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李俊峯 >1331 他像狽!
    盯着沉沉入睡的孟勝樂,我苦惱的嘆了口氣。>人這種生物,正是因爲比動物多了情慾,纔會懂得如何僞裝自己的醜陋,故而總是活的那麼精疲力盡。

    如果當初孟勝樂不是爲了發泄去接觸那些玩意兒,不會落得如此下場,如果他最開始犯錯就選擇相信我們,讓我們幫他共同面對,此刻的情況或許會好轉不少。

    見我悶頭嘆氣,小鴨鴨李新元嘬着嘴皮道:“我們會所裏也有好幾個少爺也玩這些東西,說是爲了減肥,每次癮發作也特別可怕。”

    我好奇的問:“這邊那種玩意兒也那麼氾濫?”

    李新元貌似很有文化的嘟囔:“就是沿海才更氾濫,要不歷史上也不會整出虎門禁菸,這邊稍微大型點的娛樂會所,都有專人賣藥,好像跟老闆什麼都打好關係的。”

    我皺了皺眉頭:“老闆允許?”

    李新元理直氣壯的出聲:“賺錢的事兒有幾個會往出推,況且推也沒用,這邊的販藥的都特別專業,上下都有關係,你敢擋他們財路,他們就有本事讓你攤子關門。”

    劉博生不耐煩的擺手驅趕:“行行行,趕緊出去吧,沒看我們要嘮正事兒。”

    李新元摸了摸自己高高隆起的胸脯,笑容曖昧的梭嘴皮:“我等等你生哥。”

    整個晚上,這小子都沒穿衣裳,就襯了條粉色的嘞襠褲,如果單看賣相,這小子剃個圓寸頭,倒也挺駭人,關鍵一說話就萎了,可能是職業幹太久了,小夥只要一亮嗓,就自帶一股子陰柔勁。

    劉博生像是一家之主的似的瞪眼:“你等我幹毛線,咋地?自己不認識道啊。”

    李新元像個職業演員似的,眼圈瞬時泛紅,喉結蠕動:“我對醫院從小就有恐懼,一個人回屋睡不着。”

    “我真尼瑪服了,你能不能別對老子露出那副好像搞對象似的幽怨眼神兒。”劉博生無奈又無語的站起來,朝着我們擺擺手道:“得勒,今天不早了,這兄弟估計一時半會兒也不會甦醒,需要怎麼幫他戒癮,明天咱們再慢慢研究。”

    天道惜字如金的迴應:“好,明天我、你和剛剛那個姑娘仔細指定一下計劃。”

    劉博生帶着小媳婦一般李新元走出病房,幾秒鐘後又折聲回來問天道:“對了,你怎麼稱呼?”

    天道表情認真的迴應:“天道!天道不公的天道!”

    “阿生。”劉博生友好的伸出手掌,看來已經默認了我和陸國康給他起的新綽號。

    握完手以後,劉博生揚眉壞笑:“有空一塊打手槍。”

    “我對槍械類的東西不太擅長。”天道明顯沒會意。

    劉博生也不戳破,擺擺手道:“哈哈,我挺喜歡你和這兄弟得。”

    等他出門以後,天道眨巴兩下眼睛衝我道:“這個阿生手裏有點東西。”

    我認同的點點腦袋道:“他何止有點東西,簡直太能耐了,商業巨騙,還懂化妝和功夫,這一路走過來,全憑了他。。”

    別看我和劉博生、陸國康總吵架,但必須得承認,從山城到羊城這幾千裏地的行程,我們真全是倚靠劉博生活下來的,要是沒有他,我估計我和老陸得沿途要飯過來。

    天道舔了舔嘴脣道:“不是,我意思是這個人很複雜,動物界裏最狡猾的是狽,而他的眼睛就和狽一樣,不停的在打轉,而且他很懂猜人心理,沒有完全摸清楚他底細之前,不要對他什麼都全盤托出。”

    我仔細回憶一路的經歷,摸了摸鼻樑道:“他這個人。。還行吧。”

    正常狀態下,只要不騙人時候的劉博生其實特別好接觸,性格外向,時不時能憋出兩句令人捧不已的騷話,而且做什麼事情也懂得替人着想考慮。

    天道反問我:“你瞭解他嗎?”

    我脫口而出:“瞭解啊,他是西北那邊的,因爲生背好幾宗經濟詐騙案纔會跟我同路,他。。”

    說着說着,我的調門就減小了,因爲我發現自己好像真的一點不瞭解劉博生,唯一知道他的幾件事情,還都是模模糊糊,一路走來他看似不停的跟我們介紹自己過往,但卻任何實質的都沒提過。

    譬如我只知道他是西北那邊的,但是西北五省,幾百個城市,他究竟又是來自何方,他用很自然的方式略過這些細節,我和陸國康也很自然沒往深處想。

    最後的結果就是,劉博生越來越清楚我倆的底細,我們貌似很懂他,其實啥特麼都不通。

    突然間我想起來,當初發現陸國康裝瘸被我們發現後,他跟我說過一句“每個人都有祕密”的話,好像從那以後,我的戒備心就再沒有那麼強烈,敢情一切都源於他的那句心理暗示。

    天道點到爲止的拍了拍我後背道:“我雖然沒跟太多人接觸過,但在煉獄這段時間和各種各樣的動物野獸碰上不少,這個人的眼神像極了狽,目前給我感覺不太好,你多留心吧。”

    “嗯。”我沉聲應和。

    對於天道,我百分之二百的相信,他沒有任何理由欺騙我。

    天道將衣服上的連衣帽扣到腦袋上,隨即又從兜裏掏出一副麻布手套,朝我淺笑:“你看着點小樂吧,我到醫院附近走一走,看一看,記住我的話,不管什麼時候都要對身處的環境瞭如指掌,既做得到能最快的速度找到最佳伏擊點,也清楚從什麼位置撤離最安全,你才能長壽。”

    我低聲問他:“哥,你知道咱們現在在什麼位置嗎?”

    天道想了想後,像是在回憶:“那家莫妮卡會所在天河區北路,這家醫院在越秀區大德路,與天河區接壤,來的時候司機故意繞了好幾圈岔路。”

    我驚愕的問:“你來過羊城?”

    天道搖搖腦袋道:“沒有,來之前我特意查過地圖,這邊的主要幹道都記腦子裏了,沿途我不停的看路牌,腦子裏有個很籠統的概念,其實大城市和煉獄裏的叢林沒多少區別,相反比叢林更好記住,回頭我教你一個簡單的方法。”

    寒暄幾句後,天道腳步輕盈的走出病房,盯着他矯健的背影,我心說這個男人能在煉獄裏閒庭信步的生存下來不是沒有原因的。

    病房裏只剩下我和孟勝樂兩人時候,我再次惆悵起來。

    眼下人越聚越多,每個人都得喫喝拉撒,我們不能總指望着陸國康的朋友葉浩接濟,得馬上琢磨出來點生財的門道。

    老話說得好,救急不救窮,一次兩次幫忙,葉浩可能還不會怎麼樣,長此以往下去,我會失去跟他平等對話的權利,到那時候這趟南行之路就變得毫無意義。

    “噠噠噠。。”

    我正思索應該何去何從的時候,病房門被人叩響。

    接着就看到劉博生躡手躡腳的推門走進來,他先是掃視一眼房內,隨即壓低聲音問我:“咦?道弟呢?我從醫院門口的便利店買了兩瓶這邊的特產酒,尋思着跟他喝點。”

    我笑了笑敷衍:“他出門買菸了,一會兒就回來。”

    “哦。”劉博生的眼中閃過一抹失落,不過稍縱即逝,隨即抽了抽鼻子道:“小朗子,你不知道我現在的心理,突然看到個懂殺技的人,真心特別想交流交流。”

    我盤腿坐在病牀上吧唧嘴:“詩文妹妹不也會功夫嘛,咋沒見你那麼亢奮。”

    劉博生樂呵呵的坐我旁邊昂頭道:“那能一樣嘛,詩文是個女的,我深更半夜拉人喝酒算幾個意思,老爺們之間交流更簡單,一瓶酒兩根菸,喝醉攜手闖明天,話說你這大哥是什麼來頭啊,我怎麼感覺他身上帶着一股子說不出來的味道。”

    我隨口接茬:“血腥味吧。”

    “對對對,就是那種感覺,但是又和上過戰場的不太一樣。”劉博生轉動眼珠子憨笑:“跟我嘮嘮他的情況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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