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李俊峯 >1294 驚世巨騙
    聽到那名軍官略顯低亢的聲線,我條件反射的望向他的臉頰。>這人大概二十五六歲左右,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胸脯橫闊,身軀孔武有力,板正的軍帽壓在額頭,平添幾分難以形容的威壓。

    看他的模樣我很是陌生,但聽他說話的語調卻又一種格外的熟悉的感覺。

    見我來回打量他,那名軍官起身,“啪”的朝高杉敬了個標準的軍禮,隨即開口:“您好,我們要抓的人就是他,還請地方上覈實我方的手續,把疑犯移交給我們。”

    “這。。”高杉皺了皺眉頭,隨即又看向不遠處一個穿警服的中年人,聲音不大的詢問:“老魏啊,這種情況應該怎麼做?”

    中年人長舒一口氣後,有條有理的迴應:“你好,我是巫s縣警局的負責人,實事求是的講,我們確實很願意配合貴方,可就在昨天凌晨兩點多左右,犯罪嫌疑人王朗指使的特大槍擊案在我市引起了極惡劣的影響,而發生槍案的路段剛好屬於我們巫山的轄區,所以。。所以我們需要將所有案情覈實,才能把疑犯移交給您。”

    軍官點點腦袋,姿勢異常標準的坐了下來,微笑道:“可以,不過時間最好的不要太長,你們也可以趁這個時間段覈實我和我幾位戰友的身份。”

    高杉擺擺手道:“身份無需覈實,十三軍的公文、印戳我還是認識的,你們開來的軍車牌照也沒有任何問題,幾位還請稍等,老魏啊,帶王朗去審訊室。”

    青年軍官再次開口:“還請高領導速度快一點,我們上級的意思是搶在天亮之前把問題壓下,咱們最好內部消化,另外出發之前,領導特意囑咐過我,我方會竭盡全力幫助您一塊排憂解難。”

    “那就太感謝了。”高杉胸口莫名起伏兩下,隨即點了點腦袋。

    幾分鐘後,我被帶到了審訊室,等幾名警察出去以後。

    高杉站在我面前,皺着眉頭道:“王朗,你膽是真肥啊,竟然敢從部隊裏走私彈藥。”

    “我。。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我懵圈的解釋。

    “行了,不要辯解了,今晚上你手下使用的槍械怎麼來的,你比我心裏明白,難怪重案組在現場發現的幾把手槍統統都有五角星標識。”高杉不耐煩的打斷我:“王朗,我實話實說,現在這種局面我沒有辦法再控制了,能幫你的就是,讓你的人儘可能大事化小,你和你的幾個手下都交代清楚了吧?讓他們把事責都推到你身上。”

    我點點腦袋:“嗯,囑咐過了。”

    高杉嘆口氣道:“嗯,待會你會被外面那羣當兵的帶走,至於最後會是個什麼結果,我也不太清楚,不過也是好事,至少可以保證今天晚上的案件有個徹底的瞭解,天亮以後我會和馬徵通電話,相信他應該可以幫到你。”

    我心情複雜的縮了縮脖頸:“謝謝您高叔。”

    “唉。。”高杉拍了拍腦門,語氣陡然變得和藹起來:“叔不是不想幫你,但實在能力有限,我能做到就是在你走以後,履行承諾,幫你們公司拿下之前答應好的工程,讓你家裏人和身邊的朋友以後生活有着落。”

    我咳嗽兩聲,慘笑着迴應:“我懂,謝謝您。”

    “詢問筆錄我已經讓人幫你做好了,待會你簽字按手印即可,咱們地方上的案子算是畫上一個句號。”高杉輕拍兩下我的肩膀道:“相識一場,我希望咱們臨分別仍舊可以是朋友。”

    面對他明顯不過的暗示,我怎麼可能不懂啥意思。

    我咬着嘴皮說:“高叔,您把心放到肚子裏,我王朗不是坑朋友那種人,走出這個門,咱倆就算不認識了。”

    不多會兒,一份足足能有十幾頁的詢問筆錄擺在我面前。

    我簡單翻閱幾眼,大概意思就是我承認今天晚上國道口的槍擊案是我指使,高速路口的男人也是我指使他人所爲,用一句話概括,就是我罪大惡極。

    簽完字、按完手印以後,高杉眯眼看了我良久,不知道是覺得虧欠還是別的什麼,他抽口氣詢問:“還有什麼想做的嗎?”

    我咳嗽兩聲道:“我想和我兄弟盧波波見一面,叮囑他幾件事情。”

    高杉很爽快的點點腦袋:“好,我幫你安排。”

    “噠噠噠。。”

    房門這時候被人叩響,先前那個軍官面無表情的推門走進來,手裏攥着一部手機遞給高杉道:“我們上級要和您通話。”

    “啊?”高杉楞了一下,接着接過來手機貼到耳邊。

    不知道那邊具體說了幾句什麼,只見高杉小雞啄米一般一個勁的應聲:“對對對。”

    嘀嘀咕咕言語幾句後,高杉將手機還給軍官,意味深長的又看了我一眼後,擺擺手道:“那我們就正式把疑犯移交到貴方手裏了。”

    “感謝您的配合。”軍官身板繃直,扶正自己的軍帽,再次“啪”的敬了個軍禮。

    五六分鐘後,我被兩名全副武裝的軍人押出辦公樓,直接推上了一臺草綠色掛着白底紅字的獵豹越野車上。

    青年軍官坐上駕駛位,客套的朝高杉示意:“您請留步,我們回去以後,會轉告上級及時跟您溝通。”

    “有勞了。”高杉點點腦袋。

    說話的功夫,軍官啓動着車子,轉彎駛出了大院。

    我則耷拉着腦袋,輕輕揉搓手腕子上被鐵銬勒出來的淤青,同時在心底快速琢磨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車內幾個當兵的都很沉默,全都一動不動的直挺身子,氣氛顯得很是壓抑。

    行駛了大概八九分鐘左右,在一個交叉路口,越野車緩緩減速。

    開車的軍官回頭朝着幾個士兵道:“你們就從這裏下車吧,記住我說的話,連夜離開山城,丟掉之前的所有通訊設備和聯絡方式。”

    幾個士兵一語不發的打開車門蹦了下去。

    待他們走後,軍官再次發動着車子,載着我七拐八拐上了國道,又朝前行駛了半個多小時左右,途徑路邊的一間修車場時候,他猛打兩下方向盤直接將車子開了進去。

    車子剛一停穩,馬上就有兩個套着油乎乎工作服的青年圍攏過來。

    “利索點,下車!”軍官回頭朝我厲喝。

    我前腳剛剛下去,那兩個穿工作服的青年就開始“唰唰”往車上噴黑漆,軍官則一把攬住我胳膊,徑直拽進旁邊一間類似宿舍似的二層小樓裏。

    走進一間散發着機油味的房間裏後,我看到屋裏竟然有三個人。

    當瞅清楚這倆人模樣後,我瞬間驚呆了,沒想到陸國康、小佛爺和福桂姐竟然會出現在這裏。

    見我目瞪口呆的張大嘴巴,小佛爺偏着腦袋微笑:“怎麼了?是不是更迷糊了?”

    “我。。臥槽。。這到底是啥情況?”我使勁揉了揉眼睛,先是回頭看了眼把我帶進來的那名軍官,然後又朝福桂姐吱聲:“姐呀,這。。這。。那……”

    站在我身後的軍官撇嘴一笑,摘掉腦袋上的軍帽,速度很快又脫下身上的軍服,朝我翻了翻白眼問:“瓜慫,別這這那那的了,還認識老子不?”

    我盯着他的臉頰觀察幾秒鐘後,有些不確定的問:“你是。。你是劉博生?”

    小佛爺笑呵呵的站起來,抓起一件滿是油污,背後印着“海天汽修”的工作服丟給我,抽了抽鼻子道:“不想蹲大獄,就特麼趕緊把衣裳換掉吧。”

    我怔了十幾秒鐘後,兩腳像是在踩在雲端一般軟綿綿的,極其眩暈的問道:“難道這是。。是一場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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