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小兔崽子！原來是你泄的密！我就是連小偷都懶得逛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能招的來鬼？！”老爺子拿着鞋瘋狂的拍着二公子的腦殼，一副打不傻誓不罷休的氣勢。
“爹！爹！你聽我解釋啊！我不是！我沒有啊！”二公子被打的抱頭鼠竄，一個勁兒的在書房裏到處亂躥，可是這書房除了桌椅就是書架，根本沒地方躲，情急之下，他連忙鑽到桌子下面，抱着頭可憐巴巴的縮成一團。
……
活在襠下。
老爺子恨鐵不成鋼的將手裏的鞋一扔，啪的一下子準準的打到了二公子露在外面的屁股上，被打的二公子敢怒不敢言，只能將自己縮的更小一點。
“哼！你個小崽子淨會給老子惹麻煩！別人家紈絝是喫喝拉撒睡，你是招貓逗狗還攆雞！”老爺子恨鐵不成鋼。
“我沒有！我不是！你別瞎說！”二公子伸出頭梗着脖子不服氣的反駁。
我那麼怕狗，怎麼可能會逗狗！頂多是被隔壁家旺財追着咬！
“你閉嘴！”老爺子氣的脫下另一隻腳的鞋子，猛的砸向二公子。
被砸的二公子“嗷”的叫了一聲，連忙又鑽回了桌子下面。
……
這場景，聽者傷心聞者流淚，清衍聽了都忍不住搖搖頭，扇貝聽了都忍不住鼓鼓掌。
絕對是親生的，沒跑了。
解決了親生兒子，老爺子看着在半空中上下飛舞的虎符，腦子裏一堆亂七八糟主意。
聽說鬼都怕光，要不去點幾盞燈？或者和這鬼嘮嗑到天亮打它個措手不及？
還是偷偷的去吩咐人準備幾盆黑狗血和雞血？不過這屋裏的籍冊大多都是孤本了，經不了這番折騰。
那要不去拿把剪刀？聽夫人說鬼都害怕這些東西……
老爺子摸着鬍子皺着眉頭，盯着上下飛的虎符想找個最妥善的方法，對於可能是傳說中的鬼則是毫無懼意。
想他征戰沙場幾十年，殺過的人比二公子做過的雞兔同籠的題裏兔子和雞都多，更何況這虛無縹緲的鬼怪？
“老大爺，和你商量個事兒。”就在老爺子想辦法要怎麼滅鬼的時候，清衍突然開口：“這虎符借我幾天，用完還你。”
“胡扯！這東西哪有外借的！你要是死的冤屈我可以去府衙給你申冤！但這虎符不是鬧着玩的！快放下！”老爺子聽了噼裏啪啦的一串反駁，甚至還許下了幫陌生鬼申冤的諾言。
“不是……你聽我解釋……”
“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
……
淦！這老爺子怎麼這麼軸？
硬了，清衍拳頭硬了。
她跳下桌子，“碰”的一下打了老爺子腦殼一下，這一下子就給老爺子打蒙了。
他這麼大把年紀，先不說自己這身份沒人敢在他頭上動土，就單這把年紀，在路上，一般年輕人也繞着他走，生怕被碰個瓷什麼的。
所以說這鬼大膽的離譜，難道就是以爲鬼能肆無忌憚打人腦殼所以纔有那麼多人忌憚害怕嗎？
吃了這一拳的老爺子陷入沉思。
“冷靜了？”清衍看了眼沉寂下來的老爺子。
“……算是吧。”老爺子默默頭，暗地裏委屈了一下：“所以你想要這虎符？那你也不能打人啊！”
“也不能說是想要吧，你要是能幫個忙的話，這虎符不拿也行。”清衍把虎符在老爺子眼前劃了一下。
“什麼忙？”
“幫忙造個反？”
“……你在唬老子？”
“唉——年輕人的事怎麼能叫騙呢？”
“不幹不幹不幹！這種大逆不道的事違背老子的諾言！”
清衍聽後頓了下，摸索了會下巴：“那這樣吧，我僱一下你們軍營裏的兵咋樣？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交易的話總算不上是違背諾言了吧？”
“這……”老爺子這了半天也沒說話。
在他心裏，自從太上皇上位後，老爺子一生都爲了保衛山河故土對抗敵國外侵，帶着將士們征戰沙場，守護着這個換了新皇后開始逐漸走上沒落的朝代。
但是他依舊記得太上皇臨終前的囑託。
江山，就託付給卿了。
就這麼一句話，老爺子兢兢業業守了幾十年。現在有人告訴自己“一起造反叭！”，自己如果不是打不着早就拿着鞋底子打上去了。
“唉……不是老頭子愚鈍，只是我當初答應過太上皇一定會好好守家的，眼下這情況不是我能隨隨便便左右得了的。”老爺子長嘆了口氣，在門檻處掃了掃就隨地坐下了。
可能是老爺子覺得面對一個鬼，說點什麼也不怕的，至於躲在桌子下面的二公子他完全就當個工具人看。
有可能是夜深的時候，人內心的脆弱都會顯露無疑。
“老頭子鎮守這江山幾十年，如今，可能也快到頭了。”
“皇家的事，我不能亂議。”
“只是苦了這黎民百姓，生活纔剛剛有了起色就得面對這些。”
……
老爺子絮絮叨叨說了很多，清衍在老爺子坐在門檻上的時候，就已經從桌子上跳了下來，和老爺子並排坐着。
只不過一個看不見，一個忘記了旁邊的看不見。
人老了之後話會變多，這話老爺子一開始是完全不信的。人活過來活過去，就喫喝拉撒那些事，哪有那麼多話可以說的？
眼下老爺子說的口乾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絮絮叨叨的已經把桌子下頭那個給催睡着了。
沒辦法，二公子在現世就是因爲不愛學習才輟學當大哥的，老爺子這絮絮叨叨的聲音讓他想起上的數學課，還是講的雞兔同籠那節。
二公子睡得直皺眉頭，顯然在夢裏備受折磨。
老爺子看了眼，嘆了口氣：“唉，我這不掙氣的二兒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是個頭。”
“我那好容易熬出頭的大兒子又被人抓走，不見了蹤影……”
“晚年不保啊……”
清衍在一旁聽的一臉無語。你剛剛拿着鞋打你兒子簡直是雷神托爾在世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氣勢。
“咳咳，其實你也不用這麼悲觀，一起造個反麼不就好了？”
“你個女鬼也太執着了，到現在還在勸着老頭子造反。”老爺子捋着鬍鬚，笑罵一句。經過這幾個時辰的談天，老爺子發現這個女鬼似乎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
“……你竟然知道我是女的？！”清衍大驚。
“……”你關注點是不是有點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