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錢龍點點腦袋。
趁着錢龍拆東西的時候,我看向盧波波和孟勝樂道:“馬超那幫人目前肯定是躲起來了,山城這麼大隨便找個犄角旮旯貓着,咱也找不到,所以我的意思是乾脆不找他,盯死陸國康和李倬禹,孫馬克如果真是奔着輝煌公司來的,肯定會跟他們接觸。”
孟勝樂思索一下後吱聲:“這思路沒問題,我待會就找幾個小孩兒辦。”
我又側頭看向盧波波交代:“咱手底下現在唯一盈利的就是夜總會,有人要整咱的話,肯定也會從夜總會入手,所以場子無論如何不能出事,類似上次藏d、吸d的事件堅決不能發生第二回。”
“我明白,現在明天我都有安排專人負責。”盧波波打了個響指。
“秀姐,旅遊公司那邊得加快進度了。”我舔了舔嘴皮目視秀秀出聲:“需要錢的地方儘管開口,廖國明還答應投資我一部分作爲合股,跑腿出力的事兒,你多費心。”
秀秀輕撩秀髮答應:“好,明天我和三眼再去找找那幾個卡着咱們批文的部門。”
今天晚上馬超突然帶人襲擊我,我總感覺這事兒出的很蹊蹺,更像是輝煌公司那邊丟給我的一顆信號彈,預示着李倬禹快要掃乾淨身上的麻煩,一門心思跟我開戰了。
我想了想後,又朝秀秀道:“樂子,你給六哥去個電話,讓他到醫院後門等我,媳婦你到醫辦室借件白大褂,我出門一趟,完事你們都從病房裏呆着,給人一種我還在屋裏的錯覺。”
我沒有三眼、姜林他們那種高超的反偵察能力,所以只能使點笨辦法。
十多分鐘後,我身披白大褂、臉上捂着口罩從醫院的消防通道離開。
等上了三眼車以後,我才低聲問六子:“沒人盯梢吧?”
“沒有。”六子點點腦袋,發動着車子,側頭問我:“身上傷不礙事吧?齊叔怪擔心的。”
“齊叔知道這事兒了?”我眯眼問他。
六子馬上“呸呸”兩口,豁嘴訕笑:“我意思是齊叔要是知道了,肯定會特別擔心,你聽岔劈了。”
“哦。”我吸了吸鼻子沒再多問,輕聲道:“我不是讓大小濤抓一個小嘍囉丟給三眼麼,你知道他們在哪麼?”
“知道。”六子點點腦袋,迅速發動着車子,載着我朝路口駛去。
一路上我倆都沉默不語,我叼着煙時不時打量六子幾眼。
六子乾咳兩聲吧唧嘴:“你老看我幹啥呀朗弟,是不是我又變帥了?”
“六哥,你覺得齊叔對我怎麼樣?”我冷不丁反問。
“啊?”六子懵了一下,隨即表情認真的回答:“你別嫌哥說話難聽哈,他對你絕對比親兒子還要親,從崇市到山城,這些年他攢下來的積蓄基本上全甩出來了,哪怕生病了,第一件事情都是把我和中特、大俠喊到跟前交代,往後一定要輔佐好你。”
“我也這麼想。”我吐了口煙霧,嘆口氣道:“哥呀,你說這天底下有沒有哪個爸爸生病了,是不希望兒子在牀邊伺候?”
“不存在。”六子撥浪鼓似的搖搖腦袋。
我臉上的肌肉抽動兩下,輕聲道:“那齊叔現在病了,我不應該陪在他邊上嗎?”
“應該。”六子重重點頭,很快反應過來,朝我擠眉弄眼的嘟囔:“朗朗,你別套我話了,我真不知道咱叔去哪了,你就算打死我,我也算不出來。”
看到六子的表情,我就知道這幫人絕逼全都商量好了,又或者是齊叔事先有過什麼交代,沉寂半晌後,長長的吐了口濁氣。
兩根菸的功夫,六子將車停在江北區警局對面的一棟老樓裏,領着我朝地下室走去。
我皺了皺眉頭問:“人關在這兒?”
“嗯,三眼說這叫燈下黑,警局附近比任何地方都安全,而且這種老樓的地下室隔音效果好。”六子拿手機當照面,領着我一步一步往前走。
走進一間十幾平米的地下儲物室裏,我看到三眼、中特坐在張破破爛爛的沙發上,沙發對面正跪着個滿臉是血,長得瘦不拉幾的年輕人,看模樣挺眼熟,應該是今晚上襲擊我的一個主力。
三眼仰頭看向我,點點腦袋打招呼,中特則叼着煙,低着腦袋在擺弄一大堆粗粗淺淺的銀針,手邊還擺着一個小型的醫療箱。
進屋以後,我直接脫掉白大概問了一句:“問的咋樣了?”
三眼吐了口唾沫,點燃一支菸道:“這小子是崇市人,孫馬克的老班底,上個禮拜跟着孫馬克一塊來的山城,剛纔供出來一個地址,我過去瞟了一眼,早已經人去樓空,其他的什麼都不肯說。”
我轉頭看向他,摸了摸鼻頭微笑道:“兄弟,威逼利誘的狠話我不跟你多說,但我可以給你一個承諾,把你知道的全告訴我,我能保證你不少任何零部件的離開。”
那小夥跪在地上,朝我咣咣連磕幾個響頭哀求:“朗哥,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就是個底下跑腿的馬仔。”
“去尼瑪得,還撒謊!老子以前就是幹警察的,你說的真話假話我特麼一眼就能看出來。”三眼“蹭”一下站起來,擡腿就踹在那小夥的臉上,橫着臉獰笑:“孫馬克在崇市的馬仔沒有一百也有八十,爲啥別人不帶,偏偏會帶你們?你們這些應該都是嫡系吧?嫡系可能什麼都不知情?”
“我真不知道”青年鼻涕眼淚橫流的使勁搖搖腦袋。
三眼從茶几上抓起一把匕首,彎下腰,面無表情的一把薅住青年的頭髮搖晃兩下出聲:“這樣吧,咱們換種方式,我問你答,知道你回答,不知道你搖頭,行不行?”
青年咬着破皮的嘴脣沒有吱聲。
“行不行!”三眼瞬間提高嗓門,另外一隻手“啪”的抽了他一耳光。
“行行行”青年慌忙點點腦袋。
三眼梗着脖頸低吼:“孫馬克來山城是爲了跟誰見面?”
“我我不知道。”青年挪揄的搖搖腦袋。
中特仰頭看了我一眼微笑:“朗朗,你身上有傷,坐下來歇會兒吧。”
“嗯。”我和六子坐到沙發上,六子抓起酒瓶,喝水似的“咕咚咕咚”牛飲幾大口,隨即打着抽抽,朝我憨笑:“麻痹的,這段時間我正戒藥呢,對酒精特別依賴。”
我笑着抓起另外一瓶酒,跟他碰了一下:“來,我陪你喝兩口。”
我這邊話音剛落下,跪在地上的小孩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嚎,接着兩根手指頭“啪”的一下跌在茶几上,青年捂着手,蜷縮在地上來回打滾。
三眼惡狠狠的擡腿在小夥身上暴踹幾腳咒罵:“馬勒戈壁,說不說!”
昏黃的燈光配上鮮豔異常、還往外淌血的手指頭,剎那間讓我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你整的太血腥,換我來吧。”中特從兜裏掏出幾張面巾紙,捏住兩根手指頭,直接扔到門口的垃圾桶裏,接着抓起幾根銀針站起來,朝着六子努努嘴道:“傻逼六把他衣服給我扒了,按住他!”
六子馬上如狼似虎的將青年撲倒,迅速扒掉他的t恤。
中特捏着一根比繡花針粗不了多少的銀針蹲下身子,徑直紮在青年的後脊樑上,然後聲音平淡的說:“剛剛扎你的地方叫筋縮穴,也是俗稱的命門,短時間內可以祛風止寒,超過十分鐘以後,你的脊柱會感到劇痛,超過二十分鐘,會壞掉他背部至少百分之四十的穴位,也就是說你只有二十分鐘時間考慮,過了這個點,後半輩子,再也不能直立行走。”
說完話以後,中特又取出幾根銀針,分別紮在青年的肩膀頭上、屁股上,大腿上,慢條斯理的解釋:“這會兒扎的是你的會陽穴、尺澤穴”
一邊扎針,中特還一邊語調特別平淡的解釋扎完以後會是個什麼後果。
八九分鐘後,青年不知道是疼的還是嚇得,臉色變得刷白刷白,幾近崩潰的喘息兩口道:“我說,我全都說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