帝放在眼裏,皇帝唯我獨尊,又豈能容許這樣的人繼續擁兵自重?
於是楚玄清的任務就來了。
這個任務楚玄清接的算比較乾脆。
徐江和皇帝狗咬狗,但徐江本身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替西玄打仗,敗了不提,若是勝了,一定就要在被他攻下來的城池裏找不下二十位美人伺候,不管別人是不是有家室,是不是心甘情願。
不少女子被他□□而亡。
楚玄清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完美融入夜色中。
修真者連武器都不用帶,他的劍被他收進了神魂空間裏。
將軍府守備森嚴,然而這都難不過楚玄清,他輕而易舉,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就來到了徐江的寢室。
正值月上中天,徐江這種□□自然不肯乖乖睡覺,牀上有三個美人一同在伺候他,時不時傳來令人耳紅心跳的聲音。
楚玄清對此無動於衷。
他就跟塊兒木頭一樣,根本不懂人類的任何慾念。
但他竟然也沒直接動手。
明嫣正要好奇,下一瞬,黑暗房間裏的燭火被點燃。
吊兒郎當身上只掛了一件單薄衣物的徐江冷笑出聲:“你果然不簡單,這都沒騙到你。”
他話音剛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