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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說到,威爾·多勒出現,欲殺羅蘭,卻不急於下手,先對其精神加以折磨,羅蘭深恐二人之前畸形關係,被霍青所知,愈加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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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霍青雖不知隱情,但他不是傻子,威爾·多勒輕褻邪惡的眼神,羅蘭痛不欲生、氣絕苦楚的哭泣,令他已隱隱猜到其中之意,他無法想象那齷齪污穢的一幕。
撕裂般劇痛,於他心中灼燒着,心臟迅疾狂跳起來,血液似開閘洪水於血管中奔流衝撞,青筋暴起,血灌瞳仁,霍青只覺頭部彷彿被血液灌滿,隨時要破顱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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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說,霍青恢復內功,已到了關鍵之時,須靜心收斂內氣,似大禹治水,緩緩疏導至丹田,途中順着血液循環,逐漸浸潤七經八脈、各處器官,最終使內氣聚斂、身體復原。
但他深愛羅蘭,心中視她如天上仙女一般,呵護備至、獨予憐愛,就算爲其捨命,也在所不惜。
此時身造鉅變,驚怒交加、恨意滿腔,哪裏還能靜下心來調理內息,如此一來,情勢大爲不妙,聚斂一處的內氣,似江河決口,於身體各處狂衝亂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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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只覺得身體愈加膨脹,體內彷彿被烈焰烘烤,皮膚更似被上百根燒紅烙鐵反覆灼燙,他並不知道,此時此刻,正經歷習練內功以來最爲兇險的一關。
他的內功心法,由馬原所授,但後者並未習練,故霍青無人指點,只能靠自己暗中摸索練習,雖然窺得上乘武學奧祕,已然有所成就,但始終未能突破最後一關。
若他持之以恆、勤加修煉,假以時日,或許一切水到渠成,但天有不測風雲,他先是被下毒,攪亂全身內息,使內力散佈全身難以聚斂。
如今好不容易稍稍得以恢復,他又情緒失控、怒恨交加,內氣難以得到引導,頓時失控,遂在他體內橫衝直撞,反覆衝擊,生死存亡,命懸一線,就是此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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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感覺猶如身處烘爐,痛不欲生,連聲慘叫,用頭連連撞擊身後牆壁,咚咚作響,每撞一下冰涼牆壁,痛楚似乎能稍事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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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蘭見他如此,哪裏知道其中祕密,還以爲他是得知真相,難以接受,痛苦不堪,一時心疼之極,忙連聲說道:“霍青,霍青,你別這樣,我求你了,我求你了……”
她想寬慰霍青,可是一則關心則亂,二則往日重現、舊事再憶,記憶的痛楚愈加劇烈、撕心裂肺,故一時難以措辭、不知所言。
她本來期待霍青能恢復功力,好擺脫險境,可如今見他近似崩潰、如癲似狂,尚存的一線希望,就此消散,緊閉雙目,一聲嘆息,心如死灰,再難復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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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多勒沉默觀瞧,見霍青已然喪失理智,羅蘭心灰意冷、表情絕望,心中愈加志得意滿,與別人不同,於他看來,折磨一個人的肉體,固然能令其痛苦,但痛到極致,熬過最難之時,痛苦便也不再是痛苦,反而能產生一種快感。
故肉體折磨,終歸有其侷限性,但精神折磨則不同,不僅能使其痛苦萬分,且能伴隨人的終生,猶如吸骨之鬼,留下難以擺脫的陰影,終身拂之不去。
不知爲何,一股熟悉的衝動,再次浮起,瞬間席捲全身,威爾·多勒呼吸粗重起來,身體的某個部位逐漸充血堅硬。
之前他曾無數次壓住羅蘭的性感肉體,盡情發泄獸慾,如今畫面再現,他很想再回味一下,尤其霍青、馬原在旁,他愈加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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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按住柺杖,挪動腳步,隨着金屬撞擊之聲,來到羅蘭身前,朝她的衣服鈕釦,伸出了瘦骨嶙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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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全身燥熱,猶如身居爐火之上,雖以頭撞牆,但體內此時已是內氣充盈之至,並未頭破血流,反倒撞得牆粉亂掉、碎屑橫飛,撞過數下之後,難受似乎得以稍緩,頭腦亦稍事冷靜。
卻見到威爾·多勒正欲解開羅蘭衣服,頓時怒氣滿胸,幾欲炸裂,一聲怒吼:“住手!”
隨之一口濃痰朝他臉上吐去,威爾·多勒身有殘疾,活動不便,且相離太近、猝不及防,被吐個正着,正中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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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多勒大怒,回手就是一記耳光,接着掄起柺杖打在霍青頭上,旁邊兩名男護衛衝了過來,一腳踹在霍青胸口,將其蹬倒在地,拳打腳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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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被鐵鏈所捆,無法還手,兩名護衛既要在主子面前獻媚,又想借機顯示手段,故下手頗重,哪裏軟和,便朝哪裏招呼。
霍青身造毒打,皮肉雖痛,體內痛苦卻緩解不少,原來內氣之前難以得到宣泄,所以才反衝內裏,如今身體突然遭遇打擊,內氣受到刺激,故迅速調轉槍口、一致對外,充盈全身,保護身體。
霍青於體內諸多變化,茫然不明,但感覺對手多加一腳一拳落到身上,體內便舒服一分,遂忍不住連聲大叫,巴不得對方打得再重些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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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多勒不明就裏,見他大呼小叫,還以爲霍青是喫痛不過、慘叫連連呢,不屑地嗤笑道:“哼,還以爲你是條硬漢呢,挨點打就喊成這樣,生孩子的女人都比你強。”
說着,又掃了羅蘭一眼,眼中不乏鄙視之意:你就找了這麼個貨色啊?繡花枕頭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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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他倒也聽說過霍青如何了得,因此特意命令給霍青多綁了一道鐵鏈,這鐵鏈精鐵打造、千錘百煉,莫說是捆人,就是拿來捆黑熊,也綽綽有餘。
誰知道,盛名之下、其實難副,威爾·多勒頓感意興索然,擡起手來,抹掉臉上痰跡,只覺得觸手粘滑,頓感一陣噁心,立馬怒火再起,朝護衛喊道:“打,狠狠打,打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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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的叫聲,不僅迷惑了威爾·多勒,也成功欺騙了羅蘭,她見打手們下手頗重,招招下了死力,頓時心痛異常,淚如雨下,連忙朝威爾·多勒告饒:
“求你,別打他了,他身上傷還沒好,你讓我做什麼都行,只要別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