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即底虛的解釋:“我預計着就是明天回..”
“預計你姥姥個大頭鬼,明天覆明天,你的明天用不完是不是?”我爸憤憤的咆哮:“我不跟你扯那些沒用的,老子給你的最後通牒是明天晚上之前必須滾回來,否則咱們就斷絕父子關係吧。”
“二哥,你別上火啊,我回去還不行嘛爸..”我蠕動喉結辯解。
老爺子已經“啪”的一下掛斷了電話,我搓了搓額頭乾笑:“看來他是真急眼了。”
回到飯桌上,馬徵仍舊直勾勾的盯着手機屏幕,手指頭都快給手機戳出火星子來了,同時咬牙切齒的罵咧:“草泥馬得,跟我對飆是吧!”
瞟了眼這個傻二逼似的熊玩意兒,我對他的失望直接降到了一個冰點。
捫心自問,如果讓我跟這樣的腦癱選手後半輩子都利益捆綁在一塊,我感覺自己真能崩潰掉,他最大的問題不是荒誕無稽,而是腦子裏好像從來沒有正經事,除了像臺造糞機似的喫喝拉撒,每天唯一的動態就是上網儈貨。
當然人家有這樣的條件,可關鍵是我們目前處於一種拔起的狀態,我跟他屬實扯不起,也根本尿不到一個壺裏。
我這邊正遐想的時候,馬徵突然“嘭”的一下將手機摔在桌子上,嘴裏發出“吭哧吭哧”憤怒的喘息聲。
他的手機很快響了起來,馬徵沉默幾秒鐘後,才抓起手機接起。
還是剛剛那個女主播,操着嗲嗲的聲音安慰:“老公呀,你別上火哈,我知道你肯定盡力啦,這把沒有打贏無所謂的,大不了咱們明天再繼續打。”
馬徵餘怒未消的罵咧:“你懂個毛線,這是尊嚴,明白嗎?算了,把你地址給我,我過去接你。”
對方遲疑幾秒鐘後迴應:“好的,我微信發你定位哈,但是老公,我有言在先,我本人長的可能沒有視頻裏那麼漂亮,你見面以後可不準嫌棄我昂。”
“放心吧,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天然美女,等我忙完這段時間,帶你去馬爾代夫釣魚去。”馬徵咬着嘴皮應聲。
掛斷電話後,馬徵攥着拳頭“咣咣”擂了幾下桌面嘟囔:“氣死老子了,讓個傻逼把我臉打了,回頭必須得把這個面子找回來。”
我斜楞眼睛瞟了瞟他,心裏暗道,還特麼有比你更傻逼的嗎?
當然我嘴上肯定不能表現出來,裝作很感興趣的問他:“徵哥,你們剛剛說的打贏打輸是啥意思吶,現在擱網上都能直接幹架了嗎?”
“不是,就是比誰刷的禮物多,說白了就是看誰錢厚。”馬徵搖搖頭解釋:“怎麼跟你解釋呢,就好比古代青樓裏喊價的,誰的錢多,誰就能..”
“誰就能佔領高地唄。”董咚咚猥瑣的一笑,很是懂行的吧唧嘴:“看來徵哥,這些年沒少佔領高地吶。”
“高個屁,全是一幫整容臉。”馬徵皺了皺鼻子道:“我之前同時約了三個小網紅,結果你們猜怎麼着?仨人坐一塊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好像同一個媽生的,後來我再一打聽,她們仨全去過同一家整容醫院。”
“哈哈,那她們也算同學吧。”我忍俊不禁的笑道。
姜銘笑着插嘴:“奶奶滴,這社會真是沒法整,殭屍肉、假大米、過期鹽,現在就連母乳都特娘不可信啦,誰也不知道對方整容前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
馬徵叼起一支菸道:“我今天捧的這個小主播還行,之前給我發過兩張素顏照,最起碼臉上沒有動過刀,走吧,你們幾個陪我一塊溜達溜達去,完事我給你們安排安排。”
我挪揄的拒絕:“算了吧徵哥,這種事情,帶上我們幾個電燈泡不合適,我們隨便找地方兌付一宿得了。”
“走吧走吧,好不容易來趟京城,白天就沒好好招待你們,晚上要是再不表示表示,你回去以後不得偷着罵我啊。”馬徵拽着我胳膊起身:“你別看我這個人不着調,但我心裏其實什麼都懂,你可能覺得我特荒誕,整天從網上找自信,但事實是我他媽沒轍,家裏有個硬派的爹,我無論幹什麼事情都活在他的陰影下,算了,不說這些喪氣話,今晚上咱們的目的就是嗨。”
幾分鐘後,我們幾個鑽進一臺黑色的“寶馬740”裏,馬徵親自開車,邊撥動方向盤邊解釋:“這幾天我爸部門有點人事變動,咱們低調一點,隨便開臺車出去吧。”
“隨便..都是7系,那不要是隨便起來得多嚇人吶。”董咚咚好奇的詢問:“徵哥,我剛剛看車庫裏那麼老些車,全是你的嗎?”
剛剛取車的時候,馬徵將我們領到他別墅的地下車庫,將近一個籃球場大小的車庫裏,整整齊齊停了不下十臺車子,其中不乏一些價值連城的超跑和豪車。
馬徵想了想後回答:“一小部分吧,我在昌平和順義那邊還有幾棟園子,那邊的車庫裏停着的纔是我的小寶貝,不過沒什麼機會往外開,畢竟這年頭見不得你好的人太多了,我買這些車,大部分就是收藏當擺設。”
我再一次暗暗咋舌,看來我還是不夠了解有錢人的生活,隨隨便便拿幾千萬當擺設,這事兒要擱我身上,我能給自己大臉盤子抽腫了,又或者是我的段位還是太低,壓根不懂什麼叫真正的上流社會。
大京城哪哪都好,唯獨讓人覺得煩躁的就是擁堵不堪的交通,五公里的柏油道能走四十分鐘,這事兒如果不是親自經歷,我都覺得像是天方夜譚。
直至兩個多小時以後,我們總算來到那個女主播給出來的地址,因爲我沒太來過這邊,也不懂具體哪是哪,但看架勢好像是個城中村,附近有好幾家大型的廠子。
把車停到一棟老樓的門口,馬徵給對方發了句語音信息。
我叼着菸捲朝馬徵笑道:“這地方這麼偏僻,對方不會是想跟你玩什麼仙人跳吧?”
馬徵很懂行的捻動手指頭笑道:“草窩容易飛鳳凰,這附近全是外地打工的,尤其是那種剛進大城市,又長得有幾分姿色的女孩總幻想自己能一夜成名,特別好忽悠,前幾年直播還不流行的時候,我跟我哥們幾個就喜歡跑這邊釣魚,一個小包,兩件衣裳,比去夜總會划算的多,而且還乾淨。”
正說話時候,一個穿着白色連衣裙,燙着大波浪,個頭也就一米五稍多點的女人踩着高跟鞋“噠噠噠”走到我們車跟前,輕輕叩擊一下駕駛位的車窗玻璃。
“有什麼事嗎?”馬徵擰着眉頭降下來玻璃,一股子劣質的香水味瞬間撲鼻而來。
那女人嫵媚的輕撩秀髮,嗲聲嗲氣的開腔:“老公,你不認識我了嗎?”
“你誰?”馬徵嚇了一激靈,直愣愣的坐起身子。
我也循着聲音望過去,當看清楚那女人模樣時候,我一個沒忍住,直接笑出聲來,這女的大概三十歲出頭,臉上的粉底肉眼可見,嘴脣畫的腥紅扎眼,猛地一瞅像極了山村老屍裏的那個配演。
那女人忙不迭解釋:“我是香香呀,老公你忘了嗎?今天晚上你給我刷了好多支穿雲箭呢,還有上次你爲了我打榜,你看這條項鍊,是你過生日時候,你從網上幫我買的..”
“你是香香?”馬徵愕然的長大嘴巴,隨即一口唾沫吐到女人臉上,惡狠狠的咆哮:“滾你馬勒嗶,快滾!以後再特麼敢喊我老公,嘴巴給你撕爛。”
女人不依不饒的抓着門把手,兩眼噙着淚水嗚咽:“老公,你到底怎麼了?你不是說喜歡我這樣的天然美女嘛,還說要帶我去馬爾代夫旅遊,難道你都忘了嗎?”
“馬爾你爹個茄子,我他媽想找一份真愛,你個逼養的給了我一份母愛。”馬徵絲毫不理會女人的乾嚎,迅速發動着車子。
車身直接將女人給掛倒,馬徵像是避瘟疫似的一陣狂踩油門,同時瞟了眼攆在車後面大喊大叫的女人憤怒的吼叫:“媽的,她告訴老子從來不ps不摳圖,結果全特麼是騙人的,朗朗你幫我掏出來手機,趕緊給備註12號老婆的那個拉黑,噁心死我了。”
我瞬間再也控制不住情緒,拍着大腿哈哈大笑:“網戀有風險,見面需謹慎吶。”
我剛把馬徵手機掏出來,一個號碼署名“鵬鵬”的號碼就打了進來,馬徵看了一眼,朝我努嘴道:“接吧,按下免提鍵。”
電話那頭鬧哄哄的,一個男聲扯着喉嚨喊:“小徵,連城回來了,今晚上在斯科拉擺酒,讓你也過來玩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