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李俊峯 >712 終究錯過了
    望着淚如雨下的王影,我的心突然間像是被七八隻小貓狂撓一般的難捱。>陳姝含不停的推搡我,催促我去抱抱她,我則像是木墩子似的一動不動,從感情上講我確實很想給她一個擁抱,但就事實出發,我這麼幹完全又太顯荒唐。

    陳姝含皺着眉頭,不滿的嘀喃:“你這人咋回事啊?”

    可能是怕我尷尬,三眼直接起來拍手:“好!唱的真棒!”

    一曲唱罷,王影側目望了我一眼,生擠出個笑容。

    陳姝含莫名其妙的生氣了,跺着腳氣鼓鼓的“一天跟你們就有操不完的心。”

    我舔舔嘴上的幹皮,從桌上拿起幾張面巾紙遞給她,深吸口氣道:“唱的還是那麼動聽,等我將來有錢了,一定捧你當大歌星。”

    可能是剛唱完歌,情緒還有點沒緩過來勁,聲音中透着一抹輕啞:“以前你還說過要捧我做大網紅呢。”

    我乾咳兩聲:“咳咳咳,以前。。”

    陳姝含眨巴眼睛,話裏帶話的哼哼:“以前的事兒人家早就忘了,也就你自己還耿耿於懷,大傻妞。。”

    三眼端起酒杯插諢打科:“乾杯,姐妹,說實話你挺有魄力的。”

    陳姝含一點沒女孩子樣的盤腿坐在沙發上,跟三眼碰了一杯酒:“哈哈,你也挺有能力的,如果再年輕三五歲,我肯定倒追你,開房錢都不用你掏,完事還給你營養費的那種。”

    這妞向來都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大大咧咧的狀態跟她的模樣從來不成正比。

    我認識的所有姑娘裏,就屬陳姝含的性格最直爽,一直都是有什麼說什麼,不懂拐彎抹角,也就是這妮子生來女兒身,不然我感覺她鐵定也是個禍國殃民的狠茬。

    三眼連忙擺擺手淺笑:“千萬別介,我稀罕男人,比如王朗,其實我倆是情侶,今晚上要沒這事兒,我倆這會兒早開房去了。”

    陳姝含壞笑着撇嘴:“斷背山下,鐵樹花開唄。”

    “來,我也唱首吧。”三眼摸了摸鼻頭,湊到點歌機旁邊點了一首英文歌曲,隨即攥着麥克風語調滄桑的開唱,雖說他唱歌沒啥感染力,但英文歌詞唸的倍兒流利。

    陳姝含雙手拱成小喇叭調侃:“行啊哥們,還懂英格麗喫呢?”

    三眼笑呵呵的打響指:“那是,年輕時候我也是班裏的尖子生。”

    接下來的時間裏,大家基本上就是喝酒聊天,準確的說是三眼和陳姝含對話,我和王影則杵在旁邊當聽衆,偶爾插兩句話,我坐在沙發最角落的位置,時不時用餘光去打量王影。

    她至始至終都顯得很安靜,我卻在她的安靜裏看到了孤獨,那種孤獨和情感無關,完全就像是一種態度。

    凌晨兩點多的時候,陳姝含手機鬧鐘響了,她掏出來看了一眼,輕聲呢喃:“我得走了,小影要不你陪我一塊去吧?省的你一個人無聊。”

    王影擠出一抹強顏歡笑擺擺手:“我不去了,你也知道我的脾氣不太適合出入那種場合,我沒事的,大不了明天我買張車票,繼續上外面流浪一陣子。”

    我有些失神的看着王影,想要說點什麼,但是又覺得說什麼都顯得蒼白。

    陳姝含將自己的小包背起來,朝我努努嘴:“嘿,整晚上你和錢龍是不是都想問我,跟楊晨具體是怎麼回事?”

    我乾澀的點頭回答:“本來我以爲有事的,結果現在看來你們肯定清白。”

    “姐不可能看上他那種人的。”陳姝含在我胸口輕搗一拳,想了想後又說:“而且姐對波波那一款的也不是特別感冒,你回去替我轉告波姐,我始終拿他當閨蜜,將來他要是結婚,我肯定是伴郎。”

    我撓了撓頭淺笑:“這話還是你自己跟他說吧。”

    “行吧,那俺老陳去也,你們繼續玩。”陳姝含頷首瞟了眼我和王影,眨巴眼睛暗示:“有些事情吧,不說破永遠都能保持那份天真無邪,如果有一天愛情沒有了,餘點友情也未嘗不可。”

    王影面色有些恍惚,聲音輕柔的說:“我也回去了,腦袋有點疼。”

    三眼搶在我前面開口:“上機場是吧?我送你們,朗朗你今晚上喝的不少,先找地方休息,待會我再聯繫你。”

    我猶豫一下,點點腦袋。

    等她們都走出包間,我聲若蚊鳴一般的唸叨:“都一路順風。”

    都說酒壯慫人膽,可我這個慫人今天明明喝了不下兩打啤酒,不知道爲啥反倒越發清醒,直至房間裏已經空無一人,我依舊沒敢鼓足勇氣朝門外多望一眼。

    “唉。。”

    差不多五分左右,門口一陣若有似無的嘆息聲響起,隨即輕盈的腳步聲越走越遠,屬於王影身上那股子獨特的香味也漸漸在空氣中消散。

    我點燃一支菸,望着徐徐上升的青煙,嘴角不由自主的下聳。

    長久以來我一直都很少去思索和回憶,但不得不承認今天晚上見到王影,我的記憶像是一下子被拉回數月之前。

    將桌上剩下的幾瓶啤酒喝完,我帶着些許醉意,搖搖晃晃走出包間,站在寬闊的大馬路上,我茫然失措的扯足嗓門吶喊兩聲,沒什麼特殊原因,就覺得這樣能好受一點。

    兜兜轉轉的晃了幾圈,我和王影終究還是錯過了。

    蹲在十字路口,我正琢磨應該向左還是向右的時候,兜裏的手機響了,看了眼是個陌生號碼,我遲疑幾秒鐘後接了起來:“哪位?”

    “我。”錢龍嘶啞的聲音傳了過來,像是在笑又像是哭,反正鼻音特別重:“他真的變了,咱們過去那個晨子死了,現在的楊晨唯利是圖,爲了點錢,什麼喪良心的事情都敢幹,呵呵,我真的對他刮目相看。”

    我咬牙問:“你沒事吧?”

    錢龍聲音無比滄涼的說:“沒事,挺好的,我們剛從ktv出來,晨子帶了幾個小野模回陸國康的別墅開大趴,我這會兒借了一個野模的手機擱衛生間給你打的電話,下一步需要我怎麼做?”

    我想了想後說:“這幾天想辦法幹出點成績,最起碼讓所有人都知道,陸國康那邊有你這號人。”

    “那不叫事兒,楊晨手底下全是一幫籃子,想要鶴立雞羣跟玩似的。”錢龍倒吸一口氣道:“你直接告訴我,下一步需要怎麼整就可以。”

    我深呼吸兩口,沉聲道:“砸金太陽的燒烤廣場,正大光明的砸,具體時間你定,動手前通知我一聲就可以,咱們擺弄不明白陸國康,有人收拾他。”

    錢龍思索片刻後迴應:“行,等我聯繫你吧。”

    “自己注意點。”我揉了揉發酸的眼眶叮囑。

    錢龍很無所謂的笑了笑說:“沒事,真耍狠你和楊晨綁一塊都不是我對手,我就一個要求,咱們別整死他,他再壞再陰,終究和咱們沒心沒肺的混過那麼久。”

    “嗯。”我沉悶的答應下來。

    跟錢龍通完電話,我好像醒酒了,整理一下自己皺皺巴巴的衣服,擡腿朝街口走去,打算再上高蒼宇昨晚上介紹的那個小洗浴對付一宿。

    猛不丁我感覺身後好像有什麼動靜,隨即扭頭看了一眼。

    不遠處,王影孤零零的站在那裏,因爲天氣冷的緣故,懂得鼻尖和兩腮有些泛紅,見我回過來腦袋,她馬上擠出個笑容說:“我就住在這附近,睡不着隨便走走。”

    我盯着她看了幾秒鐘後,低聲問:“餓了嗎?要不要一起喫點宵夜?整晚上咱倆都沒正經聊過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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