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握住他的手掌道:“別盲捧啊兄弟,我對您真沒什麼印象啦。”
“哈哈,您對面的維多利亞酒店開業時候,咱們坐過同桌,您忘啦?”青年蜻蜓點水的跟我觸碰一下手掌後,低聲道:“我也姓武,我叫武侯,是武旭是族弟,我明明記得當日武旭介紹咱倆認識的,可能是我思想有些混亂吧。”
我楞了一下,愕然的望向他:“你姓武?”
“對啊,王總有印象沒?”自稱叫武侯的小夥嘴角上翹。
我再次在腦子裏快速翻找一番,仍舊沒有記起來任何關於這個人的丁點信息,但臉上卻做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點點腦袋道:“猛地一瞅,你還真和武旭有七八分相像呢。”
“哈哈哈,王總這天聊的真尷尬,我和武旭是族親,實際上兩家的血緣關係已經淡出了三四代以上。”武侯皮笑肉不笑的晃動兩下腦袋道:“晚點再聊哈王總,我先去拜訪我朋友。”
說罷話,武侯便直接轉身,帶着幾個跟班,大步流星的朝着我們斜對面的另外一棟別墅裏走去。
盯着他的背影,我的臉上的笑容慢慢消退,朝着張星宇輕問:“你對這個人有印象嗎?”
“沒有,他剛剛肯定說謊,維多利亞開業當天,我基本上把武旭的身邊人都觀察了一個遍,絕對沒有這號選手。”張星宇篤定的回答:“這小子是衝葉蠻來的,我來之前就見過他。”
“葉蠻?”我眨眨眼思索幾秒後,擺手道:“走吧,見到小九再說。”
老早以前,我和葉小九喝酒的時候,他就曾經簡單跟我聊過他們這一輩兒的情況,葉家每一代都很枝繁葉茂,同樣每一代都會出現一個或者數個在不同領域的佼佼者。
譬如他們這一代,葉小九善於走動人際關係,葉致遠比較會運作生意往來,而那個葉蠻則屬於家族武力派的教頭,說白了就是整個葉家的保安頭子,葉家一些比較大的公司和內部的安保問題,都是葉蠻在負責。
葉家同輩人之間相輔相成,但又處於競爭對手的複雜關係。
就像詹戰那次,葉小九執意站在我這邊,他說的也非常清楚,葉家不一定只有一個家主,可總會有一個統領,誰來做這個統領,就是他們這些候選人一直在爭奪的主要原因。
走進奢華高大的別墅內,有專人替我們斟茶倒水,還有專業的廚子隨時待命備餐,就連腳上穿的鞋子,都有專人替你擦的乾乾淨淨,大家族的風範一覽無餘。
在會客室裏坐了好半天后,我纔想起來兜裏的手機沒電了,招呼一個伺應的幫我找了個充電器過來。
幾分鐘後,我將手機打開,十多條信息鋪天蓋地的出現在屏幕裏。
我趕緊點開信息,有幾條是高利松發來的,無非是詢問我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爲什麼禁止他的槍手和他聯繫,還有兩條是小滿給我發過來的,簡單閱讀一下短信內容後,我馬上火急火燎的回撥過去小滿的手機號。
電話接通,小滿怨氣十足的低吼:“操,你特麼玩什麼呢,現在才接電話!”
“對不住啊,剛剛在高速路,我手機沒電啦,你那邊啥情況?”我連忙道歉,剛剛短信裏,他告訴我,他和大友好像被盯上了,警方和一夥神祕人物在追查他們的下落,已經跟蹤他們好幾條街。
聽到我的賠禮道歉,小滿這才舒了口氣道:“勉強甩開了,我倆現在在白雲區的一個村子裏,這邊警方的搜查力度越來越大,必須得馬上想辦法送我們離開yang城,越拖延越麻煩。”
我想了想後道:“要不你們先回酒店,我那邊屬於免檢單位。”
“關鍵是回不去。”小滿惱火道:“巡捕那邊還好說,稍微費點勁就能甩開,可另外一夥抓我們的神祕人特別難纏,尤其是一個藍眼睛的傢伙,就跟瘋狗見着骨頭似的死咬着我們不放,我倆只要一冒頭,那小子十有八九會出現。”
我驚詫的出聲:“藍眼睛?”
“對,一隻眼睛很正常,另外一隻眼睛是藍色的,那傢伙從你讓我們開最後一槍起就盯上了我倆,整整一下午都在摸我們的底。”小滿吹了口氣道:“我感覺那小子可能受過專業訓練,追蹤和反追蹤這塊相當的厲害。”
掛斷電話後,我一邊招呼張星宇通知王嘉順準備送小滿、大友出境,一邊撥通丁凡凡的號碼。
電話“嘟嘟”響了好半天后,丁凡凡才聲音很低的接起:“我晚點給你回電話,現在在開會。”
“凡哥..”
沒等我說完,丁凡凡那頭已經掛斷。
“操,這特麼不是事趕事嘛。”我無奈的拍了拍額頭,思索半晌後又撥通秦正中的號碼。
跟丁凡凡的情況差不多,秦正中的電話也是響了好半天后,他那邊才慢吞吞接起。
唯恐他也給我來句丁凡凡一樣的回覆,我語速飛快道:“中哥,我知道你可能也在開會,但是我現在有件非常着急的事情需要你幫忙。”
“怎麼了?”秦正中掐着嗓子輕問。
我吸了口氣,說出自己的訴求:“待會我給你個地址,你過去接我兩個朋友去莞城,中間的事情,等咱們見面,我再慢慢跟你講,先幫我搞定這個麻煩,不然可能會出大亂子,我這兩個朋友身份很髒,一點光不能見到。”
秦正中爲難的遲疑幾秒鐘後道:“行吧,我爭取先幫你搞定,你已經到梅州了吧,替我先給小九賠句不是,我可能得一兩天後才能過去,維多利亞的事情越查越亂,先是查出來董志新收了武旭一筆鉅款和一臺奔馳車,接着又在他家查出來兩套米國西海岸的房產,還有死在他後備箱裏的那個傢伙,正名朱仝,是特麼維多利亞總老闆的私生子,現在維多路亞一大羣高層堵在巡捕局門口要交代,大老闆徹底震怒。”
“小朱是維多利亞總老闆的私生子?”我嗔目結舌的出聲。
“對啊,不止是私生子,而且還是唯一的兒子。”秦正中苦笑道:“萬幸的是維多利亞的總老闆現在身患絕症沒有辦法離開重症監護室,已經是數日子等死了,要不然肯定更亂,鄂省那邊的大老闆就這件事情專門給咱們大老闆去了個電話,你想想形式有多嚴峻吧,這段時間你儘可能別回來,yang城就是個大漩渦,維多利亞和輝煌公司到目前爲止已經幹了不下六七場,拘留所都快裝不下了。”
我咬着嘴皮應承:“行,我知道了。”
幾分鐘後,我將小滿和大友身處的位置發給了秦正中,隨即側頭朝着張星宇苦笑:“這把玩的有點大,不知道還能不能收的住。”
“咋啦?”張星宇低聲詢問。
我擺擺手,示意伺候我們的倆服務員和光頭強都先出去,然後將事情經過跟張星宇簡單說了一遍。
“小朱是維多利亞大老闆的私生子?”張星宇同樣愕然的張了張嘴巴,低頭沉寂片刻後吹氣:“這事兒哪怕是栽贓陷害,咱們也得全推到輝煌公司那邊去,反正當日洪震天和小朱發生矛盾,並且大打出手有跡可循,再加上你捋走小朱時候,報的也是洪震天的名號,應該可以瞞一段時間。”
“洪震天心眼少,可輝煌公司那兩頭老狐狸可不是喫素的,加上個越來越成熟的李倬禹,這事兒不太好矇混過關。”我嘆了口氣道:“另外武旭這個人也不一般,他總給我一種看不透的感覺,你知道不?今天小滿按照我的要求放響最後一槍,他特麼幾乎靠着聽聲辯位,就大概確定下來狙擊點,當時他正屬於情緒失控的狀態下,可仍舊有這麼好的判斷力。”
“能瞞多久瞞多久,反正咱們現在就是打死不承認。”張星宇摸了摸額頭道:“對了,吳恆爲什麼會掐着你安排的兩個狙擊手不放呢,這事兒跟他有什麼關係?”
“那就是個神經病,鬼知道他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麼。”我搖搖腦袋。
話音剛落,我攥在掌心裏的手機再次震動,看了眼還是小滿的號碼,我趕緊接起安撫:“滿哥,你放心..”
“他放什麼心呀?放心等死嗎?”電話那頭傳來一道陰嗖嗖的聲音:“王朗啊王朗,我幾乎都快把你摘除出我哥死的事情裏面,結果你結結實實的給我來了一場驚喜,你用的這兩個狙擊手很專業嘛,我哥當初是不是就是他倆的傑作?”
“吳恆?”我頓了一頓,馬上解釋道:“你聽我說,我那兩個朋友跟你哥的死沒有半毛錢關係,他們反而是我請回來查這件事情的..”
“嘣!”
“嘣!”
兩聲槍響泛起,吳恆故意吹了口氣:“沒什麼可說的了,咱們我下次子彈對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