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實在是過於尷尬,阮星晚覺得渾身都不自在,反觀她旁邊的周辭深,倒是從容自若,平靜無波。
阮星晚真希望能分他十分之一的臉皮,這樣的話,她也不至於如此的坐如針氈。
這時候,服務員來上菜,程未直接把菜單遞給了阮星晚:“星晚,你看看想喫什麼。”
阮星晚剛伸出手,菜單就被周辭深拿了過去,他點了幾個阮星晚愛喫的菜後,便恢復了冷淡,一言不發的坐在那裏。
阮星晚笑容有些幹:“那就這些吧。”
服務生點頭離開。
由於有周辭深在,程未是自然不可能說其他事的,只是問了問阮星晚閒聊了幾句,便再無他話。
一頓飯,也在這樣又尷又尬的氣氛裏,走到了尾聲。
阮星晚去衛生間的時候,周辭深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程未應該是爲了今天林氏招標會上發生的事來的。”
聞言,程未淡笑:“周總誤會了,我連林氏的招標會都沒有去,又怎麼知道發生了什麼,我只是來找星晚的而已。”
“那看來,我真的應該抽個時間去拜訪一下程總的父母了。”
聽了這話,程未的臉色慢慢冷了下來。
周辭深淡淡繼續:“我不管程總是爲何而來,也不關心你們想要做什麼,但別把阮星晚牽扯進去。”
“周總放心,就算你不說,我也不會做任何傷害星晚的事。”
阮星晚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見程未已經離開了,她不用想都知道周辭深肯定又說什麼難聽的話了。
她走到周辭深旁邊,拿起自己的東西:“走吧。”
如果成爲是真的有事要找她的話,應該還會再聯繫她的。
周辭深眉梢微擡,起身和她一起離開。
到了小區樓下,阮星晚手纔剛碰到車門把手,旁邊的車門便開了,周辭深率先下了車。
阮星晚:“……”
狗男人又要做什麼。
阮星晚下車,關上車門,周辭深走到她旁邊,長腿微頓:“剛纔沒喫飽,再給我做點兒?”
阮星晚沒好氣的道:“周總不是說有口福嗎?怎麼沒喫飽?你知道別人請喫飯都喫不飽的人,叫什麼嗎?”
周辭深脣角彎了彎,沒有回答,越過她往前走:“快點,餓了。”
阮星晚覺得,這個狗男人就是故意找的藉口。
回了家以後,阮星晚道:“周總想喫什麼?”
“隨便。”
阮星晚嗤了聲,都不想戳穿他。
狗男人嘴要多挑就有多挑,這會兒也好意思說隨便。
果然是別有目的。
這會兒阮星晚也不想給他做什麼三菜一湯,見冰箱裏還有兩個西紅柿,便做了一個番茄煎蛋面。
她正在煮麪的時候,聽到有敲門聲傳來。
阮星晚歪着頭看了出去,一時間有些錯不開手。
很快,周辭深的聲音響起:“你做你的,我去開。”
“哦。”
她隨即收回了視線。
周辭深打開門,看着外面的男人,沒有絲毫的意外,反倒是脣角冷冷勾了一下:“有事嗎。”
周辭深回過頭看了眼,語氣不冷不淡:“她在忙。”
“那我等會兒再來。”
丹尼爾剛要離開,周辭深便道:“你是爲了林知意,還是爲了誰來的?”
聞言,丹尼爾身形頓了一下,轉身微微笑道:“周總多慮了,我來只想找阮小姐……借瓶醬油而已。”
周辭深慢條斯理的開口:“是嗎。”
“可不是嗎,遠親不如近鄰嘛,周總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這時候,阮星晚總算是把面煮進了鍋裏,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出來的時候帶了一瓶醬油,遞給丹尼爾:“我家裏只有這個牌子的,可以嗎?”
“……哈哈,可以,那我用完了儘快還給阮小姐。”
阮星晚笑了笑:“沒事,不着急,什麼時候還都可以。”
丹尼爾咳了一聲,朝周辭深點頭致意後,便拿着醬油離開了。
關門上,阮星晚聽見廚房裏的水煮的咕咚咕咚的,她又急忙跑了進去。
周辭深緩緩跟在她後面。
面很快出鍋,阮星晚把碗放在餐桌上:“好了,喫吧。”
周辭深拉開椅子坐下:“你不喫麼。”
“謝謝,我喫飽了的。”
周辭深喫飯的時候,阮星晚又去把廚房收拾了,她看了看時間,都快十一點了,杉杉怎麼還沒回來?
阮星晚走到客廳,翻出手機給裴杉杉打了一個電話。
很久,電話才被接通。
裴杉杉道:“星星,怎麼啦?”
“你看好房子了嗎。”
“看好了看好了,等週末我就搬過來。”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裴杉杉頓了頓,然後嘿嘿笑了兩聲:“我今晚就不回來了,祝你度過一個愉快的夜晚。”
阮星晚:“……”
什麼跟什麼?
她轉過頭看了眼飯廳裏的男人,走到了陽臺,小聲道:“是不是周辭深威脅你了?”
“啊……沒有。”裴杉杉躺在二十米寬的浴缸裏,拿起旁邊的紅酒喝了一口,“星星,你怎麼能這麼想周總呢,周總人多好啊,簡直就是商界的楷模與標杆,長得又帥,令萬千少女神魂顛倒,不僅如此,他還是行走的活菩薩,極其熱愛慈善事業就不說了,還非常注重環境保護,更重要的是,他還關愛弱小,體恤民情……”
聽着裴杉杉吹的一通彩虹屁,阮星晚足足沉默了半分鐘,才道:“周辭深給了你多少好處?”
裴杉杉面不改色道:“你這人,俗了啊,這是我對周總最崇高的敬意與讚揚,怎麼能用好處來形容?”
說着,她又用極其小的聲音快速說了句:“他就是給了我七星級豪華套房的使用權,我什麼時候來都可以。”
阮星晚太陽穴突突跳了跳。
她還沒來得及繼續開口,就感覺被人從身後抱住,男人溫熱的呼吸噴薄在她脖頸上,讓人敏感又顫慄,她握着手機的不由得一緊,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一點兒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