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還有澄淨漂亮的特卡波湖。
小鎮上的居民熱情淳樸,每天見面,都會跟他們打招呼。
一個星期下來,阮星晚也會了幾句簡單的問候。
這裏果然就像是一個世外桃源。
住在這裏,彷彿能隔絕一切外界的紛擾。
離開的時候,阮星晚有些不捨,趴在車窗上一直看着外面。
不遠處,小鎮的居民在揮手向他們告別。
周辭深道:“你要是喜歡這裏的話,以後我們每年來一次。”
阮星晚收回視線看向他:“真的嗎?”
周辭深無聲笑了下,將她拉進懷裏:“騙你做什麼。”
阮星晚道:“下次,我們帶着小傢伙一起來吧。”
“好。”
轎車緩緩駛離特卡波小鎮,朝着基督城而去。
天黑的時候,他們到了酒店樓下。
他們的原計劃是,在這裏住一晚上,明天早上坐私人飛機去仙本那。
半夜,阮星晚睡的迷迷糊糊時,感覺周辭深起身接了一個電話。
沒過多久,她就被叫醒。
周辭深凝着她,低聲道:“寶貝,我們可能去不了仙本那了。”
阮星晚睡的有些懵:“嗯?”
周辭深道:“我們得去趟倫敦。”
聽見倫敦這兩個字,阮星晚的睡意逐漸清醒。
周辭深吻了吻她的額頭:“起來吧,東西我已經收拾好了。”
他們離開基督城的時候,正是深夜,整個城市冷清寂靜。
在上飛機後,阮星晚抓住周辭深的袖口,控制住輕顫的聲音:“是出什麼事了嗎?”
周辭深握住她的手:“具體的情況我還不清楚,所以現在無法告訴你準確的答案。”
即便周辭深沒有正面回答她,可阮星晚內心的不安,卻一點一點放大,如果不是什麼大事的話,周辭深絕對不會改變去仙本那的行程,而且半夜就出發。
應該是……那個人,出事了。
在前往倫敦的飛機上,阮星晚一直靠在周辭深懷裏,沒說話,也沒睡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窗外陽光落了進來。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陽光一點點在機艙內消失,再次被寂靜的夜色瀰漫。
終於,飛機降落。
停機坪外,已經有人在等着他們。
周辭深帶着阮星晚徑直上車。
越臨近目地的,阮星晚的心就跳的越快。
整個人的思緒也很亂,始終無法安靜下來。
一個小時後,黑色轎車在一傢俬人醫院門口停下,外面除了警車之外,還有很多保鏢守在那裏。
下車的時候,阮星晚手不自覺攥緊。
周辭深過來,牽着她往醫院裏面走。
那些保鏢見他們,也沒有任何阻攔,直接放行了。
進了醫院,包括走廊上,也不停有人巡邏。
病房外,還有警察站在那裏,做着筆錄。
整個氣氛,看上去緊張又嚴肅。
這時候,從旁邊走出來一個男人:“周總,阮小姐,請跟我這邊來。”
助理帶着他們,到了頂樓的病房,同時道:“下面的那個病房,只是掩人耳目而已,威廉先生在這裏。”
阮星晚隔着一層玻璃,看着躺在牀上,插着氧氣管的男人,心裏的不安突然就被證實了。
她喉間發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助理道:“昨天下午,威廉先生出門之後,就遭遇了襲擊。由於對方有備而來,我們損失慘重,威廉先生也重傷昏迷,到現在還沒脫離危險期。”
“爲什麼會……”
“這羣人,盯着我們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他們來勢洶洶,搶了我們幾次貨不說,還持槍威脅供應方,導致最近公司損失慘重。”
周辭深道:“查清楚他們的來歷了嗎。”
助理搖頭:“都是羣亡命之徒,要錢不要命。”
“要錢也總得有人給他們錢纔行。”
“和公司有個矛盾的人,我們都查過了,也有一一排除了可能性。”
阮星晚緊緊抿着脣角:“丹尼爾也是因爲這件事回來的嗎。”
助理點了點頭:“是的。”
“那他現在……”
“丹尼爾已經失蹤一個星期了。”
阮星晚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什麼?”
助理道:“丹尼爾一個星期前,發現了那羣人的蹤跡,在他失蹤之前,給我們發了個地址,等我們趕過去時,那羣人和他都消失了。”
“威廉昨天會受到襲擊,也是有了丹尼爾的線索,便匆匆出門。可沒想到的是,這只是一個圈套而已。”
阮星晚聞言,突然有些站不住了,往後跌了兩步。
威廉中槍昏迷,現在還沒度過危險期,而丹尼爾已經失蹤一個星期了,生死未必……
杉杉還懷着孕,在南城等他。
周辭深扶着她,坐在了旁邊的沙發裏。
助理見狀頷首道:“周總,阮小姐,你們在這裏稍作休息,我還有一點事要去處理。”
話畢,助理離開。
阮星晚抓住周辭深的手,聲音有些哽:“我……”
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
周辭深輕輕拍着她的背,吻着她的發心,無聲安慰。
阮星晚閉上眼睛,眼角是溼潤的。
她從來沒有想過,再次見到威廉,他會是這樣的。
早知道……早知道她當初就不該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好好和他說幾句話。
雖然她的記憶裏,已經沒有這個親生父親。
可無論是懷錶,還是戒指,或者是他改頭換面回去復仇,包括他最後甚至爲了不讓她左右爲難,選擇了不告訴她真相,不告訴她,他到底是誰。
不論從哪個方面,都能看出來,他絕對是一個好丈夫,好爸爸。
可是她卻只是選擇了逃避,不去面對這件事。
阮星晚揪着周辭深的衣服,又無聲哽咽,變成了小聲啜泣,最後越哭越大聲。
她還沒有來得及,問問他這些年都是怎麼過的,過的好不好,問問過去的那些事,問問她失去的記憶,都是什麼樣的。
也沒來得及,叫他一聲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