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李俊峯 >805 背光而行
    瞅着這條灰毛畜生害怕我,我膽量陡然大了不少,再次往前邁了一步,呼呼帶風的揮舞匕首嚎叫:“尼瑪的,老子已經兩天沒喫肉了,信不信給你丫燉了!”

    那條狼再一次往後退了幾步,明顯氣勢被我給壓住了。>我正尋思要不要再走兩步,嚇唬嚇唬它的時候,那畜生突然一躍而起,再一次朝我發動進攻,而且比之前的速度更加迅猛,眨巴眼的功夫,兩條鋒利的前爪已經爪向我,白森森的尖利的牙齒直逼我的喉管。

    我奮力擡起左胳膊頂住它的下巴頜,右手攥着匕首,就朝它的小腹刺了上去,可能是太過緊張了,鋒利的刀刃只是蹭着它的肚皮劃過,並沒有給它帶來任何實質傷害,即便如此,那條狼還是停止了攻擊,四爪落地後,小心翼翼的往後退了半米多遠。

    一點不誇張,這雜碎瞅着也就一米多長,但力氣是真大,剛剛差一點就把我撲倒,我的左胳膊被它鋒利的爪子撓出來幾條血道子,火辣辣的疼。

    一擊不中後,那條灰狼變得小心很多,慢悠悠的往後倒退,我瞪着眼珠子咆哮:“你特麼來呀!老子攮死你!”

    那頭畜生像剛纔一樣前爪平鋪趴在地上,後腰佝僂作出一副隨時要進攻的架勢。

    我們二次陷入對視當中,大概有個四五分鐘左右,它突然又一躍而起,不過這次並不是朝我撲襲,而是跳到了我的側邊,接着飛快的扎進灌木叢裏,幾秒鐘後沒了聲息。

    “呼。。呼。。”我胸口劇烈的一起一伏,絲毫不敢有任何放鬆,腦袋如同探照燈一樣來回轉動,生怕那畜生突然又從別的地方跳出來。

    不論是攻擊亦或者防守,哪怕是僵持,都是一件極其消耗體力的事情,本身我就餓的前胸貼後背,經過剛剛那麼一場肉搏,我的精神真是已經快要達到一種瀕臨崩潰的極限。

    我站在原地,身體僵硬的杵了良久後,感覺那頭畜生確實應該是逃走了,才一屁股崴坐在地上,抹了一把下雨似的腦門,鼻子酸楚的哭出聲來:“嗚,臥槽尼瑪。。老子居然跟狼幹了一架,嚇死爹了。。”

    一週前,如果有人告訴我,我將會和狼幹仗,我肯定罵他是個神經病。

    可就在剛剛,我確確實實跟一頭畜生在廝殺,萬幸的是那頭畜生長的小,如果它再高一個腦袋,我估計現在已經駕鶴西遊了。

    劫後餘生之後的我,就跟魔怔了似的,仰着腦袋高聲吼叫:“老子不玩了,回家,我特麼要回家,林昆我草泥馬,你讓我回家行不行,嗚嗚嗚。。”

    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的液體撲滿我的面頰,我沒出息的嚎啕大哭,而且哭都不敢放開了哭,還得邊觀望左右邊抹鼻涕,唯恐那條灰毛畜生再出現。

    然而我的哭喊沒有任何效果,除了將回音拉出去很遠,更多是驚飛一些周邊的鳥類。

    哭累了,嗓子也喊啞了,我無奈的還得迴歸現實。

    或許正如那個黑大個說的一樣,時間不到,哪怕是天王老子也不能把我帶出去。

    眼下我最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就是怎麼樣填飽肚子。

    瞅着已經開始黯淡下來的天色,我提留起只剩下一柄匕首和尼龍繩的背後隨便挑了一個方向拔腿開路,必須得在天黑之前填飽肚子,然後再找一個歇腳的地方,不然再碰上什麼野獸,我只能被動的捱揍。

    走着走着,我突然想起來埋江君的那個夜裏,三眼有意無意的教過的我一些野外生存的小技巧。

    他說,如果我在密林這類地方迷了路,想要辨別方向就摸摸樹幹,潮溼一面一般都會長苔蘚類植物,屬於背光的一面,樹根底下苔蘚越多說明越陰,他還告訴我,大部分苔蘚都是可以喫的。

    想到這兒,我馬上揚脖尋找大樹,照着他教我的方式,開始摸索,在一株大樹的一側,我真的摸到了一些黏糊糊、滑不拉幾的藏青色苔蘚,隨即放在鼻孔底下嗅了嗅。

    “嘔。。”那股子濃郁的土腥味嗆的我差點吐了出來。

    我噁心的甩乾淨手裏的苔蘚,咬着嘴皮自言自語:“這雞八玩意兒能喫?”

    三眼還說過,背光的地方比較陰暗潮溼,同理很多生物都不會太喜歡,即便有也是一些鼠類、蟻蟲一些沒有什麼攻擊力的小玩意兒。

    我腦海中一邊回憶着三眼的說教,一邊開始摸着樹幹趕路。

    走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鐘,我的雙腿真是沉重的已經擡不起來了,索性一屁股崴坐在地上,此時我來的一片不算茂密的小林子裏,肚子“嘰裏呱啦”的亂叫。

    “不行,再噁心也得喫點了,不然我得死。”我摸了摸已經完全癟下去的小腹,再次抓起一片苔蘚,眼一閉,張嘴就塞進了嘴裏,生怕自己會被那股子土腥味給嗆倒,我捏着鼻子費力嚥了下去。

    隨着我的腸胃一陣痙攣似的抽搐,我好不容易纔吞下去的苔蘚又一次被吐了出來,並且嗆得鼻涕和眼淚橫流,我雙手撐在地上,想哭又想叫,使勁捶了自己小腹一下咒罵:“都快餓死個雞八了,腸胃能不能別特麼矯情了。”

    接着我又抓了一捧苔蘚,玩了命似的塞進嘴裏,結果又一次嘔吐出來。

    反覆嘗試了好多次以後,我的腸胃總算馬馬虎虎適應,我爭分奪秒的往嘴裏塞了幾大口苔蘚以後,恢復一點氣力,再次扶着樹幹往前走,此時天色幾乎完全黑了。

    不知道是動物的叫聲“咕咕嘎嘎”的在四周迴盪。

    走着走着,我聽到一陣流水聲,一條兩米寬波光粼粼的小溪出現在我面前,好像是我之前見過的那條小溪,又好像不太一樣,這地方完全一模一樣,走到哪都能看到高大的喬木林和綠瑩瑩的灌木叢,別說我這種沒有方向感的路癡了,我估計就算找個專業的導遊也得迷失。

    此時我再也沒有先前的驕傲,牛飲似的趴在溪邊,捧起臭烘烘的水就往嘴裏灌,喝了好一會兒後,我才感覺乾涸的嗓子眼得到了滋潤。

    這時候,一尾只有巴掌大小的小魚兒從我眼前一閃而過。

    “我靠,還有魚?”我瞬間來了精神,直接“撲騰撲騰”走進溪水裏,竭力瞪大眼睛在水中尋找,可天色越發黯淡,能見度更是一降再降。

    好在小時候我和錢龍、楊晨特別喜歡到我們縣城唯一的大壩邊摸魚,多多少少有這方面的經驗。

    終於,一條傻魚慢悠悠的遊動到我腳邊,我猛然彎腰,手速如電的直接掐住了那條魚,隨即不管不顧的抱起來那條不停掙扎跳動的傻魚就往溪邊跑。

    原本我想再努努力抓個三五條魚的時候,不遠處再次傳來一陣狼嗥聲,嚇得我毫不猶豫的甩腿就開撩。

    之前跟那頭灰毛畜生幹仗,我左胳膊讓它給抓出來好幾條血痕,雖然現在已經結疤了,但我特別害怕會染上什麼瘋狗病之類的玩意兒,不住的提醒自己,出去以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先打狂犬疫苗。

    我跑到一處相對比較平坦的土坡附近,將那條還在掙扎的魚狠狠的甩在地上,直到把魚徹底摔懵以後,我再次犯愁了,身上既沒打火機也沒鹽巴,應該怎麼喫掉它呀。

    這時候草叢裏又是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接着一條幹瘦的身影出現在我的視線中,正是今天已經見過兩次面的那個冷漠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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