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將蘇笙的身世一一道來,蕭老爺子聽到最後,倒是冷笑了一聲:“既如此說,這事兒更和她脫不開關係了。”
江源斟酌了一下,低聲道:“老爺子,依我的看法,蘇小姐不是這樣的人……”
“江源吶,這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道理,你應該是明白的,我早就說了,世上的事,沒什麼巧合,不過都是有人刻意而爲罷了……”
蕭老爺子手中的柺杖重重在地上搗了搗:“我敬佩蘇家老先生和老太太的爲人,如果那蘇笙願意迷途悔改,我老頭子,也願意看在蘇家的面子上,揭過不提,只要我的與安,安然無恙的回來……”
“老爺子……”
“江源,你以爲,憑藉蕭家在京都的地位,卻連兩個大活人都找不到,是因爲什麼?與安和蘇笙,如果是被人綁走的,那綁他們的人,自然會對蕭家有所求,人只要有所求,有渴望,就會露出破綻和馬腳,但若是無慾無求,或者,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呢?”
江源不知該說什麼好,他和蘇笙接觸不多,但卻也看得出來,蘇笙不像是這種喪心病狂的人。
但老爺子說的話卻也有道理,如果小公子和蘇笙是被人綁走的,又怎會到了今日,對方那邊仍是悄無聲息沒有半點動靜呢。
比起蕭家這邊的氣氛沉重,餘瀟瀟那邊,卻又是另一種景象。
“景明,這到底怎麼回事?不是說好的綁走那個賤人和她生的小賤種嗎?你爲什麼把與安也綁走了?與安現在在哪?你立刻把他給我放了……”
“瀟瀟,你別激動,聽我說,是我的過失,沒和下屬交代清楚,所以他們纔會誤綁了與安……”
“那既然是誤綁,趕緊把與安放回來啊。”
笑話,她如今在蕭家的地位,可是全仰仗蕭與安呢,就算蕭與安和她再不親,但卻也是她的兒子。
“瀟瀟,現在若是放了與安,蕭家人順藤摸瓜,就會查到我頭上來,到時候,定然也會牽連到你……”
喬景明聲音溫柔入骨,哄勸道:“你放心,我會讓人好好照顧與安的,等那女人身上的血抽乾,沒什麼利用價值了,我會讓人殺了她,然後再神不知鬼不覺的把與安放出去……”
“景明,你不要低估了蕭家的手段,你知不知道現在老爺子那邊,連道上的人都動用了……”
餘瀟瀟壓低聲音急促說道:“景明,不知爲何,我心裏慌亂的很,要不然,你先收手吧……”
“瀟瀟,現在收手,纔是自尋死路。”
“那怎麼辦,如果蕭家查到你……”
“放心,我不會牽連你的。”
“景明,我不是那個意思……”餘瀟瀟有些心虛的低聲說道。
喬景明在電話那端,無聲冷笑了一下:“我知道,乖,這兩日我們暫時不要再聯絡,你等我的好消息就行。”
喬景明說完就掛了電話。
他脣角那一絲冷笑,一點一點的消弭無蹤,到最後,那張俊美卻又陰沉的臉容上,已經是一片陰翳的暗沉。
“哥……對不起,我真的沒有辦法了,我愛他……”
“哥,我太痛苦了,活着太痛苦了,沒有辦法和他在一起,我寧願去死。”
喬景明忽然怔怔向前一步:“靈徽……”
他輕喃了一聲,眼前卻又彷彿浮現出那慘烈血腥的一幕,靈徽從十七層的高樓縱身躍下,當場身死。
她最愛惜容顏,可她死時,卻面目全非,血肉模糊。
他請了最好的殯儀師,花費無數心血,金錢,卻也沒能讓她恢復容顏,最後下葬的時候,靈徽那張臉,仍是殘缺不全的。
這麼幾年過去了,他沒辦法忘記那一幕。
沒辦法忘記痛苦不堪的靈徽日夜煎熬着,只能飲下烈酒和安眠藥才能入睡。
沒辦法忘記,愛美而又漂亮的靈徽,就那樣變成了一團模糊的可怖的血肉。
他每每想到這一幕,就如心口滴血一般劇痛無比,那切膚剜肉一樣的痛,怎能就如靈徽所說的那樣,忘卻,不恨呢。
……
“與安這幾日怎樣?”
蕭定勳醒來那日,正是蕭與安和蘇笙被人綁走的第二日。
他頭上傷雖重,但這些年身子逐漸康健,因此恢復的倒也快。
這不過兩日功夫,他已然可以如常起身,下牀行走幾步,甚至已經開始處理一些簡單的公事。
此時蕭定勳頭上依舊裹着厚厚的白色紗布,穿着條紋的病號服,半靠在牀上,他面色有些蒼白,但精神卻還不錯。
宋橋聞言心尖驀地一顫,連呼吸都放輕了一些,笑道:“小公子一切都好。”
“嗯。”蕭定勳輕嗯了一聲,道:“待會兒你把與安接來,我有些想他了。”
宋橋低頭,沉默不敢言。
老爺子並未下死命,這件事瞞着大公子,但他老人家來探視時不提,他們自然也不敢開口。
“怎麼不說話?”蕭定勳擡眸看向宋橋。
宋橋下意識將頭壓的更低,後背卻已經溼透了大半。
蕭定勳眸色漸漸凝重,反手將文件合上:“說!”
他聲音驟然低沉了幾分,宋橋嚇的一抖,再開口時,眼圈卻已經突兀的紅了起來:“蕭總……”
“到底出什麼事了,事無鉅細給我說清楚!”蕭定勳只覺得一顆心的都在往下沉,不由動了怒。
“是……”
宋橋不敢再隱瞞,將餘笙和蕭與安無故失蹤,到如今還下落不知的事兒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江源哥說,老爺子那邊懷疑是蘇小姐自導自演帶走了小公子……”
宋橋膽戰心驚的看了蕭定勳一眼:“江源哥也不敢多嘴,老爺子心疼小公子,正在氣頭上呢。”
“你說……與安和蘇笙失蹤了,但是一念沒事兒?”
“是的。”
“一念現在在哪?”
“小公子和蘇小姐出事後就一直跟着她外祖母,沒有去學校。”
“與安和蘇笙那邊,有沒有什麼消息?”
宋橋搖了搖頭。
已經第三日了。
蕭定勳不由蹙緊了眉,面色漸漸冷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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