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李俊峯 >188 飯店門口的槍聲
    我手忙腳亂的跑出包房,走廊外不知道啥時候突然冒出來一大堆人,正如潮水一般衝着齊叔所在的包房涌動。>

    基本上全是二十來歲的年輕人,這幫人右手清一水帶着白色線手套,攥着砍刀、鎬把子之類的傢伙式,一眼望過去足足能有三四十口子,嘴裏罵罵咧咧的噴着髒話。

    我剛拽開門,有幾個小青年就認出來我,立馬跟打了激素似的指着我撲上來,隨即越來越多的人蜂擁而至,直接將我給又推搡進包房裏。

    “操,王朗!”

    “幹他!”

    駝子當時還坐在原來位置上,見我踉蹌的一屁股崴坐在地上,他抓起酒瓶直接砸了出去,酒瓶落在地上“咔嚓”一聲摔的七零八落,碎片嘣了哪哪都是,駝子皺着眉頭起身低喝:“幹特麼啥幹,你們是幹啥的!”

    看駝子滿臉橫肉,幾個小夥沒敢冒冒失失的動彈,其中一個昂着腦袋發問:“你特麼誰呀!”

    駝子走到我跟前,一隻手很輕鬆的把我拽起來,回頭照着那小夥的小腹“咣”的踹了一腳,棱着眼珠子出聲:“我他媽叫駝子,北郊的,認識不?”

    幾個小夥當場有點傻眼,剛剛問話那小夥不自然的低頭打招呼:“駝哥,我們是長龍的人。”

    駝子不耐煩的咒罵:“長龍的人多個雞八啊,誰讓你們進我屋的?滾出去!”

    幾個小夥心有不甘的退出房間,順手將包房門給帶上。

    我深呼吸一口,朝着駝子感激道:“謝謝駝哥。”

    駝子嘆了口氣道:“我估計孫馬克也來了,不然那幫小崽子不帶這麼狂的,你就老老實實從這屋眯着吧,出去肯定要挨收拾,真不知道這幫人一天天打個雞八什麼勁兒,好好賺自己的錢不行麼。”

    我杵在原地沉默幾秒鐘後朝着駝子懇求:“駝哥你能受累把我送到我叔房間不?我怕他喫虧..”

    駝子意外的看了我一眼撇嘴:“你小子缺心眼吧,這種事別人躲還來不及,你咋傻不拉幾的湊熱鬧呢。”

    說老實話,傻子才願意趟這攤渾水,可問題是如果我不出去,以後就真沒臉跟齊叔繼續往下處了,今晚上人家藉着過生日的梗跟我介紹那麼老些人,現在遇上事我裝慫,別說齊叔咋想,那些大佬估計都得從心裏鄙視我。

    我嚥了口唾沫道:“我叔對我挺好的,我得去。”

    駝子瞟了我一眼說:“你可想清楚哈,孫馬克不一定敢把老齊怎麼樣,但對你怕是不會那麼溫柔。”

    我抽了抽鼻子乾笑說:“那我更得出去,不然待會您跟着一塊遭殃,我可就罪過了。”

    “你小子有點意思。”駝子揚起厚厚的嘴脣片拍了拍我肩膀,隨即點燃一支菸,揹着手往出走:“走吧,我也正好湊湊熱鬧去。”

    他拽開門,走廊裏仍舊鬱鬱蔥蔥的全是人,駝子皺了皺眉頭提高嗓門:“借過,都往旁邊靠靠。”

    剛有人扭頭罵了兩句,馬上就被身邊的同伴勸住,看來應該有不少人認識駝子。

    很快,他領着我直接來到齊叔的包間,孫馬克穿件緊身襯衫,領口微微敞開,脖頸上帶一串很扎眼的菩提,大搖大擺的坐在靠近門口的一張空位上,翹着二郎腿很是嘚瑟的一晃一顫。

    包房裏此刻已經少了一大半人,剩下的也就是齊叔體制內的幾個朋友,看駝子領着我進門,孫馬克禁不住皺了皺眉頭,眯眼輕笑:“私人恩怨,閒人迴避。”

    駝子沒往屋裏走,倚靠在門框旁邊“吧嗒吧嗒”的嘬着菸嘴,就跟沒聽見馬克說話似得。

    “馬克,你什麼意思啊?”坐在齊叔旁邊的董伯皺眉問了一句。

    我記得剛剛齊叔介紹的時候說過,他是邯山區刑警隊的。

    孫馬克昂着腦袋冷笑:“老董,你是不是聽不明白我說話?私人恩怨,你老跟着瞎摻和什麼玩意兒,你要感覺自己的手能抻得到不夜城,儘管抓我走,門外我這幫小兄弟,你喜歡抓多少抓多少,實在不行,我再幫你喊點也沒問題。”

    “求抓!”

    “同志,我偷自行車了,帶我回去唄。”

    “好懷念看守所裏的牀鋪吶..”

    門外那幫小青年一個個極其囂張的嚎叫起來。

    老董蹭一下站起來,氣的渾身直打哆嗦的低喝:“孫馬克,別太過分!真以爲你姐夫真能隻手遮天!”

    孫馬克歪着脖頸,面露譏諷的輕笑:“老董你腦子秀逗,真該退休了,我跟我姐夫有啥直接關係嗎?再說了,我是打人還是罵人了?別自己引火上身哈,你屁股乾不乾淨自己心裏沒點逼數。”

    老董臉龐漲紅,胸口一抽一抽的劇烈起伏,被噎的半晌沒說出來一句話,旁邊的齊叔長舒一口氣,拿起一支菸叼在嘴裏,看了眼桌邊還剩下的幾個朋友,拱拳一笑道:“今天咱們就到這兒吧,改日再約。”

    “老齊...”李中華禁不住開口。

    “你也回去吧,我和馬克單獨聊聊。”齊叔挺無所謂笑了笑,衝着孫馬克道:“不會難爲我這幾個老哥們吧?”

    孫馬克拍了拍自己褲子上的灰塵,站起來,兩手趴在桌沿,眼神陰鷲的獰笑:“呵呵,這些人不是穿制服的就是喫皇糧的,我一個平頭老百姓哪敢惹呀。”

    其他人紛紛寒暄幾句告辭,只剩下老董的時候,他面色複雜的掃視一眼孫馬克開口:“老齊,有啥事再給我打電話吧,這麼多年朋友,我不可能看着你喫虧。”

    “沒事兒,晚上我到家給你發視頻。”齊叔擺擺手微笑。

    很快屋裏只剩下齊叔、孫馬克、我和駝子四個人,孫馬克直接把包房門“咚”一聲關上,撇嘴道:“駝子哥這是打算站立場吶?”

    駝子擺擺手故意站在角落裏,樂呵呵的說:“不啊,我準備學雷鋒做好事,今天不管你倆誰躺下,我都負責送醫院。”

    “哈哈。”孫馬克齜牙一笑,隨即看向我努努嘴:“你挺帶種哈,一天玩了我手底下倆兄弟。”

    我歪嘴笑了笑說:“克哥這話說的真曖昧,我對男的屬實沒興趣。”

    孫馬克也不生氣,輕飄飄的掃視我一眼:“沒事兒,待會我看看到底你牙到底有多硬。”

    齊叔表情從容的站起來,摘下來臉上的眼鏡框,揉搓幾下眼睛後開口:“難爲孩子沒意思,馬克我這麼跟你說哈,南郊那片工地,肯定是沒你啥事,你要是感覺今晚上把我撂倒能輪的上你,那你隨便。”

    孫馬克暴戾的一把掀翻桌子嚎叫:“草泥馬,如果不是你和那幫拆遷戶合起夥搞鬼,工程你能拿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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