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我制服以後,分出來兩個工作人員直接給我推進旁邊的“金盃”車裏,還在我腦袋上罩上了頭套,頓時間我眼前一片黑暗,緊跟着車門“咣”的一下重重合上。
這不是我第一回坐警車,相信肯定也不是最後一回。
坐進車裏以後,我的情緒反倒慢慢平靜下來,腦海中不住的琢磨整晚上的事情,確定自己沒有持械,更沒有幹過任何違法的事情後,我長舒一口氣。
儘管王志梅不是本地警察,但她也是公安系統,而且還是帶着公務來的,只要我沒違法犯罪,她肯定會幫我澄清,現在唯一難辦的就是錢龍,他在酒店裏就拎槍了,監控錄像肯定拍的清清楚楚。
不多會兒車子啓動,我能感覺到自己兩邊都坐了人,沉吸一口氣道:“同志,我是受害人,能不能先把我頭罩摘下來,帶着這玩意兒憋得慌。”
車內寂靜一片,沒有任何人迴應我。
見沒人理睬我,我馬上又輕喊一聲:“同志,我有空間恐懼症,見不得黑暗,帶頭套很容易犯病,能不能受累幫我取下來?”
幾秒鐘後,我旁邊的男人緩緩開口:“不管你是不是犯罪嫌疑人,我們都是出於替你的名譽考慮,很快就到了,再忍耐一會兒吧。”
聽到他這話,我知道自己恐怕是沒機會看到我具體被押到哪了,嘆口氣道:“我身上有傷,你們怎麼着也得幫我治治吧?”
車內再次陷入寂靜,透着一股子耐人尋味的氣息。
車開了足足能有二十多分鐘,才慢慢停下,接着車門“蹭”的一下打開,左右兩邊各有一個人攙起我的胳膊拽下車,我盲人摸象似的隨着他倆往前走。
幾分鐘後,我腕子上的手銬被解開,然後又被硬按到一張鐵質的椅子上,腦袋上的頭罩也猛地讓拽下來,一抹刺眼的燈光晃得我眼睛幾乎睜不開,我不自然的眯起眼睛,好半天后才適應過來。
我左右看了看四周,發現自己是坐在審訊椅上,兩隻手都被銬在椅子把上,距離我不到兩米遠的地方擺了一張鐵桌,桌後面坐了兩個穿工作服的年輕人,桌面上擺着一盞強光檯燈和一些文件。
一個傢伙低頭擺弄小型dv機,另外一個額頭正當中長了顆紅豆大小黑痣的傢伙則昂着腦袋,不掛一絲表情的出聲:“姓名?”
“王朗。”我嚥了口唾沫回答,越瞅這傢伙長得越像“二郎神”。
估計是見我比較配合,“二郎神”一氣兒問出:“自己主動點,別什麼都讓我問。”
“我叫王朗,今年十九週歲,老家是崇市的……”我想了想後如實回答。
接着他又詢問我今晚上的事情經過,我把自己從入住賓館那一段再到馬超來襲的全部過程仔仔細細說了一通,當然我省去了馬超的名字,這種事得靠他們自己查,我說的越多,最後自己越麻煩。
差不多一個小時後,“二郎神”仔細翻閱一下詢問筆錄,很突兀的問我:“你帶着女伴進賓館是想幹什麼?”
我頗爲無語的乾笑:“我要說給她講小鳥找窩的故事,你信不?大哥,大家都是成年人,你別問這麼低端的問題行不。”
他橫着眉頭問我:“你女伴叫什麼名字?”
我脫口而出:“我哪知。。”
想想不太對勁,我馬上改口:“好像叫小麗吧,朋友介紹的,我們今晚上第一次見面,不是同志,您的側重點好像有問題吧,現在說的是我差點被人槍殺,你們不圍繞這個主題,老問我私生活幹啥?”
“我們怎麼做需要你教流程嗎?嚴肅一點!”他重重的拍了下桌子呵斥:“繼續回答我的問題,你和小麗到賓館後都做了什麼?”
“真的什麼都沒幹成嗎?”二郎神仰嘴一笑,輕輕撫摸自己的胡茬道:“行,你先休息休息,等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說罷話,他旁邊的同事將dv機關掉,兩人起身就往出走。
一瞅架勢有點不對勁,我馬上昂脖喊了一聲:“誒哥們,我纔是受害者啊,你們這是啥意思?”
“二郎神”轉身看了我一眼冷笑:“在槍擊案中你確實是受害者,但在今晚上另外一起強x案裏你可是元兇,被你帶到賓館的女伴也不叫小麗,今年剛滿十七歲,還是美院的學生,我們在她身體中檢查出大量迷藥成分的物質,另外據受害人交代,她根本不認識你,你強制要和她發生肢體行爲。”
“啥?我強x?”我滿臉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珠子,隨之情緒激動的站起來咆哮:“你們跟我扯淡呢,老子充其量算嫖,咋就跟強x掛上鉤了?你問她,我給沒給她錢,我要見她!”
他笑了笑點頭道:“不用着急,受害者在醫院接受洗胃治療,晚點會來指證你的。”
不多會兒,房門“咚”的一下關上,屋內頓時就剩下我一個人。
我的心一下子跌入谷底,腦瓜子嗡嗡的直犯抽,心裏就一個想法完犢子了,這把被人給坑到骨子裏去了,想着想着,張星宇的模樣突然出現在我腦海中,隨即我咬牙咒罵:“肯定是這個狗籃子設計的。”
今晚上喊幾個陪嗨妹的主意是他提出來的,那幫姑娘是馮傑喊的,他倆之間的關係要比我好的多,一定是張星宇交代馮傑這麼整的。
越想我越覺得有這個可能,假如我強x真有實錘的話,怎麼也得三年起步,現在這架勢別說三年,哪怕我進去蹲一個月,外面肯定早已經物是人非,我咬牙切齒的低吼:“草泥馬得小胖子,你等我出去的!”
山城這邊的詢問間和崇市還不太一樣,靠近左邊的地方是一面鍍膜玻璃牆,外面的人可以看到我,我卻看不到外面,此時我心底真的是慌得一逼。
時間如同蝸牛挪揄一般緩緩流逝着,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被禁了多久,這時候先前問案的那兩個警察再次走進來,還是剛剛說話的那個“二郎神”昂頭問我:“想清楚沒有?”
我喘着粗氣低吼:“我沒犯事兒,更特麼沒強x,我要見我家裏人。”
“不承認?”他歪着脖頸朝我齜牙一笑,隨即看了眼牆角朝着同事道:“小趙,咱倆去讓監控室的同事檢修一下這間屋子的攝像頭,我總感覺攝像頭拍攝角度不太清晰。”
他同事咳嗽兩聲提醒:“悠着點,江北的劉晶剛纔給領導打過電話,崇市那邊來的幾個同僚現在也在領導辦公室呢。”
“沒事兒,工作需要嘛,上面肯定也能理解。”那傢伙冷眼撇撇嘴。
兩人莫名其妙的對了一通話後,二次離開審訊室。
當房門“咚”的一下關上的時候,我心頭浮過一抹不好的預感。
果然,不到半分鐘,剛纔那倆傢伙又回來了,不過這次他們沒穿工作服,而是換了便裝,二郎神左手攥着一個木錘,右手拿着一本特別厚的大書,徑直走到我旁邊微笑:“王朗啊,咱倆聊幾句知心話吧,最近得罪什麼人心裏有數沒?”
“得罪什麼人?”我皺着眉頭反問,同時在心裏盤旋,這陣子問了能在山城立足,我得罪的人屬實不少,杜胖子、萬科首當其中,可他倆全都被張星宇給整死了啊,難不成是謝謙的手伸到了山城?不對,絕對是這貨在詐我。
我倒抽一口涼氣懇求:“哥們,咱們有啥說啥,我真的沒犯事,充其量就是個嫖c未遂,這事兒該怎麼罰怎麼判我都認,你們不能冤枉我啊,算起來我還是功臣,有警察受傷是我報的警。”
他把臉抻到我面前,嘴裏吹着熱氣淺笑:“我再給你五分鐘時間仔細考慮清楚。”
“我真的沒。。”我不服氣的辯解。
不等我說完話,二郎神眯縫眼睛站直身子獰笑:“行,既然你不說,那咱們就只能事兒上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