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笙沒有被送回地下室,林媽將她關在了她的小房間裏。
在確定她還有最後一點可以榨取的價值之前,她應該是沒有生命危險了。
......
蕭家。
袋中鮮血沿着長長的塑料管一滴一滴的流入蕭定勳的血管。
蕭家衆人眼巴巴的守在牀邊,餘瀟瀟亦是焦灼不安的等待着。
因爲怕他犯病狂躁會傷到自己,所以他的手腕腳腕都被繩索綁縛固定在了大牀上。
而此時,他露在外的手腕肌膚,已經被繩索磨的鮮血淋漓。
輸血之前,他雖昏迷不醒卻仍在不停大力掙扎,但隨着血液輸入,他體內的躁動彷彿神奇的被安撫。
而他整個人也漸漸平靜了下來,甚至,那蒼白灰敗的脣上,都漸漸染了血色。
蕭老爺子的神色不由得激動起來。
餘瀟瀟亦是雙眼放光,忍不住站起身走到了牀邊:“老爺子,定勳是不是好轉了?”
“確實是好轉了,至少我們可以確定大少爺這一次發病被控制住了,我需要進一步化驗餘小姐的血,如果能明確餘小姐的血對大少爺的病有用的話……”
杜醫生看了餘瀟瀟一眼,謹慎道,“那餘小姐真的是蕭家的福星和恩人了。”
“那就趕緊去!”蕭老爺子一揮手,朗聲道:“不管結果怎麼樣,瀟瀟這一次也幫了我們蕭家大忙,這份恩情我老頭子記着了。”
化驗結果很快出來了。
餘瀟瀟的血液裏有異於常人的成分存在,而這一種成分,正好是壓制蕭定勳血液中病變的存在。
蕭老爺子老懷大慰,一個勁兒叮囑家中傭人做滋補的湯水給餘瀟瀟補身子,她剛抽了血,不能勞累,一定要好好休養。
第二日。
因爲餘瀟瀟提出想要回家一趟,蕭老爺子專程安排了自己的司機送她回去。
余文昌和趙茹已經得了消息,兩人商量之後,決定讓餘瀟瀟把餘笙帶在身邊一起回蕭家。
至於以什麼身份,那就更好辦,只說是餘瀟瀟在餘家用慣的下人罷了。
餘瀟瀟巴不得蘇沁和餘笙趕緊死了纔好,可如今還要用餘笙身上的血。
蕭定勳也不知什麼時候會發病,爲了以防萬一,只能妥協將她帶在身邊。
趙茹讓人拿了一套傭人服過來,對餘笙道:
“你把衣服換上,從現在開始,老老實實待在瀟瀟身邊,只要你配合,蘇沁那裏,我會按時讓人送三餐,不會再讓她捱餓。”
餘笙安靜坐在牀上,卻沒有乖順聽從。趙茹挑了挑眉:“怎麼,你不願意?”
餘笙用力捏了捏手指:“我,要,唸書。”
她還有一年就畢業了,她不能這樣功虧一簣。
趙茹不由得笑了,等到蕭定勳病癒,她這個血包也就失去了全部價值,她自然會送她和蘇沁上路。
那麼,唸書還有什麼意義?
“別白費功夫了,你沒有和我談條件的資格。”
趙茹話音剛落,卻見餘笙手裏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水果刀。
而此時,她正緊緊捏着刀柄,將刀刃抵在了自己的脖頸上。
趙茹不由得眼皮狂跳:“你幹什麼!”
餘笙一雙漆黑雙瞳定定望着趙茹,再一次重複了一遍:“我,要,唸書。”
趙茹不由咬牙:“一個星期允許你回學校兩天,餘笙,你若是再不知足要挾我,我立刻讓你和蘇沁去陰間母女團聚!”
趙茹狠狠瞪了她一眼:“林媽,給她換衣服!”
“等一下。”一直盯着餘笙沒說話的餘瀟瀟忽然開了口:“你臉怎麼了?”
趙茹定睛一看,果然餘笙左臉頰上不知什麼時候長了一片紅疹,看起來觸目驚心,很嚇人。
“你臉上長這麼噁心的東西,跟我去蕭家豈不是丟我的人!”
餘笙摸了摸臉上的紅疹,沒有說話。
她的外婆出身醫藥世家,小時候蘇沁常常帶她回去蘇家看外婆,她耳濡目染的,對藥理十分感興趣。
讓自己臉上長點看起來很可怕的東西,對餘笙來說並不難。
餘瀟瀟是一個性子暴戾嫉妒心又很強的女人,她的臉看起來這樣可怖,她纔會安全。
趙茹眼珠一轉,卻道:“算了,讓她戴個東西遮擋一下,反正她去了就是個傭人,也沒人會在意她。”
是啊,反正她只是個傭人,無人會在意。
……
翌日,餘瀟瀟帶着餘笙回了蕭家。
“餘小姐,這是……”
蕭家的管家和傭人有些好奇的看着跟在餘瀟瀟身後,用一塊厚實的巾帕遮住了下半張臉的年輕女孩兒。
那女孩穿着傭人的衣服,半低着頭,看起來十分瘦弱嬌小。
餘瀟瀟摘下墨鏡,擺出甜甜的笑臉:“這是從小和我一起長大的傭人,我用習慣了,所以特意把她帶了過來,管家伯伯,不可以嗎?”
“當然可以,老爺子吩咐了,餘小姐今後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在蕭家就如在餘家一樣。”
餘瀟瀟被捧的笑意更甚:“定勳還在休息嗎?”
“大少爺剛醒。”
“那我去看看他。”餘瀟瀟向前走了兩步,忽又想到了什麼,駐足回頭看向餘笙。
“管家伯伯,您把我住的那棟樓後面的儲藏室收拾一下,讓阿笙住進去吧。”
管家一怔:“儲藏室?”
餘瀟瀟甜甜一笑:“對,阿笙最喜歡住儲藏室,她在餘家也是一直住儲藏室的。”
“哦對了,還有件事,阿笙小時候生病落了後遺症,成了個半啞巴,你們看在我面子上,多擔待啊。”
餘瀟瀟對餘笙譏誚一笑,扭身走了。
餘笙被帶到了儲藏室,這間儲藏室不大,好在收拾的挺乾淨,傭人擺了一張摺疊牀,就把餘下的空間佔滿了。
她隨身帶來的少的可憐的行李還沒有擺放好,傭人就過來告訴她,餘瀟瀟讓她端補品上樓。
餘笙忙起身出去,端了補品上樓。
zhu臥房門虛掩着,她輕輕釦了扣,就聽到餘瀟瀟嬌俏溫柔的聲音響起:“進來。”
餘笙推門進去,垂眸安靜走到牀邊。
餘瀟瀟正在小心翼翼的給蕭定勳處理手腕上的傷,“擱那兒吧,去倒杯水過來。”
餘笙放下補品,轉身去倒水。
蕭定勳的目光卻越過餘瀟瀟的發頂,落在了那道羸弱消瘦的背影上。
方纔她一進門,他就好似又嗅到了那若隱若現的異香......
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書架與電腦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