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短暫且溫和的打了個招呼後，便各自離開了。
如同許久未見的老朋友一般，都有了各自的生活，知道對方現在的生活很好，便足夠了。
到了商場樓下，丹尼爾已經來接裴杉杉了。
裴杉杉轉過頭，拉着阮星晚的手有些不捨得。
她們這次分開，下次見面可能就是婚禮那天了。
阮星晚帶着三個孩子，身體也還沒完全恢復，壓根兒就做不了伴娘。
她們早就約好了要做對方的伴娘，不管因爲什麼原因，都挺遺憾的。
阮星晚知道她的想法，笑了笑道：“放心吧，你結婚前的那一個晚上，我會去陪你。”
裴杉杉眼睛一亮：“真的嗎？”
“當然，我騙你做什麼。”
“可是……那幾個孩子呢？”
阮星晚道：“我提前給他們準備好喫的就行，晚上可能會哭……不過沒關係，一個晚上而已。”
裴杉杉猛地抱住她：“嗚嗚，星星你太好了。”
阮星晚拍着她的背：“好啦，雖然不能給你當伴娘，但我也會親眼看着你走向幸福的。”
等裴杉杉離開後，阮星晚帶着小傢伙也回家了。
她剛進門，就看見江沅坐在行李箱上，跟她擡手打招呼。
阮星晚微愣：“你這是……”
江沅道：“小傢伙的手術已經做完三個月了，情況恢復的很好，你呢，也順利生產了，我在這裏的任務結束了，是時候該回去了。”
這大半年來，跟江沅一起生活習慣了，現在突然聽到他要走，多少有些不習慣。
阮星晚頓了頓才道：“周辭深知道嗎。”
“知道，我跟他說過了。”江沅起身道，“你放心，我過兩個月還會再回來給他檢查的，或者你們沒什麼事，把孩子帶到江州也行。那邊，也是你們的家。”
聞言，阮星晚輕輕抿脣。
江沅拉着行李箱：“好了，我走了。”
“誒，你……”
“不用送我，又不是以後都不會再見了。”
儘管他這麼說，阮星晚還是把他送到了門外。
江沅始終沒有回頭，背對着她瀟灑的揮手，彎腰上車離開。
直到車子緩緩駛離，再也看不見之後，阮星晚才收回了視線。
身後，小傢伙已經跑去看兩個妹妹。
張姨在旁邊照顧他們。
阮星晚走到廚房，對許玥道：“媽，江沅回江州了。”
不知道爲什麼，她總感覺，許玥也待不了多久。
許玥應了一聲：“走了就走了，江州纔是他的家，他也是時候該回去了。”
阮星晚默了一瞬才道：“您呢。”
她記得，許玥曾經跪在江家的祠堂前，說要給去世的江老爺子盡孝。
但因爲種種原因，一直沒有實施。
許玥手裏的動作頓了頓，轉過頭看她：“小阮，本來我是想以後再給你說的，不過既然你開口了，那我就說了，等把孩子再帶大一點，我會回江州。”
回去償還那些她的罪孽。
許玥笑了下：“我不是被那些恩恩怨怨束縛，而是我爲人子女，卻三十年來未能盡孝，這是我一生的遺憾。”
阮星晚脣角抿着，又道：“我理解您，也支持您回江州，但您依舊不必因爲遺憾與愧疚，把自己的一生都困在那裏，不然下一個遺憾的，會是我和周辭深，他也有二十幾年沒有見過您了。”
許玥大概是沒料到她會這麼說，微微張着嘴，卻沒有發出聲音，半晌才釋懷般的淡笑出聲：“放心，我去江州的時間不會太長，我怎麼捨得三個這麼可愛的小孫子孫女呢。”
阮星晚臉上揚起笑容，抱着她的胳膊，小聲撒着嬌：“還有這麼漂亮溫柔的兒媳婦。”
許玥笑着點了點她的額頭：“對對對，最捨不得你了。”
兩人說話之際，門外慢悠悠傳來一道男聲：“合着沒我什麼事？”
許玥：“……”
阮星晚：“……”
……
當丹尼爾得知他和裴杉杉的婚禮威廉會回來的時候，有一瞬的凝滯與意外。
見他這樣，裴杉杉想起了丹尼爾曾經說過，他雖然名義上是威廉的樣子，但其實也不過是他培養來複仇的工具而已。
裴杉杉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想什麼呢。”
丹尼爾收回思緒，放下手機：“沒什麼，威廉明晚的飛機，我去接他。”
“不用啦，我剛剛跟星星打過電話了，周辭深去。”
丹尼爾道：“他公司不是很忙嗎。”
裴杉杉笑：“再忙又怎麼樣，威廉是他岳父，而且威廉本來就因爲他和星星之前的事一直對他有意見，他能不趁機會表現嗎。”
丹尼爾聞言脣角揚了揚，沒說什麼。
裴杉杉坐在他旁邊，一邊包着喜糖一邊道：“其實，不管一個人再忙，當最親的人有需要時，他們都會放下手裏所有的事。”
丹尼爾以爲她說的是周辭深，附和着點了點頭：“確實。”
發現他沒理解到她的意思，裴杉杉剛要繼續開口，丹尼爾便道：“阮忱回來嗎。”
“不回來，他今天上午給我打電話了，說有個實驗報告需要在這個星期完成，回不來，提前祝我新婚快樂。”說着，裴杉杉又道，“不過我覺得，他最主要的原因還是爲了避開許灣。”
丹尼爾不太明白：“他爲什麼想避開許灣？”
裴杉杉道：“許灣現在還沒放下呢，而且我們伴娘不是她嗎，小忱估計是不想她爲難吧。”
丹尼爾後知後覺的點頭，原來是這樣。
裴杉杉把話題拉了回來，也不想和他兜圈子了：“剛剛我說的，你到底懂沒懂啊？”
“什麼？”
“就是……如果威廉沒有把你當兒子的話，他怎麼會放下親兒子不管回來參加你婚禮。”
威廉在前些年，可能是被仇恨包裹了。
但現在和以前，早就不同了。
丹尼爾曾經對於他來說，是復仇的工具，可那些相處相伴的那麼多年，卻不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