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李俊峯 >193 你的優勢
    目送幾個警察疾步追出去,我彷徨幾秒鐘後,把手機又踹了起來,只要黑哥能順利逃掉,就完全沒必要再打攪溫平。>

    正如齊叔走前叮囑我的,老溫很厭惡麻煩,我同樣也特別不願意麻煩他,他的人情太重,搞不好都得拿命還。

    幾分鐘後,三四個警察攙撫着一個胸口滲血的同事踉踉蹌蹌衝出來,直接鑽進一輛警車裏狂奔而去。

    緊跟着,旅館裏又沒跑出來一大羣男男女女,有的衣衫不整,有的乾脆化身人猿泰山,活脫脫一副現實版的《蓮池春色圖》,畫面感爆棚。

    瞅着這一隻只“公泰山、母人猿”們落荒而逃,我豁着牙齒禁不住苦笑。

    麻痹的,這陣子我真是黴星高照、諸事不順,跟我離太近的人都會跟着倒血黴。

    沒一會兒劉洋磨蹭到我跟前,壓低聲音說:“馬超他們剛纔動槍了,嘣傷一個警察,事情鬧挺大的。”

    我點點腦袋問:“咱家幾個小姐沒事吧?”

    劉洋摸了摸腦門上的細汗,有些緊張的說:“放心,我剛剛都安排走了,朗哥,咱們不會攤上事吧,要不咱也趕緊閃人得了?”

    我笑着拍拍他肩膀安慰:“淡定點鐵子,你一沒碰槍,二沒殺人,充其量只是大晚上不回家擱街上瞎晃盪,沒人能把你怎麼樣,現在跑,警察還得找咱問筆錄,把警察招到靜姐店裏怪不合適的。”

    可能真的是這段時間跟警察打的照面太多了,我現在的心理素質越來越好,碰上這種情況,非但沒有絲毫慌亂,反而能有最快的速度想好說辭。

    劉洋一隻手扶在我肩膀上,嘴脣發紫的喃喃:“不行朗哥,我腿哆嗦的太厲害,馬超這個精神病,現在連警察都敢嘣,你說狗日的會不會..”

    我遞給他一支菸微笑着打斷:“洋仔,你知道自己的優勢是什麼嗎?或者說你覺得自己憑什麼在社會面上站穩腳跟?”

    劉洋迷惑的擡頭看向我問:“什..什麼?”

    我掏出打火機替他點着煙壓低聲音道:“你的溝通能力一直都是咱哥幾個裏最棒的,你還記得上高一那會兒,咱們打羣架,我們幾個都被記大過,就你捱了幾腳,完事寫了份檢討就啥事沒有了嗎?”

    劉洋苦笑着點點腦袋道:“怎麼不記得,那會兒你們幾個還罵我舔屁股精,其實我當時就是巴結了教導處主任幾句,完事偷偷塞給他一張超市卡。”

    我笑了笑說:“當時我想不明白,現在才意識到,這社會會幹的不如會說的,會說的拼不過有眼力勁兒的,真讓你舞刀弄棒的跟我們出去砍人、搶地盤你不是那塊料子,但怎麼處理好人跟人的關係,你絕逼是個大仙級別。”

    劉洋舔了舔嘴脣問:“啥意思,要開除我吶?”

    我白了他一眼笑道:“開除個雞毛,明天給你換個工作環境,你不是害怕馬超會偷襲咱嘛,往後你就跟警察擱一塊混,今天我叔給我介紹了一個刑警隊一把手,我估摸着找他說說好話,他應該能幫忙弄個臨時工或者是輔警的指標。”

    劉洋瞪着倆茫然的大眼睛,呆滯的出聲:“呃..我有點迷糊朗哥,你讓我緩緩哈。”

    好半天后,他才扭頭看向我問:“你意思是讓我穿制服?”

    我微微點頭道:“穿制服不是目的,目的是讓你想辦法在那個圈子多認識人,你結識的朋友越多,咱們往後的路越寬敞,賺到的票子就越大,能理解不?”

    至於幫着劉洋轉正或者弄個編制啥的,那純粹是吹牛逼,現在這世道,正兒八經警校畢業生都還擱工廠門口當保安呢,能把他送進去,我都不知道得往外砸多少銀子。

    通過今晚上的事兒我突然意識到,有個“警察”朋友是多麼重要的一件事兒,侯瘸子猛不猛?犯了事兒照樣躲起來,小超狠不狠?看到警察照樣跑的比“博爾特”還利索。

    我倆閒聊了足足能有一個多小時,愣是沒有一個警察來問案,期間又開過來幾輛警車,不過全是進旅館裏取證的,所有人完全視我們爲空氣。

    我迷惑的問劉洋:“難不成我會隱身了呀。”

    劉洋嚥了口唾沫問我:“要不咱主動找找警察去?”

    我拍了他後腦勺一下笑罵:“484傻?自己上趕着往槍口上撞,走吧,跟我回醫院住一宿去,如果有警察問起來,記得我剛剛交代你的。”

    從小旅館離開,我倆徑直回了齊叔的病房,我胳膊上的傷口至少得八九天才能拆紗布,所以我打算擱這兒繼續蹭一禮拜,不然回去沒法跟王影交代,反正病房是老董開的,花銷啥的也不用我操心。

    回到病房,劉洋就跟個山炮似的來回打量,邊看邊吧唧嘴:“朗哥,這病房帶勁哈,有電視帶空調,還有獨立衛生間,如果再整個穿護士服的大娘們,可比賓館套件可有味道多了。”

    我坐在病牀上,恬不知恥的吹牛逼:“合着你這兩年社會人白當了啊,連特麼高幹病房都沒住過。”

    劉洋摩拳擦掌的嘟囔:“奮鬥,必須奮鬥!爲了以後咱也能睡上這樣的牛逼病房現在就得往死奮鬥。”

    我咧嘴笑罵一句:“哈哈,損色樣吧。”

    這時候,病房門突然被“噠噠”敲響,緊跟着兩個穿制服的男女直接走了進來。

    男的一米八左右大高個,皮膚白淨,戴個小眼睛,一瞅就是剛畢業的大學生,女的正是這兩天跟我分外有緣分的那個小女警,不過她好像受傷了,胳膊上吊着繃帶,側臉上還有兩條細微的劃痕。

    走進房間後,那男警察繞着屋子先轉了一圈,然後面露嘲諷的撇嘴:“混子住高幹,找誰說理去,呵呵..”

    我皺着眉頭反感的瞟了眼他,齜牙反問:“阿sit,起碼的尊重和禮貌有嗎?都已經凌晨四點多了,你還讓不讓我們休息?”

    女警臉色微微有些蒼白,深呼吸一口道:“屋裏有人說話證明你們沒有睡着,我剛剛也敲過門的,王朗,今天晚上你到那間賓館幹什麼?”

    我摸了摸鼻尖微笑道:“散步、遛彎,喫飽了撐得慌四處走走唄。”

    經過這兩次的接觸,我發現她隻字未提我在老家槍擊侯瘸子的案子,想來應該是溫平幫我處理乾淨了,所以跟警察對起話來,我也沒有絲毫的畏懼。

    旁邊那個一米八多的男警察瞪着眼睛低喝:“你是去找孫馬克尋仇對吧,有人提前告訴你,孫馬克躲在那間旅店,別特麼裝腔作勢!”

    我一點不帶慣着他的,梗起脖頸喊他的比他嗓門還大:“你跟我喊個雞八,我是你家犯人吶?你是不是沒弄明白情況啊大哥,現在是你們希望我配合,不是我必須要配合,understood?”

    女警朝同伴擺擺手,繼續平靜的問我:“好,我就當你去散步,那麼我問你,你和馬超是什麼關係?”

    我翹着二郎腿,點燃一支菸輕飄飄的說:“我跟他的關係,就跟咱倆似的,一點關係沒有,都一個地方的,過去在縣城見過兩回,僅此而已。”

    她不適宜的拿手在臉前輕輕扇了扇,咬着銀牙又問:“還有一件事情我希望你能坦白,齊恆到底去了哪裏,他是628特大槍擊案的受害者,如果他不出現的話,這個案子很難往下進行,希望你能明白,即便我們將犯罪嫌疑人和孫馬克全都抓捕,也是需要他開庭作證的。”

    我遲疑片刻後,表情認真的搖搖腦袋說:“我不知道,他今晚上跟我說想回家一趟,之後我再給他打電話就打不通了,不信你們可以拿我手機試試。”

    雖然我不懂法,但也知道但凡被特別冠以名號的案件估計都是驚動了大領導,看來孫馬克這個狗坷垃要倒血黴了。

    看我油鹽不進,小女警嘆了口氣起身道:“如果他再聯繫你的時候,希望你可以通知他,及時回到醫院接受治療,也方便我們調查取證,我叫王志梅,隸屬大案隊刑偵一組,有什麼需要幫助的你也可以直接聯繫我。”

    我微笑着朝她道別:“慢走不送哈。”

    劉洋舔了舔嘴皮賤笑:“這小妞長得不錯,女警誘惑其實也蠻不錯。”

    我踢了他一腳笑罵:“收起你那點齷齷齪齪的想法吧,晚上你又不是沒看到馬超從窗戶蹦下來的時候,她第一個攆出去,說明啥?要麼這娘們腦子不夠使,要麼就是她會功夫,不管哪種,你自己琢磨能惹得起不?”

    話音剛落下,我兜裏的手機突然響了,看了眼竟是溫平的電話,我下意識的瞄了眼劉洋,跟他打了聲招呼,直接握着手機開門走了出去,快步跑到走廊頂頭的衛生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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