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李俊峯 >1782 下九流之間的風波
    見到大壯挑眉齜牙,一臉誇張的表情,我禁不住搖頭笑了笑。>“大哥你還別不信。”大壯看了眼小飯館裏面,壓低聲音道:“貴哥家裏真有槍,我咚哥親眼見過,兩把一米多長的噴子,特別嚇人。”

    我摸了摸鼻頭微笑:“呵呵,有槍就是社會人吶?說不準人家過去是打獵的呢。”

    “呃”大壯頓時一愣,憑藉他的智商估計也很難猜出來我的心思。

    “不扯沒用的了,你請我喫飯是吧?那我可隨便點了昂。”沒理會他的一頭霧水的模樣,我抓起塑料紙打印出來的簡易菜單道:“來只鐵鍋炒小雞,整盤鐵板牛柳,再來二斤燉大骨,一箱算了,兩瓶冰鎮啤酒吧。”

    “行,你進去跟貴哥說一聲,我和咚哥、尿盆就喜歡喫貴哥的烤魚。”大壯很是大氣的點點腦袋,抓着菜單朝我飯館裏走去。

    我端着茶水,一邊四處打量一邊琢磨着接下來應該怎麼尋找江靜雅。

    剛剛聽大壯的意思,他們幾個小癟犢子屬於業餘小混混,不過在石市認識的人不少,各種三教九流都有接觸,我琢磨着實在不行等劉博生來了,打印出來幾個江靜雅的照片,讓他們幫着到四處尋找一下。

    幾分鐘後,大壯扛着一箱啤酒出來,招呼我邊喝邊聊天。

    不多會兒一輛黑色的老款桑塔納停到飯館旁邊,接着白天跟我打過照片的董咚咚和尿盆從車裏奔了下來,董咚咚額頭上貼了兩塊創可貼,尿盆鼻青臉腫,左邊胳膊上還裹着一圈紗布。

    見到我後,倆人同時尷尬的縮了縮脖頸,顯然他們已經從大壯那裏聽過了事情的原委,董咚咚換了一件印着“下山虎”的花t恤,乾癟的身材套在衣服裏面顯得尤爲瘦弱,感覺完全就是個營養不良的高中生。

    董咚咚走到我跟前,舔了舔嘴皮訕笑:“大哥,白天的事兒,實在不好意思哈。”

    畢竟喫人嘴軟,我裝出一副無所謂的大度樣子擺手:“多大點事,沒血性還叫年輕人嘛。”

    大壯憨笑着擺擺手吆喝:“咚哥、尿盆,剛剛你倆是沒看到大哥有多雞八猛,一個人愣是把鄧老二他們一夥給乾的沒脾氣,鄧老二還讓大哥拿板磚拍了個血鼻子,要沒有他幫忙,我今天肯定住院了。”

    我笑着點燃一支菸:“說那些幹啥,你不請我喫飯了嘛。”

    “大哥,我們兄弟仨人是拜把子哥們,你幫大壯就和幫我倆一樣一樣的,啥也不說了,都在酒裏面,以後在石市有什麼事情,你招呼,只要我們能辦到,肯定萬死不辭。”眼鏡男董咚咚很江湖的抓起一瓶啤酒,跟我輕碰一下,揚脖就要對瓶吹。

    聽到他的話,我反倒有點不好意思,畢竟我跟蹤大壯的初衷是爲了搶劫,再次擺擺手道:“行了,順手的事兒,犯不上總掛嘴邊,都坐下咱們慢慢喫慢慢喝,今晚上我可能得麻煩哥幾個幫我找個睡覺的地方,我朋友明天才能來石市,他拿着我身份證,我開不了房。”

    大壯很是耿直的開口:“大哥,你要是不嫌棄的話,今晚上就去我們出租房睡去,離這塊不算遠,開車也就五分鐘誒臥槽,咚哥,你老踩我幹啥?”

    我立時間將目光投向董咚咚。

    董咚咚不好意思的訕笑:“咱的狗窩有多髒你又不是不知道,讓大哥過去住,不是埋汰大哥嗎,大哥你別管了,我朋友在賓館當收銀員,待會我讓他給你開個房。”

    我眯縫眼睛分別掃視幾眼仨人,笑盈盈的點點腦袋沒有作聲。

    人這玩意兒別看都是兩個膀子架一個腦袋,但是脾氣秉性絕對比魚的種類還多,傻得、聰明的、揣着明白裝糊塗的,揣着糊塗裝明白的,各式各樣的人都有,而這個董咚咚明顯就屬於比較聰明謹慎的那一類。

    尿盆端起酒杯,高高舉起:“大哥,我敬你一杯,我們仨人從小一塊長大的,屬於沒有血緣關係的親兄弟。”

    聽到他這話,我的心口禁不住微微一顫,深呼吸兩口道:“來,幹了!”

    男人和男人的交往其實非常簡單,無非是三兩支菸,幾口小酒,就能迅速拉近彼此間的關係,幾杯酒下肚,我和這小哥仨也漸漸熟絡起來。

    董咚咚遞給我一支菸輕問:“大哥,你咋稱呼啊?”

    我捻動手指頭微笑:“叫我王朗吧,咱幾個差不了幾歲,別總哥長哥短的喊,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咱是啥團伙呢。”

    董咚咚很會來事的出聲:“我們仨都是十八歲,肯定比你小,還是叫朗哥好。”

    我樂呵呵的打趣:“擦,那大壯和尿盆長得是屬實顯老,我站他倆跟前,感覺跟站我二舅旁邊一樣。”

    這話我真沒誇張,大壯還好點,只是瞅着人高馬大,而尿盆活脫脫就是一副三十多歲的模樣,加上他滿臉坑坑窪窪的肉疙瘩,說他兒女雙全我都信。

    “唉,窮是原罪。”董咚咚嘆口氣道:“我們仨輟學輟的早,我學歷最高唸到初二,他倆小學六年級畢業就開始從社會上晃悠,不是跟你吹朗哥,我們對石市的瞭解比巡警還熟悉。”

    一聽他這話,我立時間眉開眼笑:“那敢情好啊,過兩天我還真有點麻煩事情需要你們幫幫忙。”

    這時候大壯昂頭朝着飯館吆喝一聲:“貴哥,出來喝點唄?”

    此刻飯館的生意已經不像我們剛來時候那麼火爆,那個廚子打扮的男人坐在櫃檯後面,正對着一臺電腦,噼裏啪啦的敲擊着鍵盤。

    聽到大壯招呼後,廚子笑着擺擺手道:“你們先喝着,我刷完這趟副本就過去。”

    “等着你哦。”董咚咚也梗着脖頸喊了一嗓子。

    我再次眯眼瞟了瞟那個廚子,長相一般,身材也很一般,唯獨引人注意的就是他的額頭和鼻樑骨處有幾條淺淺的刀疤。

    我感覺這傢伙年輕時候可能也是在社會上玩鬧過,後來可能混的不咋地就轉行了,有點類似我爸那種的,這樣的人現實中其實挺多的,平常不顯山不露水,一旦喝點逼酒就開始抖落自己年輕時候的輝煌歲月。

    董咚咚沒話找話的跟我碰了一杯酒笑問:“對了朗哥,你是哪的啊?”

    “我是”我張嘴剛要回答,突然聽到腦後傳來一陣發動機的轟鳴聲,馬上條件反射的轉過去腦袋,路邊昏黃的燈光映照下,三臺沒有掛車牌的麪包車絕塵而來。

    車子都還沒停穩,車門“呼啦嘩啦”兩下打開,二三十個拎着片砍、木頭方子的小青年下餃子似的蹦了下來。

    “胖哥,董咚咚在這兒!”

    “草泥馬的,別讓他們跑了。”

    “大哥,跟着傻壯一塊揍我們那個狗嗶也在,就是穿花格襯衫那傢伙”

    說話的功夫,那幫小青年整齊無比的堵在了我們前面。

    看到突然躥出來這麼老些人,我腦瓜皮瞬間開始發麻,旁邊的董咚咚哥仨更是直接嚇傻了。

    “喝呸!”人羣中一個剃着大光頭,脖頸上掛條星月菩提的大胖子把玩着兩個文玩核桃走了出來,斜楞着不點大的耗子眼手指董咚咚勾勾手:“來兔崽子,你過來。”

    董咚咚哆嗦一下,隨即慢悠悠的走到大胖子面前,點頭哈腰的解釋:“胖爺,您和大寶哥的事兒我真不知情,我們就是站場子的,今天馬猴打電話讓我們過去”

    “啪!”

    大胖子掄圓胳膊就是一巴掌甩在董咚咚腮幫子,後者原地晃悠兩下,鼻孔瞬間往外躥血。

    大胖子單手薅住董咚咚的頭髮原地搖晃兩下,表情猙獰的臭罵:“就你這個逼樣,還特麼敢站場子?來,給大寶打電話,就說你被我抓了,問問他敢過來不。”

    大壯和尿盆同時“蹭”的一下站了起來。

    尿盆氣喘吁吁的低吼:“胖爺,我們就是小蝦米,你有本事找大寶哥去,難爲我們算什麼意思。”

    “你特麼還敢犟嘴,給我打他!”大胖子大手一揮,跟在他身後的二三十個小年輕馬上如同潮水一般的涌動而來。

    我猶豫幾秒鐘後,最終沒有站起身子,對於這種下九流之間的小風波,我屬實沒多少興趣參與,而且我現在就算想參與,也沒那個力度,這塊誰雞八也不認識我,冒冒失失的往起站,容易給自己找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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