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不躲不閃,硬扛我一拳頭,將雷管徑直扔出去幾米遠後,乾脆騎在我身上,身體彎曲,用自己的胳膊肘頂住我的脖頸,氣喘吁吁的獰笑:“就特麼你這兩下子還敢在我面前丟人現眼。”
我的心情瞬間沉入谷底,牛逼閃閃的一手王炸牌愣是因爲魏則誠這根千年不遇的攪屎棍毀於一旦,真應了那句老話,人算不如天算。
另外一邊,被我剛剛砸躺下的詹俊踉蹌的爬起來,擡腿照着我的臉頰“咣咣”就是兩腳,唾沫橫飛的咒罵:“打我?你特麼敢打我!”
“詹少,打他都是小事兒,回頭有的是時間讓你慢慢解氣,你趕緊給你大伯去個電話,讓他不要過來啦。”方正死死鉗制着我,擡頭朝着詹俊喊叫:“他那邊可都是大事兒啊,一分一秒都耽擱不得。”
“你他媽是在教我怎麼做事嗎?”詹俊抹擦一下臉上的血漬,梗着脖頸臭罵:“要不是你忽悠我,我怎麼可能會遇上這種破事,怎麼可能會被王朗這個王八蛋接二連三的揍了兩回。”
方正咬着嘴皮,有些不耐煩的催促:“別說沒用的,你趕緊打電話吧,你大伯如果來這裏的話,事情會變得相當難辦,別說誰在忽悠誰,如果你自己不貪心,我就算給你一座金山你也照樣不會心動。”
“嗶話真多。”詹俊楞了一下,接着擡腿又是一腳蹬在我腦袋上,吭哧吭哧喘着粗氣轉身彎腰尋找自己不知道掉在哪的手機,同時朝着跪在牆角的另外幾個青年招招手吆喝:“愣着幹嘛,還不趕快過來跟我一塊找手機。”
我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眼神黯淡的盯着騎在我身上的方正,此時此刻我已經萬念俱灰,就算地藏他們能夠及時趕過來,這一局我也敗了,因爲我被方正拿下,他們必定受制於人,就算多高超的戰鬥力也發揮不出半點奇效。
只是我很不服,距離成功只差那麼一點點,只是命運沒有站在我這面。
見我眼眶溼潤,方正獰笑着俯視我開腔:“王朗,你就是個渣,我告訴你,從你拒絕我們天棄開始,你的生命就已經進入倒計時,別說是你,王莽玩的比你好吧,混的比你硬吧,他敢陰奉陽違,我們照樣讓他了老老實實趴下。”
“呵呵..”我仰起嘴角冷笑:“我不行是真的,看不上你也是真的,就你這種走哪跪哪的嗶樣,別說讓我跟你混,你特麼跟我混我都嫌乎埋汰。”
“嘴犟是吧,我看你能犟到什麼時候!”方正用左胳膊卡在我脖頸上,右手攥拳照着我的面頰“咚咚”就是兩記老拳。
“嘎嘣..”
一聲脆響,我的鼻樑骨讓他乾折,伴隨着鼻血和眼淚一股腦的全都噴涌出來,我腦袋暈乎乎的,瞬間明白過來什麼叫七葷八素。
剛剛被我一膝蓋磕中褲襠的魏則誠像條狗似的從桌子下爬出來,手裏握着詹俊的手機興奮的喊叫:“找到啦,詹少你的手機找到啦。”
“給我拿過來。”詹俊沒有任何客套,直接蠻橫的搶過來,手指輕按屏幕,幾秒鐘後,他破馬張飛的回頭朝着一個青年發號施令:“給我拿兩張衛生紙過來,我手上有血,指紋解鎖不開。”
“你快點的行不行!”方正皺着眉頭回過去腦袋催促。
“喊個雞八喊,指紋解不開我有什麼辦法,等着,馬上就好。”詹俊明顯也不樂意了。
“踏踏踏..”
就在這時候,外面的走廊裏再次響起一陣腳步聲,屋子裏的所有人全都望向門口,詹俊更是攥着手機迅速往後倒退幾步。
“有人來了,絕對是王朗的後手。”方正一把將我從地上提起來,用大胳膊肘攬住我的脖頸,臉朝房門的方向“桀桀”獰笑:“看來今晚上有希望把頭狼這幾個高手全都一鍋端掉,你們不用慌,全都聽我的,那個誰誰你去把雷管仍的遠點。”
“踏踏踏..”
腳步聲愈來愈近,我的心也愈來愈沉,甚至都沒有勇氣擡起腦袋。
“呼..”鉗制着我的方正在我耳邊吹了口大氣,從腰後慢慢摸出手槍,將子彈“咔擦”一聲推上膛,槍口直愣愣的對準半掩半開的房門,整個包房裏靜悄悄一片,我猛然掙動身體,竭力想要發出提醒,可奈何根本執拗不過方正,所以只能發出“唔唔唔”的含糊聲。
一道紅色的身影小心翼翼的推開房門,聲音輕柔的發問:“貴賓,你們能不能小聲一點,三樓的客人..”
“嘣!”沉悶的槍響在我耳邊泛起,儘管槍管上套着消音器,但是震顫聲仍舊將我耳朵刺激的“嗡嗡”直轟鳴。
門外人根本沒來得及說完話,腦袋上就騰起一陣血霧,身體前傾撞開半掩的房門直愣愣的跌進屋裏,見到來人是個女的,模樣也非常陌生,身上穿的還是酒店服務員的衣裳,不止我懵了,就連開槍的方正也一下子陷入呆滯,捂在我嘴巴上手掌也不自覺鬆開。
“操,你特麼打服務員幹啥。”躲在方正身後的詹俊跳出來,埋怨的低吼:“這下特麼完了,這家酒店的老闆是省裏面一個..”
“閉嘴,趕緊過去看看死沒死。”方正橫着臉頰,凶神惡煞的似的打斷。
詹俊下意識的向前走了兩步,估計是害怕,回過身子又朝着魏則誠發號施令:“你去看看。”
“詹..詹少,我..我不敢啊。”魏則誠牙豁子劇烈打着架,撥浪鼓似的猛搖腦袋。
“趕緊去!不然老子下一個就嘣你!”方正擡起槍口指向魏則誠。
魏則誠哆嗦兩下,夾着褲襠顫顫巍巍的朝房門口慢慢磨蹭過去。
方正口吐粗氣訓斥:“快點,曹尼瑪!”
魏則誠提了口氣,踮起腳尖,稍稍加快一點速度,走到那個陌生的服務員跟前蹲下身子。
此時服務員的身下已經蔓延出一大灘浸紅的血跡,魏則誠弱弱的推搡兩下對方,帶着濃郁哭腔喊叫:“誒,你有沒有事啊,醒一醒..”
“真特麼是個廢物,抓起她腦袋,看看她還有沒有氣。”方正擰着眉頭再次咒罵。
魏則誠扭過來腦袋,哭撇撇的哀求:“大哥,我真不敢啊。”
就在倆人對話時候,我突兀扯脖嘶吼:“臥槽,活了!動了!”
“媽呀!”魏則誠尖叫一聲,一激靈躥起來,抱着腦袋撒腿就往房門外面跑。
“嘣!”
方正再次叩響扳機,還未來得及奔出房間的魏則誠“噗通”一下跌倒在地上,右小腿處多出來一個血洞,鮮血潺潺冒出,瞬間染紅他的牛仔褲。
魏則誠倒在地上,捂着自己受傷的小腿哭爹喊孃的慘嚎:“媽媽呀,疼..疼..”
“閉嘴!”方正瞪圓眼珠子呼喝,面無表情的威脅:“敢特麼跑,老子馬上弄死你,給我看看那服務員到底死沒死。”
“嗖..”
就在這時候,一件白色物體鬼魅一般飛進屋子裏。
“嘣!嘣!嘣!”
方正條件反射的擡槍就嘣,頃刻間漫天的鴨絨如同柳絮一般飛舞,直到那東西落在地上,我纔看清楚就是一件棉服。
“外面還有人!”方正抿嘴低吼。
門外傳來一道清冷戲謔的聲音:“上次讓你跑了,這次不知道你還能不能那麼幸運。”
方正咬牙切齒的咆哮:“少特麼跟我裝神弄鬼,不想王朗出事,你最好給我老老實實滾出..”
“咔擦!”
“咔擦!”
他話音未落,我們身後的窗戶玻璃齊刷刷破碎,刺骨的冷風“呼啦”一下灌進整個房間裏,因爲我是背對着的,所以看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狀況,而攬着我脖頸的方正立即下意識的回頭。
“嘣!”
一聲嘹亮的槍響在屋內響起,方正握槍的手掌立時間蕩起一陣血霧,他身體一趔趄,手裏的槍管“啪”的一下落在地上,我趁勢屁股往後使勁一撅,掙脫開方正的束縛,隨即一記“驢打滾”翻出去老遠。
還沒來得及擡頭,窗口的位置也傳來一道冷冰冰的女聲:“敢碰我跟班,你有幾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