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李俊峯 >4311 曉之以理
    一個多小時後,縣郊的一家農家樂飯莊裏,我帶着地藏、魏偉見到了二牲口。

    走進包房,我左右打量幾眼,好奇的詢問:“楊廣呢?”

    “洗澡呢。”二牲口鄙夷的笑了笑:“給你打電話那會兒,我以爲他只是尿褲子了,合着還拉了一褲兜,就這心理素質還特麼哭着喊着要縱橫天下,我都無語了。”

    站在我身後的地藏微笑着接茬:“小孩兒嘛,總得有個過程,哪有人天生就是亡命徒,對吧兄弟?”

    “嗯?”二牲口瞬間眯眼看向地藏。

    地藏很紳士範的伸出手掌:“還記得我不兄弟,我叫”

    “地藏!”二牲口直接打斷,一把攥住地藏的手掌,表情平淡道:“咱倆雖然沒怎麼打過照面,但我真沒少從別人的口中聽說你的名字,你是頭狼家的戰神,還是我哥的摯友。”

    盯着兩人緊緊握在一起的手掌,我本能的感覺到一絲不同尋常,可到底哪不對勁,一時間又形容不出來。

    “戰神什麼都是虛的,家裏弟兄們故意捧我。”地藏歪歪脖頸道;“倒是兄弟你,最近才真是聲名鵲起,要是沒你庇佑,小朗不知道得多受多少罪,謝啦哈!”

    “不謝,職責所在。”二牲口甕聲甕氣的迴應。

    說罷,倆人都很莫名的不再言語,可是各自的手掌卻始終攥在一起。

    兩個大男人不說不笑的手拉手,那幅畫面格外的詭異和奇怪。

    幾秒鐘過去,倆人沒有分開手,半分鐘過去,兩人仍舊沒有要撒開對方的意思。

    “咔嚓”

    “嘎嘣嘎嘣”

    足足能有兩三分鐘,他倆的臉色都變的有些泛紅,雙手間傳來細微的動靜,地藏猛然長舒一口氣開腔:“兄弟有點熱情過分了哈。”

    “哈哈哈,主要是很久沒嗅到同類的味道,一時間沒收住,不好意思哈。”二牲口也頓時咧嘴笑了。

    說完,二人同時鬆開彼此。

    “小朗,你們閒聊幾句,我出門打個電話,剛想起來忘記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地藏丟給我一個眼神後,迅速轉身出門。

    “呼”

    直至房門合上,二牲口才吐了口琢磨,齜牙咧嘴的甩動幾下剛剛跟地藏握過的右手,衝着我呢喃:“朗哥,地藏還真有兩把刷子,我都使八分勁兒了,他竟然沒有一點喫痛的意思。”

    我這次明白過來他的意思,忙不迭勸阻:“沒必要哈,都是自己人。”

    “就因爲是自己人,肯定不能你來我往的對壘,只能通過這種方式比試比試。”二牲口咳嗽兩聲道:“不過我能感覺到,他的力氣肯定沒我大,如果我竭盡全力,他應該受不住。”

    “牲口哥,這話你說的有點託大,你知道我迪哥啥段位不?”魏偉眨巴眼睛笑道:“我們今天遇上吳梟了,狗日咋咋呼呼的拎把槍,結果你猜怎麼着?”

    “我不猜。”二牲口興趣索然的晃了晃腦袋。

    “被迪哥嚇的跪着爬出街口,我當時就擱旁邊瞅着,騙人是兒子的。”魏偉滿眼崇拜的舉手發誓。

    “吳梟”二牲口嘴脣緩緩蠕動:“他算個什麼人物,嚇他還不跟喫飯喝酒一樣簡單嘛。”

    魏偉立馬接話:“你就吹吧你,吳梟”

    “咣噹!”

    話還沒落地,房間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套着件黑色長款羽絨服的楊廣從外面走了進來。

    一邊往前邁步,他一邊抓着毛巾不住擦拭溼漉漉的頭髮,見到我們後,楊廣的眼圈瞬間紅了,腰桿往下一佝僂,身體也立時間矮下去半截,兩手一把抓住我,聲音沙啞的朝我開口:“朗哥,謝謝你救命之恩,我錯了,我不該聽人蠱惑,更不該拿刀扎楊扒皮”

    “行啦,大小夥子別總哭譏尿嚎的。”我拍了拍他後背努嘴:“跟我說說,具體是怎麼一回事吧?”

    楊廣拿手背擦拭幾下眼眶,緩緩開口:“今天早上,就是你們去參加老家長葬禮之前,有個混蛋找到我,他說他叫敖輝,問我想不想光宗耀祖,想不想掙大錢、出大名,還拿出一張幾萬塊錢的銀行卡給我,說我只要按照他說的做,以後保證可以揚名立萬。”

    魏偉輕蔑的貶低:“事出反常必有妖,這點常識都沒有?”

    “你別打岔,聽他說完。”我白楞魏偉一眼,衝楊廣示意:“你繼續往下說。”

    “他讓我故意在你眼前晃悠,還教我應該怎麼跟你對話。”楊廣咳嗽兩下道:“包括醫院是他讓我去的,楊扒皮也是他讓我捅的,當時捅完楊扒皮之後我特別害怕,完全忘了他跟我約定好的碰面地方,結果半當中被人抓了,後來敖輝的人又把我救走了,我以爲他會再給我一筆錢,誰知道他們居然要殺我,幸虧牲口大哥及時趕到,不然我就嗚嗚嗚”

    話說一半,楊廣又不爭氣的乾嚎起來。

    “能不能有點尿性,再特麼哭撇撇的,當心我扇你昂!”二牲口厭煩的舉手嚇唬一下,後者立馬條件反射的抱住腦袋,見他那副衰樣,二牲口直接無語的搖了搖腦袋:“瞅着你個損幣玩意兒就冒火,得了,你們聊吧,我也出去透口氣。”

    “叮鈴鈴”

    同一時間,魏偉兜裏的手機響了,他掏出來看了一眼,隨即抻到我臉前:“哥,是王攀的電話。”

    “套一下他的話,別說我讓打聽的。”我眨眼暗示一句。

    很快屋子裏只剩下我和楊廣倆人,見他眼角還噙着淚花,我不忍的出聲:“先喝口水冷靜一下,完事我再跟你慢慢說,關於楊富山的事情。”

    “朗哥,你是不是準備把我交到巡捕局?”楊廣再次一把薅扯住我的袖口,扯着走音的破鑼嗓子喊叫:“不行啊,你不能那麼做,我剛纔在網上查過,故意傷人會判刑的,如果我判刑,就沒人照顧我爸了,而且我要是蹲監獄,這輩子可全完了。”

    看着淚眼婆娑的他,我皺了皺鼻子道:“兄弟,做錯事情就得接受懲罰,賠償方面我可以替你想辦法,但事情肯定得處理,你可以選擇自首,也可以等待楊富山的諒解,這個過程肯定不能少,一次沒解決明白,就意味着你可能得用半輩子償還,難道你真希望像個盲流子一樣繼續生活嗎?”

    楊廣的眼神一陣茫然,接着哭的越發嚴重起來:“不行,我不進去打死我也不進去”

    “再他媽嚎,老子現在就把你腿打折扔雞棚子裏去!”

    沒等我勸解,二牲口粗暴的一腳踹開門,凶神惡煞似的手指楊廣呵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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