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捕同志,您得給我們做主啊,你看把我們打的。”
“是啊,頭狼酒店那些人也太兇了,明明是自己酒店出問題,還動手打我們..”
隔壁房間裏,隱隱約約傳來那幾個被我們暴揍一頓的地癩子裝腔作勢的哭喊聲。
除了我和動手的保安、服務員以外,葉小九極其倒黴的也跟着一塊被待會巡捕局詢問,其實他真挺冤的,既沒打人也沒有勸架,不過是從旁邊吆喝了兩嗓子。
不是我冒失,更不是我沒事找事,我總有種感覺,巡捕隊那位新上任的boss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想逼迫我主動找他碰面,但現在的情況是我們彼此都不熟悉,我上趕着敲門找他的話,十有八九會被拒之門外,與其那樣,我還不如用這種方式主動出擊。
一根菸抽罷,我梗着脖頸朝門外乾嚎:“有沒有人吶,我渴了,要喝水!”
不多會兒,一名捕快皺着眉頭,不耐煩的走進來衝我訓斥:“嚷嚷什麼嚷嚷,你給我坐好了,當這裏是你家啊,你怎麼不躺着呢?”
我仍舊保持慵懶的坐姿不變,嘴脣片上下開合的迴應:“不好意思啊,我腰間盤突出,剛剛那羣鬧事的流氓又正好踢着我的腰,我感覺這會兒疼的不行,麻煩給我來杯水緩解一下。”
“說話積點德,我們很多同事都看到是你先動手打的對方,怎麼對方還變成流氓了?”儘管臉上不快,但他還是替我接了一杯熱水遞過來,同時掐着腰道:“王朗,你作爲一個酒店的管理和投資者,用這種方式解決麻煩不覺得可笑嗎?”
“那您的同事有沒有告訴您,挑事那一方動手打我員工時候,我曾經多次尋求保護?”我歪着脖頸反問:“作爲管理者,親眼目睹自己的員工和親屬被毆打,我難道應該無動於衷嗎?哦對了,被對方推倒在地的那個女孩是我遠房表姐,她有先天性心臟病,麻煩您問完筆錄以後,帶她到醫院檢查一下,我打對方我願意負責到底,他們打我,我同樣也會追究到底。”
捕快擰着眉頭輕問:“你的意思是不接受民事調解嘍?”
“接受啊,當然接受,不過不是接受你們的,麻煩您通知一下咱們這兒新上任的boss或者讓您的上級通知他一下,如果他不肯來主持這場調解,我會上訴。”我又優哉遊哉的給自己續上一支菸冷笑:“先上訴您當時在場同事的不作爲,然後再告有人蓄意到我酒店鬧事,損壞我們名譽,我不知道您瞭解我嗎,如果不夠了解的話,可以致電天河區您的同事,我就是個較起真來,可以捅破天的槓精。”
“等着吧。”對方上下打理我幾眼,隨即轉身走出問詢室。
待他走出門後,我端起水杯“滋溜”抿了口茶,微閉眼睛開始思索接下來的對策,以及真見到那位新boss時候應該拿出來怎樣的態度。
時間就在我這樣漫無目的的等待中悄然飛逝,轉眼間已經是下午的五點多鐘,打我進來到現在爲止,除了兩個捕快例行公事的詢問了一下案發經過,就再沒有人進過屋子,而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新boss至始至終沒有出現。
隔壁房間,那幾個誣告我們的盲流子已經沒了聲息,我估摸着可能是被打發走了。
我換了個坐姿,昂頭掃視一眼牆上的掛鐘,自言自語的呢喃:“有點意思昂,抓我又不見面,這是準備給我玩一套心理戰術嗎?”
這人鼻樑上掛副金絲邊框的眼鏡,頭髮一絲不苟的梳在腦後,感覺很儒雅,但是膚色又稍顯黝黑,一看就知道絕對不是科室裏那種舞文弄墨的筆桿子,當看清楚他模樣時候,我直接“蹭”的一下站了起來,不可思議的張大嘴巴:“中哥?你怎麼會在..我敲!你該不會就是那位油鹽不進的新boss吧。”
“哈哈,是不是挺意外?沒想到咱們會以這種方式再度重相逢吧。”他咧嘴一笑,朝我伸出手掌:“怎麼樣,等我的過程中是不是倍感煎熬,覺得自己又一次被針對啦?”
沒錯,來人竟是秦正中,就是之前在g西時候,連城那位服役的好朋友,當初能夠搞定蘇泰,就多虧了他的幫襯。
“你小子貴人多忘事,當時擱g西喫完飯,我不是告訴過你,我過段時間會轉業嘛。”秦正中拍了拍我手背,很自然的坐到我對面的椅子上,歪脖吧唧嘴:“你小子不錯,在這頭玩的確實順風順水,剛一被打進來,我的電話就讓打爆了,除了天河區的幾個老傢伙,還有葉家兩個管事的,包括老熊都有意無意的詢問我兩句,根基很穩嘛。”
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後腦勺:“中哥你笑話我啦,根基再穩當,你不放話,我不照樣得從這兒坐涼板凳嘛。”
秦正中從兜裏掏出煙盒,拋給我一支,笑嘻嘻的推了推眼鏡框道:“不讓你經歷點風吹雨打,你怎麼能感覺到我這個朋友難能可貴。”
“你這風雨打我的稍微有點措手不及,我還尋思到底是衝撞了哪路神仙呢。”我舔舐兩下嘴角,掏出打火機替他點燃香菸,接着又坐回原來的位置上道:“不過中哥,我有點想不通,咱這關係,你不應該卡着我酒店段磊和李新元吧。”
“要放他們很簡單,不過批兩個條的事兒,外面也有人在替他們運作。”正中抽了口煙,話鋒一轉道:“不過我意思是不放。”
“爲啥呀?”我擰着眉頭再次站了起來。
“你想想看,這次他們是因爲什麼被鎖的?”秦正中表情認真的反問:“除了因爲詹戰放話,是不是他們本身就存在問題吶?我不知道你替他們處理事情究竟求了多少人,花了多少銀子,但這玩意兒就是暫時的,你敢保證下次不會再惹到什麼達官貴人嗎?再惹到以後,他們是不是還得被抓,你是不是次次都要拿自己當賭注去搏一份未來?”
聽到正中的話,我立時間陷入了沉默當中。
“小朗啊,我意思呢很簡單,既然這次有這個由頭,就徹底把事情平下去,給他們摘乾淨。”正中又抽了口煙道:“讓他們判刑,蹲幾天雞棚子,然後我再想轍把他們弄出來,犯錯就得伏法,既然他們都伏法了,往後誰還能再揪着過去的辮子不放?不止是他倆,包括你手下那些身上案子小的、事情少的小兄弟都得進去洗白白,這樣不光你輕鬆,將來我幫起你來更輕鬆,同時還能給外界拋出去一顆信號彈,我和你不和,我就是瞄着你針對的,你反而更容易得知身邊的潛在威脅。”
我頓時間陷入了猶豫當中:“這..”
見我遲疑語塞,正中起身拍了拍我肩膀頭道:“算啦,這地方沒有聊天氛圍,你盡下地主之誼,請我喫頓便飯如何,咱們邊喝邊聊,男人們,就得在酒桌上才能把事情談妥。”
我吸了吸鼻子輕問:“那我酒店那些員工們呢?”
正中大大咧咧的回答:“問清楚事情經過,該放的放了,有傷的送去醫院驗傷了,你打對方得調解賠錢,他們打你的職員,我也肯定不會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