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咳了聲,把手從他掌心了抽出來:“我倒是也沒那麼嚴重,能自己的走的,你不用……”
“我也可以抱你。”
裴杉杉:“……”
她小聲道:“那還是算了吧。”
丹尼爾沒有說什麼,只是扶着她,出了醫院。
一路上,裴杉杉都看着窗外,感覺也沒什麼話和他說。
到了家,裴杉杉躺在牀上,接過丹尼爾遞來的藥和水杯,吞下藥才道:“謝謝你啊,我這兒也沒什麼事了,你回去吧。”
丹尼爾給她蓋上被子:“我不走。”
裴杉杉猛地蹭了起來:“什麼?”
丹尼爾見狀,扣住她的肩膀輕輕把她摁了回去,低聲道:“醫生說了你這幾天需要靜養,我在這裏照顧你,睡外面沙發,不會影響到你。”
裴杉杉連忙擺手:“用不着用不着,星星有讓她家裏的阿姨過來照顧我的,阿姨做的飯還挺好喫,你的心意我領了,但真不用。”
“阿姨白天能給你做飯,晚上呢。”
“晚上……”
丹尼爾繼續:“有我照顧你,可以不用再麻煩她了。”
裴杉杉皺眉,張嘴剛想要說什麼,丹尼爾便道:“這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
聞言,裴杉杉冷靜了不少:“哦,這倒是。”
快樂是兩個人都快樂了,那苦總不能她一個人受。
而且總是麻煩張姨,工資也不是她在開,確實挺不好意思的。
丹尼爾脣角勾了勾,拿上水杯:“好了,我出去了,有什麼事叫我。”
“知道了。”
很快,臥室裏的燈熄滅,隨之而來的,是關門聲。
裴杉杉側身躺在牀上,怔怔看着窗外的路燈發呆。
出了臥室,丹尼爾把水杯放在餐桌上,關了屋子裏所有的燈,走到沙發躺下。
這個沙發不大,他長手長腳的躺上去顯得分外的擁擠。
丹尼爾轉了個身,長腿屈起,抱着肩膀,閉上了眼睛。
……
一早,阮星晚剛到了公司,楊振就神色着急的走了過來:“阮小姐,出事了。”
阮星晚道:“什麼事。”
楊振面露爲難,過了幾秒才道:“昨天晚上趙總出去和人談合作,飯桌上多喝了幾杯酒,然後……”
聽到“飯桌上多喝了幾杯酒”這幾個字,阮星晚就感覺大事不妙,再加上楊振的欲言又止,她脣角繃直:“然後怎麼了。”
楊振壓低了聲音:“趙總性侵了那邊的一個工作人員,還是個剛畢業的小姑娘,二十出頭,正哭着鬧着要報警……”
阮星晚用力拍在桌子上,蹭的站起身來,渾身都氣的發抖:“明知道他是個混賬東西,你爲什麼不攔着他!”
楊振躊躇:“昨晚我有點事先走了,也沒想到,會……會鬧成這樣。趙……趙總也不是第一次了,我以爲他有分寸的。”
阮星晚感覺一股血氣瞬間涌上了腦袋,近乎咬牙:“不是……第一次了?”
“以前林董事長還在的時候,也偶爾會有這種事發生。但一般這種情況,都是合作公司那邊安排好了,然後趙總再過去的,這次可能是沒有協調好……”
楊振嘆了一口氣:“阮小姐,我知道你不能容忍這一切。可是在行業裏,確實是有一些無法避免的黑色地帶存在,像是這種你情我願的事,只要條件談妥了,後續是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阮星晚冷聲道:“無法避免的黑色地帶?我怎麼沒聽說過周氏出過這樣的事?”
“這個……”楊振猶豫了下才道,“周氏其實這樣的事也不少,只是偶然間被周總親自撞見了一次,他幾乎將相關涉事的人連根拔起,這之後便沒人敢這樣做了。”
“你的意思是,這和公司的管理有着很大的關係對嗎。”阮星晚冷靜了不少,“也就是說,在這之前,林致安是一直默認這樣的潛規則存在的。”
楊振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又才道:“趙總……跟着林董事長很久了,所以林董事長難免會偏向他,只要不惹出什麼大亂子來,林董事長是不會管的。”
阮星晚閉了閉眼,坐在辦公椅裏:“現在是什麼情況。”
“現在事情還被壓着,阮小姐,林氏好不容易纔重新走上了正軌,如果這種醜聞被傳出去的話,對林氏來講,無疑是一個巨大的影響,所以……”
阮星晚接過他的話:“所以你想用錢解決?”
楊振沒說話,默認了。
阮星晚道:“趙敬呢。”
“趙總昨天半夜就回家了,我也沒能聯繫上他。”
阮星晚冷笑了聲:“所以他現在是準備把這件事丟給我處理了?”
正如楊振所說一般,現在要是傳出這這種醜聞,林氏好不容易纔重新撿起來的威信,頃刻間便會化爲灰燼。
所以趙敬是料定了阮星晚會去處理這件事,才心安理得的躲回家裏當縮頭烏龜去了。
阮星晚道:“你親自去他家裏找他,告訴他,如果他中午不出現在我面前,我就去報警。”
“阮小姐……”
“林氏本來就已經岌岌可危了,他偏要搞出這種事,是他想搞垮林氏,還是我想?我憑什麼要替他收尾?更何況,受害者還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他都能做出這種不要臉的事了,現在是怕什麼,怕沒臉見人?”
阮星晚一字一句都像是把鋒利的小刀,恨不得當場剜了趙敬的心都有了。
聽了這話,楊振點了點頭:“阮小姐我現在就去。”
楊振離開後,阮星晚揉了揉發漲的太陽穴,休息了幾分鐘,又把李鐸叫了進來。
阮星晚忍着怒火,開門見山的道:“趙敬的事你聽說了嗎?”
李鐸道:“剛剛聽說了。”
“你是什麼看法,也覺得應該用錢解決嗎。”
李鐸想了想才道:“如果是讓我站在公司的立場,公司現在的這種情況,能用錢解決,確實是最好方式。”
阮星晚道:“那要是以你個人的立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