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長宇在她懷裏,緊緊的咬着牙,額頭上很快有冷汗沁出。
白文洲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他這般模樣,上前把小長宇抱起來,看了一眼身後的下屬,下屬會意,急匆匆地轉身而去。
白文洲大步向前走去,想把小長宇抱到房間,剛走沒幾步,小長宇低吟一聲,伸手抓住他的手,眼睛還緊緊的閉着。
夏憐雪見此,立即緊張萬分地問道:“長宇,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小長宇睜開眼睛,額頭冷汗凝聚成了大一點的汗珠,嘴脣也有些發白。
他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媽媽,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夏憐雪眼中泛着淚光,握住他的小手:“你爸爸已經讓人去拿藥了,不用擔心,你很快就會恢復。”
白文洲把他放在牀上,還貼心地爲他脫了鞋。
“不用了,我現在都已經好了,不像之前那麼難受。”
小長宇撐着身子想要坐起來,被夏憐雪扶住,他看向白文洲,有些虛弱的道:“爸爸,我真的沒事,不用再輸血了。”
白文洲知道小孩子都怕扎針,能不扎針,肯定還是更願意不扎針的。
他坐在牀邊,觀察着小長宇的面色,沉聲問道:“真的不用?”
小長宇忙不迭的點頭:“真的不用了,我只是有點不舒服,喝點熱水就好了,我記得在哪裏看到過,是藥三分毒,能不喫就不喫,輸血也是如此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雖還帶着些虛弱,卻還算順暢,比方纔那要倒下的模樣看起來好多了。
夏憐雪接過下屬遞上來的熱水,小長宇雙手抱着,一口氣全部喝完。
喝完後,他原本因爲發病變的蒼白的臉色肉眼可見的紅潤了一點,對着白文洲弱弱地笑了下:“爸爸,我現在已經好了。”
夏憐雪也在一旁幫着小長宇說話:“長宇說得對,這次也沒有很嚴重,看着也比方纔好了些,讓醫生來檢查一下,如果沒什麼就不輸血了。”
白文洲想到那餘量不多的血,鬆了口:“那就按你說的來。”
很快,醫生來了,檢查一番後,發現確實沒有用藥的必要。
白文洲道:“既然這樣,那就不用拿過來了。”
那些血即便再怎麼省着用,也只剩下最後幾次的用量,現在可以不用,自然是以不用爲先。
下屬應了聲是,立即吩咐下去不用將血袋拿過來了。
小長宇聽到不用再扎針了,小臉上揚起一抹真切的笑容。
夏憐雪跟着笑起來,憐愛地揉了揉小長宇的腦袋:“不用扎針了,該休息還是要休息的,你做了那麼久的飛機剛到,快睡吧,睡好有精力了再說其他的。”
“好。”小長宇乖乖的點頭,躺進被窩中閉上眼。
夏憐雪臉上的笑越發溫柔,輕柔的爲他掖好被角,拉上窗簾,頓時一片明亮的房間內變得昏暗許多,正適合睡覺。
書房的辦公桌上擺放着一份文件,文件裏面是蕭父最近這些年能夠調查到的動向。
他翻了一下,沒看到什麼意料之外的消息,把文件放到一邊,嗓音裏帶着淡淡的嘲諷:“這麼多年都未曾續娶,也沒和任何女人走得近,讓人覺得是個癡情種子……”
白文洲輕呵一聲,眼中譏誚之色更濃。
他看向擺放在一邊的全家福,眉宇變得柔和,眼中氳出淺淺的笑意,還有一絲意味深長夾雜其中。
……
一樓的某個房間內,負責保管血液的男人看着面前已經凝固的血,皺起眉頭。
他並不是專門負責保管這個的,但因爲是醫生助理,白文洲便把東西交給他保管,原本以爲從那邊出發的時候已經做好了足夠的防護措施,不會有什麼問題。
誰知道到了這裏,就發現原本應該好好的血液現在已經全部凝固了。
男人思緒轉動,看了一眼已經有些發黑的血,腦中靈光一閃,旋即又否定了這個想法。
這些血是從那個被救出去的女人身上抽下來的,有某種神奇的功效,能夠讓小少爺每次犯病的時候奇異的平靜下來。
輸了幾次這血之後,小少爺的面色都好多了,犯病的間隔也比以前長了些。
若是白文洲知道因爲他的疏忽這些血液不能再用了……
想到白文洲的那些手段,男人不禁打了個寒戰,後知後覺地開始懼怕起來。
可是如果現在主動去認罪,以白文洲的做派,只怕也會讓他吃不了兜着走,說不定還會讓他付出更加慘烈的代價。
男人站在那裏思慮了好半響,咬了咬牙,決定暫時將此事隱瞞下來,裝作不知道的模樣,等事發後再好好的求情,情況也不會比現在主動去認錯更糟糕了。
也或許他運氣好,在被發現前,白文洲已經將之前被人救走的女人抓回來,這樣她就不用喫教訓了。
也或許,以後小少爺每次發病都會像今天這樣自己好了,不用輸血。
有可能今天就是上蒼眷顧,要不然小少爺怎麼可能會犯了病,又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就恢復了?
一定是的。
希望老天能夠在保佑他一回。
男人默默祈禱,壓下心中濃烈的不安,把已經凝固的血液放回去,深呼吸幾口,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走出去。
希望老天能夠眷顧他,不讓這事暴露出來。
……
餘笙正準備睡覺,突然聽到一陣敲門聲。
她看了一眼時間,下午兩點,也不知是誰來敲門。
餘笙下牀開了門,就見到外面的蕭定勳。
“你過來,是有什麼事嗎?”餘笙輕聲問道。
蕭定勳眼角餘光看到她身後的牀,見到上面明顯剛剛被掀開了被子,問道:“你準備睡午覺了?”
餘笙扭頭看了一眼被窩,又把視線放在他臉上:“也不是非要現在睡,你過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