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星宇笑了笑說:“如果你不方便就算了,我再想想別的轍吧。>
我嘆口氣道:“等我吧,我儘可能抓緊時間過去。”
張星宇語速飛快的說:“朗哥,對方讓我籤治安處罰,你如果來的晚的話,我可能就得被送進看守所,我的事情不想被孫馬克和謝謙知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幫幫我。”
跟小胖子認識的時間不算短也不算長,但是他好像從未用懇求的語調跟我說過話,我猶豫半晌後說:“我儘量,但不敢保證什麼時候能過去。”
“那就麻煩了。”張星宇神神叨叨的笑出聲。
放下手機後,我朝着黑哥道:“哥,我得去趟石市,小胖砸遇上不想被人知道的麻煩事了。”
“你們算是朋友麼?”黑哥遲疑幾秒鐘後問我。
我仔仔細細的琢磨好半天后,苦笑着說:“我也不知道我倆究竟算什麼關係,但是。。”
“沒啥但是的,你思想既然有波折,就說明他在想心裏有那麼點地位,我幫你安排。”黑哥打斷我的話,朝着那個藏族小夥輕聲道:“貢布,你能不能幫忙想想辦法?”
那個被喚作貢布的青年,摸了摸自己的捲髮微笑道:“去石市正常的飛機票大概也就二千多塊錢左右,非正常手續的話可能得將近三萬,六哥您考慮清楚,另外如果被查到,或者途中出現什麼問題,我肯定不會負責。”
黑哥側頭看向我,用眼神詢問我的意思。
我直不楞登的說:“我沒身份證。”
“我給你五萬,算到總賬裏,最後我走時候一起跟你結算。”黑哥毫不猶豫的吱聲。
“好嘞,我這會兒就聯繫。”貢布立馬眉眼帶笑的打了個響指,掏出手機道:“你們先回房間裏休息,我聯繫一下最近飛石市的航班,馬上跟你們彙報。”
我擺擺手道:“我就不進去了,呆着心不靜。”
貢布歪頭盤算幾秒鐘後襬擺手道:“行吧,咱倆一塊上樓。”
替黑哥和李俊峯分別開了一間房後,貢布帶着我重新來到地面上,臨走時候我特意跟李俊峯仔細交代了幾句。
黑哥現在卯足了勁就想在山城拿下一個據點,我不評價他的決定是否正確,但是現在往死禍禍杜胖子肯定不對,所以我特意叮囑李俊峯,能拖延就拖延,實在託不下去,就陪着黑哥去走個過場,只要不真動手傷人,其他事情都好解決。
來到地面上,貢布給我泡了一壺號稱來自“青藏高原”的黃芪茶。
他還算比較講究,沒有拖延任何,給我泡好茶後,就直接開始打電話聯繫朋友,因爲他說的都是藏語,我也聽不明白啥玩意兒,只能跟個傻子似的瞅着他嘰裏呱啦的一頓白話,我則攥着李俊峯的手機,給張星宇編輯了一條長長的信息。
打了差不多能有八九分鐘的電話,貢布摸了摸額頭上的大汗,朝我道:“搞定了,一個小時後有一趟飛大連,路過石市的飛機,我託我朋友幫你弄到的票,待會兒他來接你。”
“謝啦大哥。”我態度誠懇的朝我抱拳感謝。
“無所謂的,我做的就是這一行。”貢布露出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從櫃檯的抽屜裏掏出兩支比平常的香菸粗,但是又比雪茄細很多的菸捲遞給我道:“嚐嚐吧,我們藏人拿犛牛糞便卷出來的菸葉,用四川話說就是黑巴適。”
點燃他遞給我的特殊菸捲,我輕聲問:“貢布大哥,你是做什麼的?”
“我呀,我主職屬於販賣消息的,偶爾乾乾旅店、販賣一下火器,副職就是山城藏民一條街街的榮譽負責人。”貢布斜嘴咬着香菸輕笑:“兄弟,如果你打算在山城立棍,完全可以找我,我可以幫你打聽出來任何你想要的消息。”
貢布聳了聳肩膀道:“比如六指帶着你們兩個外地人的事兒,剛剛就被我整理成了情報,假如有人要買的話,我估計最少可以賣出去三萬塊錢,六指的信息向來值錢,不過過段日子就夠嗆了,今天晚上在萬科的夜總會和六指對槍的那個易老大,明天之後,他可能就是山城最熾手可熱的大哥嘍。”
我疑惑的說:“他的段位不行吧?”
“今晚上之前沒人知道易老大是誰,今晚上之後易老大的名號絕對能在山城響徹,他踩的可是六指,曾經在山城叱吒風雲將近五年的亡命徒。”貢布嘚嘚瑟瑟的搖晃着腦袋道:“社會就是這麼現實,誰紅誰值錢。”
我憤怒的糾正:“他踩個*,今晚上我黑哥差點沒把他嚇尿。”
貢布眨巴兩下黑漆漆的大眼眸反問我:“兄弟我問你幾個問題哈,你如實回答,不想回答就默認,易老大今晚上嘣到六指沒有?六指受傷沒有?易老大現在死了沒有?”
“這。。”我頓時被問出了。
貢布齜牙笑道:“也就是說,我的問題全中,對不對?”
見我沒吱聲,貢布接着道:“你是玩社會的吧?其實社會就是那麼回事,誰行誰不行,一招見輸贏,這把不管六指怎麼掩飾,他確實被一個後起之秀,折了棱角,這就是現實。”
“……”我舔了舔嘴皮沒再作聲。
貢布說的話雖然刺耳,但絕對全是實情,就好比我們這一夥人,現在之所以能在崇市興風作浪,或者說王朗倆字可以代表崇市新生代的混子勢力,其實說白了就是因爲我們的對手是孫馬克。
但凡孫馬克跟我幹仗,不管輸贏,我已經抓住了名氣,孫馬克贏了,他理所當然,他如果輸了,我就可以踩着他的名字往上攀爬。
如果把混社會比作念大學的話,最捷徑的方式就是就踩那些成名已久的大拿。
我和貢布有一搭沒一搭的閒扯了良久,一個多小時後,一臺白色的“寶馬q7”停在旅館門前,接着一個同樣皮膚黝黑,一瞅就知道不是漢人的女子站在門外喊了一嗓子,貢布很快跑出去跟她對了幾秒鐘的話。
兩人像是達成什麼協議一般後,貢布朝我擺擺手道:“跟我姐妹走吧。”
我感激的朝着貢布點點腦袋,隨即坐進了那臺寶馬車裏。
一路上,開車的女人都沒說過話,直至抵擋機場,才壓低聲音,朝着夾生的普通話道:“待會跟我走!”
“嗯。”我點點腦袋。
進機場以後,那女人掏出一張不知道算什麼工作證的卡片,暢通無阻的帶着我直接走的是“空姐、空少”們的通道,甚至都沒有過安檢,直接上的飛機,不等我說任何感謝的話,女人飄飄然離去。
跟我想象的差不多,一路有驚無險。
直到下飛機後,我還覺得一切都亦真亦幻,既驚詫於貢布的能力,也感慨飛機的速度,長這麼大我還是頭一回坐飛機,雖然是“偷渡”的形式,但一點不妨礙我詫異。
從機場出來,已經是清晨五點多鐘,我打了輛出租車後,撥通張星宇的手機號。
“喂。”張星宇聲音低沉的接聽。
我忙不迭發問:“在哪個警局,我到石市了。”
張星宇沉默了足足能有半分鐘後開口:“我之前喝多了,你就當我撒酒瘋吧,讓我進看守所蹲半個月,我好好清醒一下自己。。”
我瞬時間勃然大怒:“我去尼瑪得,你知道我費多大勁來的石市不?別特麼跟我墨跡,馬上說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