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鑫龍坐在副駕駛上邊撥弄手機不知道跟誰撩騷,邊側頭看向我道:“老大,那個蘇盼長得屬實帶勁兒哈,有點像棒子國的那個金泰妍,不過她身材更極品。”
我打了個哈欠,撥動方向盤輕笑:“她要是個醜逼,馬徵也不能看上她,而且還在一起處很久,但我感覺模樣是其次,她肯定還有什麼別的絕活。”
之前我和韓飛幫着馬徵收拾那間屋子的時候,臥室、客廳很多地方都放着馬徵的相片,不知道是蘇盼刻意討好,還是馬徵有什麼特殊嗜好,總之走進屋子就給人一種女主人似乎很在意馬徵的感覺。
而且臥室的垃圾桶裏扔了好些用過“攔精靈”,證明沒出事之前馬徵和蘇盼的生活還是很和諧的,至少在睡覺這一塊,馬徵肯定還是分外待見蘇盼的。
如果一個女人單純是靠着姿色誘惑,絕對不可能讓馬徵這種含着金鑰匙出生的大拿那麼神魂顛倒,所以我覺得蘇盼給我們展露出來的可能只是冰山的一角。
王鑫龍攥着手機抻到我面前道:“老大,我剛剛上網查了下,負責國際出口的負責人確實姓馬,喏。。你看照片。”
我匆匆掃視一眼,撇撇嘴道:“不用查,韓飛都跟狗腿子似的圍着馬徵轉圈圈,說明肯定是真的,況且這種定妝照也看不出來個雞毛。”
王鑫龍豁牙咧嘴的笑道:“如果真能跟這個馬徵搭上線,咱絕逼能起飛。”
“你是波音747呀,還特麼起飛,老老實實擱地上呆着不好嘛。”我白了他一眼嘟囔:“另外社會我龍哥,麻煩你把手機輕輕的放下,你那部高仿的oppo現在是屬於我的了。”
王鑫龍欲哭無淚的拍了拍腦門子賣慘:“擦,你瞅社會人當的有多讓人心疼,用部手機還特麼是高仿oppo,就這我還巴巴跟老家那幫兄弟們吹驢逼,說我擱山城混的風生水起。”
“知足吧,你是沒看見我們剛來山城那會兒。”我眨巴眼睛笑道:“早上起牀,打開一盒‘特倉蘇’牛奶,取出一包‘粵利粵’餅乾,再泡上一碗‘康帥傅’,操特奶奶的,要麼說咱華夏人的體制最接近神,百毒不侵有木有?”
“噗。。”王鑫龍笑着噴出唾沫星子。
冷不丁我想起來王鑫龍先前的話,側脖問他:“對了,你剛剛說馬徵的老子是負責國際出口貿易的是吧?”
王鑫龍叼着菸捲點頭:“對啊,好像進出口這塊都歸他老子負責,不過網上說的太籠統了,什麼工科局、總備部,亂碼七糟一大堆,總之一句話,他老子很牛叉。”
“搜嘎。”我咧嘴笑出聲。
這年頭,所謂的國際品牌,其實不過是貼着真商標,本地代工廠生產出來的仿品罷了,其實跟什麼“康帥傅”、“粵利粵”沒啥不同,唯一的區別就是一個合法賣假,一個偷偷高仿。
如果我可以搭上這條線,在枯家窯附近弄上幾家果品廠,完事蓋上進口水果的標牌,是不是就意味着,一模一樣的香蕉,別人賣一塊,我賣十塊還屬於有價無市呢?
胡亂遐想着,我不由加大腳下的油門,有種恨不得立刻飛快京城跟馬徵嘮上一嗑的衝動。
耳聽着發動機的轟鳴聲再不斷加大,王鑫龍乾咳兩聲,弱弱的望向我嘀咕:“哥,我還年輕,家裏就我一個獨生子,咱甭開英雄車行不?”
我沒理他的話茬,繼續繃着臉狂踩油門。
“老大,我突然覺得一點都不犯困了,精神嗷嗷抖擻,下個服務區換我開車行不?”王鑫龍嚥了口唾沫,小臉泛白的乾笑:“哥呀,想想我嫂子,想想老爺子,家裏人還都等着咱回去過年呢。”
“我去。。”
一聽他這話,我瞬間泄了氣,原本我就是想抓緊時間趕回京城,讓這虎犢子形容的我們好像是去自殺似的。
我哭笑不得的將車子開向不遠處的服務區。
車子還沒停穩,王鑫龍馬上踹開車門,蹲在地上“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鬧騰一會兒後,陳花椒剛好給我發來幾張火葬場的照片。
我遲疑一下後給韓飛發了過去,不到五秒鐘,韓飛馬上給我打過來電話。
“完事了?”韓飛低聲問道,隱約可以聽到他旁邊還有人說話,不過聽出來是不是那個馬徵。
我咬着嘴皮,語調平靜的回答:“嗯,我親自看着推進煉人爐裏的,手續是我讓一個哥哥幫走的正規渠道,保證誰也查不出來。”
聽筒裏傳來一個男人陡然出了口大氣的動靜,接着韓飛笑呵呵的問道:“辛苦了兄弟,中午前能趕回京城嗎?我和馬徵等你喫飯。”
我嘆了口氣,故作憂傷的苦笑:“應該可以吧,不過我得先買點紙錢啥的燒燒去,這玩意兒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不然我怕接下來幾年都得倒血黴。”
韓飛頓了頓,隨即哈哈大笑:“放心吧朗朗,未來的幾年內我保證你會腳踩青雲、扶搖直上。”
掛斷電話後,我揪了揪鼻頭,朝着王鑫龍道:“感覺還差點啥。”
“差什麼?”王鑫龍側脖問我。
我皺着眉頭問:“你說一般幹完這種喪良心的事兒,人的正常反應應該是什麼?”
王鑫龍撥浪鼓似的搖搖腦袋道:“我反正沒啥反應,在緬d的時候,我們有時候幹完活,旁邊就躺着屍體,照樣該喫的喫、該喝的喝,喫飽喝足有時候還摸兩把牌。”
我翻了翻白眼笑罵:“你當誰都跟你這種精神病似的,我說的是正常人,會怎麼樣?”
“正常人啊?我想想我第一次埋人時候的心理昂。。”王鑫龍深呼吸一口氣道:“會坐立不安,臉色不好,肯定是沒什麼胃口,跟我一塊兩個兄弟心理素質特別差,還特意跑到廟裏求了護身符。”
我連連點頭道:“對對對,待會回京城以後,咱們也找個路邊攤買兩塊護身符去,我得讓韓飛和馬徵感覺,我雖然臉上鎮定,但是心裏慌得一逼。”
“爲啥呀?”王鑫龍不解的問。
我白楞眼睛解釋:“我尼瑪要是真的能做到不慌不忙,他倆就該害怕了,人一害怕就容易胡思亂想,胡思亂想的多了保不齊會產生懷疑,但我又不能讓他們認爲我不堪重任,這個度需要把握好。”
“老大,你越來越狗了,真的。”王鑫龍擠眉弄眼的壞笑:“佛爺總跟我們說,整個王者商會,他最看不透的就是龍頭趙成虎,因爲永遠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也永遠不知道他下一步會不會挖坑讓人跳,我感覺你現在就在朝着那一步發展。”
我摸了摸鼻頭笑問:“有嗎?”
王鑫龍狂點兩下腦袋:“有,出發來京城之前,你皺皺眉毛或者咧嘴笑,我能感覺出來你到底是開心還是煩躁,可現在我都不知道你皺眉是刻意爲之,還是故意裝出來的。”
我對着後視鏡看了好半天自己後,搖搖腦袋道:“不行啊,我還是太嫩,喜怒不形於色太不好掌握了。”
誠然,這趟京城之行,確實給了我很大的啓示,不論是韓飛隨時隨地的改變自己的形象,還是他那幫朋友一擲千金的豪賭,都讓我有種井底的蛤蟆終於見着天的感覺。
或許這就是老人們常說的,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行萬里路不如閱人無數,閱人無數不如有高人指路。
韓飛對我的幫助可能還不及陳花椒、林昆的百分之一,但通過白老七和跟那幫紈絝打交道的兩件事情上,我學到了這輩子都不可能無師自通的演戲和隱忍。
“嘭。。”
“嘭嘭!”
汽車急行中,我突然聽到車窗外傳來連續幾聲炮竹的聲音,不由仰起腦袋觀望。
王鑫龍撫動方向盤出聲:“香蕉特麼個橘子,我都忘了今天是小年兒,老大小年快樂哦。”
“哈哈,小年快樂!”我笑着拍了拍王鑫龍的後背道:“抓緊時間去京城跟韓飛、馬徵碰個頭,完事咱就回山城,跟家裏人聚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