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笙只是安靜的望着她。
“和你說話真沒趣,連回嘴都不會。”餘瀟瀟啐了一口,撥了撥頭髮嬌聲道:“對了,血庫裏儲藏的血不多了,待會兒會有人過來抽你的血。”
餘瀟瀟居高臨下的望着她:“真不知道你這樣子能撐幾天,你最好qidao自己別死,要不然我一定把你媽剁成肉醬去喂狗。”
餘瀟瀟話音剛落,卻忽然聽得外面傳來一聲響動,接着卻是一串慌亂的腳步聲。
她心頭咯噔一聲,立時追了出去:“誰,誰在外面?”
李嬸嚇的魂飛魄散,跌跌撞撞的向外跑,偏生卻又不慎扭傷了腳,她強忍着劇痛,一瘸一拐的繼續向外跑。
她無意間聽到了這樣嚇人的辛祕,餘瀟瀟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說不定,說不定還會殺了她……
李嬸越想越怕,腳下步子越發慌亂起來,還未跑出地下室,她忽然又絆住了什麼東西,直接撲倒在了地上。
李嬸驚懼的回頭,卻看到餘瀟瀟面色陰沉站在她身後不遠處,嘴角掛着一抹陰惻惻的笑意,正看着她。
李嬸直驚得魂飛魄散,“大小姐,大小姐我什麼都沒聽到……”
“什麼都沒聽到,你害怕成這樣?跑什麼呢?”
餘瀟瀟一步一步走上前,居高臨下望着李嬸:“不想死,就聽我的話,zhu動離開蕭家,永遠別再出現。”
“我走,我現在就離開……”
“知道怎麼做不讓人懷疑吧?”
“知道,知道的。”
“別想着耍花招,也別想着陰我,你大可以試試看,定勳和老爺子是聽你的,還是聽我這個救命恩人的話。”
“我不亂說,餘小姐您放心吧,我不想死,我不會亂說的。”
餘瀟瀟滿意的點了點頭:“滾吧。”
李嬸從地上爬起來,一瘸一拐的離開了地下室。
她在蕭家多年,可謂是看着蕭定勳長大,如今她不小心摔傷了腿,想要辭工回老家休養,蕭定勳當然一口答應了,非但如此,還給她了一大筆豐厚的獎金。
李嬸當天晚上就離開了蕭家。
只是很不幸,第二天就傳來了一個噩耗。
李嬸當天晚上坐的出租車,在山道上出了意外,撞翻圍欄翻下了山谷。
車子在翻滾過程中引爆,燒成了灰燼,李嬸和司機連屍體都沒有保全。
蕭家上下都十分震驚,蕭定勳亦是十分自責難過,專程派人去幫忙操持喪事,將喪事辦的極其風光。
又給李嬸的兒子兒媳在老家的市中心買了一套三室兩廳的房子,李家上上下下爲此十分感激。
李嬸的事情告一段落,餘笙的傷也漸漸好轉起來。
只是臉上那道傷,一直反覆潰爛發炎,一直到現在,才堪堪癒合,疤痕十分攝人。
那天餘瀟瀟追着李嬸離開之後,晚上果然有醫生來抽了餘笙的血。
只是她身體實在太虛弱,抽的血量並不多。
餘笙那天也聽到了李嬸和餘瀟瀟說話的聲音,一直擔心她的安危,但被關在地下室,卻又實在得不到半點消息。
等到一週後她被放出來,方纔得知李嬸回老家養傷的路上出了車禍,已經不在了。
來到蕭家之後,對她最好的人就是李嬸。
她被鞭打關在地下室,來探望她給她送水送藥的,也只有李嬸一個。
這一份恩情,她餘笙不會說,可卻會記在心裏一輩子。
她那天聽到了餘瀟瀟這般大的辛祕,餘瀟瀟怎麼可能讓她這枚定時炸彈活下去給自己造成威脅呢?
餘笙對這一切心知肚明,她敢肯定,李嬸的死,一定是餘瀟瀟做的手腳。
而這樣狠辣利落的行事作風,背後卻絕對是趙茹的手筆。
她到底該怎麼辦,到底怎麼讓自己和蘇沁脫身,又到底,怎麼拆穿餘瀟瀟的真面目?
只要血庫裏她的存血一直足夠,那麼餘瀟瀟這出救命恩人的大戲,就可以一直唱下去。
除非發生什麼突發事故,來不及去取血庫的存血,那麼餘瀟瀟所謂的恩情,自然就穿幫了。
可……
餘笙想到那天在酒吧,蕭定勳病情發作時的危險畫面,若是一着不慎,蕭定勳出意外怎麼辦?
她不敢冒這個風險。
餘笙正在苦思冥想該如何破局,門外卻傳來何翠的聲音:“阿笙,你不幹活兒躲屋裏幹什麼?後面園子裏要除草,你趕緊去吧。”
餘笙起身出了儲藏室,她面上依舊戴着巾帕,卻不用再費心讓自己生疹子,這道疤就足夠了。
餘笙淡漠的掃了何翠一眼,徑自往後園去了。
何翠衝着她的背影呸了一口:“臭不要臉,噁心。”
餘笙只作沒聽見,頭都沒有回。
到了後園子,管花園的吳姐給了她一把鏟子,冷着臉道:“園子裏的雜草要全部清乾淨,今天必須幹完。”
餘笙知道他們是故意爲難她的,而這其中,定然也有餘瀟瀟的暗中叮囑。
這麼大一處園子,讓她一天把雜草清完,自然是不可能的事,但這道理卻無處可講,她只能認了。
餘笙拎了鏟子蹲下來,開始埋頭除草。
天氣越來越熱,太陽光都毒辣起來。
餘笙沒一會兒就出了一身的汗,臉頰手臂都被曬的紅通通的,刺痛無比。
她放下鏟子,想去喝點水。
可剛站起來,吳姐就開始罵:“小賤蹄子,才幹了幾分鐘,就想偷懶不成?”
餘笙指了指一邊的水池,做了個喝水的動作。
吳姐望着身邊傭人笑起來,走到水池邊拿了個一次性杯子接了一杯水,示意餘笙過來喝。
餘笙走過去,剛要伸手接。
吳姐卻一口啐在了杯子裏:“喝呀,你把這杯水喝完,我就讓你休息半小時……”
吳姐身邊的幾個人也跟着起鬨起來。
餘笙一雙漆黑眼瞳漸漸冷冽森寒,她定定望着吳姐,巾帕下,已然死死咬住了脣瓣。
“你這什麼眼神?不服氣嗎?”吳姐揚手,那杯水直接潑在了餘笙臉上。
巾帕溼透,她面上那道猙獰疤痕也若隱若現。
“醜八怪,也不看看自己這張臉,我倒是要看看現在哪個男人願意睡你……”
“真是把你爸媽的臉都丟乾淨了,我要是你,早就一頭碰死了……”
吳姐指着餘笙的臉罵罵咧咧不停。
不遠處,一道蒼老卻威嚴的女聲,卻驟然響了起來:“蕭傢什麼時候養了你們這些不守規矩的狗東西!”
吳姐一愣,轉首卻看到一邊樹下,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太太正挺直了脊背坐在輪椅上。
而她身後,還站着一個白衣黑褲相貌清雋俊秀的年輕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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