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處,您誤會啦,我兄弟就是有點喫驚,估計沒想到這麼快就能見到您。”魏則誠連忙替我遮掩,同時拿胳膊捅咕我兩下,把臭烘烘的嘴巴湊到我耳邊低喃:“老弟啊,約出來他不容易,他這個人脾氣不太好,你機靈點。”
“哦。”我懶散的點點腦袋,竭力擠出一抹笑容朝“何祖山”伸出手掌道:“久仰大名啊何處,這趟爲了找您,我真的是跋山涉水,幸虧我誠哥在這邊人脈廣,不然想見您,我不知道還得等到猴年馬月。”
“公務繁忙,見諒見諒。”他端着官腔,端起旁邊的茶杯小抿一口,眯眼望向我道:“不知道小兄弟找我有什麼指教?有什麼事情你儘管說,看在小魏的面子上,我能幫則幫。”
“何處您折煞小的了,在您面前我哪敢提什麼指教啊,我是有事相求。”我吸了吸鼻子,看向魏則誠道:“能說不誠哥?”
魏則誠大大咧咧的努嘴:“說吧,這屋裏沒有外人,除了我朋友,就是何處的隨性,全是靜寧縣城裏有裏有面的好哥們。”
我轉動兩下眼珠子,雙手抱拳的弓下腰桿道:“是這樣的何處,我一個親戚,老家也是咱們這邊的,他孩子一心想進綠營磨礪一下子自己,但是他自身有一點殘疾,再加上身上還有刺青,走正規渠道的話,怕是夠嗆,所以我通過朋友介紹,希望您能幫幫忙。”
“這事兒啊..”白胖中年撫摸着下巴頦,佛爺入定似的微閉眼睛:“有難度啊小王,你也知道國家在招收病員這方面卡的是非常嚴格的,畢竟軍容即國之儀表,而且這種事情也不是我一個人可以辦到的,難啊難..”
邊說話,這貨邊搖頭晃腦的哼唧,如果再給他配上把九齒釘耙,我相信《西遊記》翻拍,他一人飾兩角都能遊刃有餘。
魏則誠佝僂下腰桿,壓低聲音道:“何處幫幫忙嘛,都是好哥們,如果需要打點的話,我可以幫我兄弟墊付。”
“不是錢的事兒。”白胖中年再次搖搖頭:“算啦,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破例一次吧,明天早上九點半以前,你帶上五十萬跟我的祕書談談,剩下的麻煩交給我疏通,既然是朋友,我肯定不會讓你們喫虧,先讓孩子入伍,然後我想轍保送去軍校,將來做文職工作,也好給孩子的父母和你有個交代。”
瞟了眼面前兩個堪比“影帝”的狗籃子一唱一和的表演,我幾乎快要憋不住笑了,強忍着保持正經的發問:“何處,您不需要看看我這個堂弟嗎?”
魏則誠拿胳膊又捅咕我兩下道:“看什麼看,何處出馬,你堂弟就算是盲人也沒問題。”
“是是是。”我小雞啄米似的狂點兩下腦袋。
“好啦,待會我還有個會議要參加,就不和你們把酒言歡啦,小魏啊,我時間、精力都很有限,想辦的話就抓點緊。”白胖中年又抿了口茶水,晃晃悠悠的站起來,語重心長的拍了拍魏則誠的肩膀。
不多會兒,白胖中年離開,偌大的包房裏也就剩下我和魏則誠和另外一個黑臉的壯漢。
“大致,你先去把賬結掉,我跟我兄弟說兩句話。”魏則誠朝着同伴擺擺手。
等黑臉漢子離開後,魏則誠如釋重負的咧嘴一笑,朝我吧唧嘴巴道:“兄弟,這下心裏的石頭總算落下了吧。”
“嗯,多虧了誠哥。”我摸了摸鼻頭。
魏則誠眼珠子來回轉動幾下,乾咳道:“兄弟啊,按理說我跟小九的關係,咱們這種交情談錢實在太俗氣,但是吧..你剛剛也聽到啦,想辦你兄弟這個事兒需要五十萬,實不相瞞,我這段時間剛上了一個新項目,資金全都卡在裏面..”
魏則誠連忙推搡:“兄弟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想着你要是能等的話,寬限我幾天,我把我新項目撤掉,自己掏錢替你辦,你看你咋還誤會了,回頭九少不得埋怨我不懂事啊,快收起來..”
“誠哥,你要是這樣嬸兒的,那我的事兒就不辦啦,你怕小九埋怨,我就不怕了啊。”我故意板着臉,將銀行卡從他手裏抽出來,然後起身就往門外走。
“別別別。”魏則誠趕忙追上我,將卡從我手中搶走,長舒一口氣道:“啥也不說啦兄弟,你這脾氣真跟我年輕時候有一拼,這事兒我鐵定幫你辦妥,不夠的話,我就算砸鍋賣鐵也補上。”
我聲音顫抖的瞪圓眼睛:“誠哥,不夠的話必須吱聲,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瞪圓眼是因爲我怕自己會笑場,而聲音顫抖則是因爲我用一隻手從後面死死的掐自己屁股。
“交定了!”魏則誠拍了拍我胸脯道:“今晚上咱們就不喝啦,我先去運作,事情成功以後,咱們一醉方休。”
“好!”我使勁點點腦袋。
幾分鐘後,我倆依依不捨的從飯店門口分開,目送他轉身就走去後,我迅速攔下一輛出租車鑽進去,車子剛一啓動,我就控制不住的哈哈大笑,直接把開車的小夥都給嚇毛了,一個勁的透過後視鏡看我詢問:“哥們,你木事吧?”
“木事木事。”我擦了擦眼淚,掏出手機先把魏則誠的號碼拉黑,接着撥通葉小九的號碼,將剛剛的情況一五一十的跟他講述一遍。
葉小九聽完以後,愣了好半天才開腔:“真的假的,魏則誠要坑你?”
“煮的,那狗日的演的可特麼逼真啦,要不是我今晚上我已經提前見過何祖山,真有可能被他坑了,他找那倆演員一個比一個逼真,算啦,只當是他給我親情奉獻出一部大型舞臺劇,我給他的那張卡里還有二百六十多快,就當是票錢啦,你也不用爲難他,打個電話提醒一下得了,我估計你這個朋友最近可能也是遇上了什麼坎,窮的瞅誰都像冤大頭。”我笑着搓了搓臉頰道:“對了,胖砸和雷哥有信沒?”
“胖砸的事兒辦了,已經送去了強戒中心,但是沈霧被人捷足先登,已經送去了省一監,我估摸着天棄的人肯定有辦法給他弄出來。”葉小九低聲道:“磊哥的事兒不是大問題,最多兩個禮拜我就能操作好,見過了何祖山,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沒想清楚呢,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插混打科的搪塞:“不說了哈,我手機馬上就沒電了。”
葉小九言語認真的開腔:“王朗,我知道你怕把我帶進坑裏,但是..”
“真沒電了哈,回旅店以後我給你打過去。”我迅速掛斷了電話。
混哥們、處兄弟,其實很簡單,玩的就是個以彼之道還使彼身,人家對你掏心掏肺,那咱就得利索乾脆,葉小九可以說他陪我風雨同舟,但我要是真讓他那麼幹,不就活成了棒槌。
“嗡嗡..”
望着車窗外的夜景,我正胡思亂想的時候,手機再次震動,看到居然是趙雷孟的電話,我不耐煩的接起:“沒完了是吧,我好心幫你,你咋還訛上我啦?”
趙雷孟聲音急促的說:“大哥,那羣人合夥騙你,你進包房以後,我蹲在門口偷聽了好一陣子,後來那個白胖男人出來,我尾隨了他一路,他去了你們樓上的另外一間包房,我聽到他在房間裏跟人說,你這個傻子上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