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笙應了一聲,也不知有沒有聽進去。
蘇沁洗着菜,絮絮地和餘笙道:“以後你們的時間還有那麼多,等你身體好了,想要做多少東西給與安和……”
餘笙突然低低的驚呼一聲,蘇沁立即丟下了手上的菜,轉頭略有些驚慌地看餘笙:“怎麼了?”
餘笙的手指正在不停的往外冒着血,顯然是剛剛切菜時,不小心切到了手。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蘇沁的臉上滿是心疼,“這麼大一個傷口,肯定很疼吧?”
餘笙垂眼,看着手上潺潺,冒着鮮血的傷口,方纔,因爲蘇沁說他們的時間還有那麼多,餘笙一個失神,便切到了自己的手指。
現在所有人都認爲,她以後還有許多許多的時間,但餘笙知道,她根本沒有那麼多的時間。
她捏住手指的力道更大了些,傷口出血的速度也有所減緩,餘笙說話的音量明顯的放心了許多,她說:“不疼。”
“怎麼可能會不疼,我去拿醫藥箱。”促進讓餘笙到客廳裏去坐着,很快就把醫藥箱拿到她面前。
兩個小朋友自然也知道了餘笙手受傷的消息,一左一右的圍在餘笙身邊,小臉上都是如出一轍的關心和擔憂。
“媽媽流了這麼多的血,肯定很痛。”小丫頭的胖乎乎的小手捧着餘笙的手,“一念給媽媽吹吹,媽媽就不痛了。”
她小心翼翼的在餘笙的傷口上吹了吹。
餘笙看了一眼,手上還在流血的傷口,對着小丫頭笑道:“一念吹過了,媽媽好像真的沒有那麼疼了。”
小丫頭信以爲真:“那我再幫媽媽吹吹,媽媽就會一點都不痛了。”
她又吹了吹,在蘇沁的提醒下才放開餘笙,讓蘇沁爲餘笙包紮傷口。
蘇沁很快爲餘笙包紮好,只是蘇沁並不常爲人包紮,包紮的有點難看。
餘笙的手指豎起來:“好了,我現在一點都不痛了,可以繼續去做菜了。”
與安拉住餘笙的衣服:“蘇蘇,你手上才受了傷,要不然這次先算了吧。”
與安的話蘇沁和小丫頭一致同意。
都讓她休息,餘笙看了看被包紮好傷口:“只是一點小傷而已,沒什麼大礙,我只是去做兩道菜而已,沒什麼的。”
“不行。”蘇沁斷然拒絕,“孩子這是在心疼你,你想做菜給孩子們喫,什麼時候都可以,不急於這一時。”
餘笙的話在脣邊轉了兩圈,還是沒說出口,面對與安和小丫頭的關心,餘笙心中一片柔.軟,很快妥協下來:“那好吧,我下次再給你們做好喫的。”
小丫頭重重點頭:“媽媽這纔是個聽話的好媽媽。”
這小大人般的語氣讓餘笙成功地笑起來。
晚上的飯菜還是由廚子做的,飯後,餘笙一直都陪着兩個小朋友,直到小丫頭睡了,與安也被蕭定勳的人接了回去。
與安回到花月山房,雖然和以往一樣板車小臉,但眼中的光芒還是被蕭定勳察覺到了。
“你怎麼這麼開心?”
與安停住腳步,和蕭定勳開門見山的道:“爸爸,我和蘇蘇說了。”
他只覺得喉嚨有些發乾:“她是怎麼說的?”
與安脣角抿出一個淺淺的笑來:“蘇蘇說,知道我是她的孩子,非常的高興。”
“……那就好。”
蕭定勳神色有些悵然,雖然不願意再見他,但他們之間到底還是有兩個孩子作爲羈絆,能從兩個孩子的口中知道阿笙現在的情況,他已經很滿足了。
與安仰頭看着蕭定勳:“爸爸,你要是惹蘇蘇不高興了,爲什麼不去道歉?”
“道歉?”蕭定勳細細地咀嚼着這幾個字,“與安,有些傷害不是一句輕飄飄的道歉就可以抹消掉的。”
他作爲一個施加者,都能夠清晰的知道,他以前的所作所爲給阿笙造成了多大的傷害,更何況是親歷一切的阿笙了。
與安有些不解的歪歪腦袋:“既然不是一句道歉就能夠抹消掉的,那爸爸應該去彌補纔是,不能像現在這樣,自己一個人躲起來默默的傷心難過。”
蕭定勳一怔,他真的有表現的這麼明顯嗎?明顯的與安一個小孩子都知道了。
蕭定勳脣角掛着慘淡的笑容,緩緩地搖頭:“你不懂。”
與安一雙乾淨澄澈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蕭定勳,有些不高興地抿了抿脣,是不是大人無法和小孩子解釋的時候,就要用一句你不懂來搪塞他們?
“媽媽的心很軟的,就算你惹媽媽不高興了,只要你用心的去補償,媽媽肯定會原諒你的。”
“是嗎?”蕭定勳的聲音很低,也不知有沒有把與安的這些話聽進去。
與安看的有些氣悶,重重地點頭:“當然會了!”
蕭定勳走上去,蹲下shen抱住與安小小的身子:“謝謝你,與安。”
“不用謝。”
“時間也已經不早了,你回去睡吧。”
與安乖乖的點頭,揹着小書包回了房間。
蕭定勳獨自一人看着與安的小身影消失在了門後,在原處站了許久。
他現在連阿笙的面都見不上,又何來補償?
空氣中有若有似無的嘆息聲輕輕響起,蕭定勳斂了心思,轉身進了書房。
……
夜已經深了。
蘇沁和不久前才歸來的時遠山細細地訴說了今日發生的事,時遠山雖然很是驚訝,卻也很快接受了這個事實:“怪不得與安第一次見到阿笙時就和她那般親近,原來他們是骨肉相連的親母子。”
蘇沁有些感慨:“是啊,看來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要不然爲什麼一念上幼稚園的第一天就用蟲子把與安嚇暈了,才讓阿笙和與安見面……”
時遠山失笑:“一念這小丫頭,古靈精怪的,平常小朋友會害怕的蟲子她一點都不怕。”
“這種性子纔好,不會被其他人欺負。”
對於蘇沁的話,時遠山只是笑,並未搭話。
安靜了幾秒,蘇沁心中一動,想起今日餘笙眼中那濃得化不開的憂傷,對時遠山正色道:“我今天發現阿笙有些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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