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枯焚淒厲怒吼,硬生生抽出道種,這是何等痛楚。

    枯焚的雙眼近乎都是一片通紅,嘶吼道:“師父,救我!”

    他本就與雲霓交戰遭受不輕創傷,如今道種被抽出去,在這一刻,近乎絕望。

    雪姥望着枯焚,她面色蒼白,最終,她緩緩開口。

    “宗主,枯焚是否有錯,還未必得知,怎能由此人一言評說。”雪姥站起,她徹底冷靜下來,“就算是枯焚真的有錯,理應交由宗內處置,豈能輪到外人插手!?”

    玄侖的臉上,近乎如若萬載冰霜。

    哪怕是雪姥,此刻都有如山嶽般的壓力。

    “你聽到了,他剛纔言我,枉爲人母!”玄侖的聲音很平靜,平靜的就如一潭死水,“我接霓兒來,是爲其鋪路,可你那徒弟,竟對霓兒施展噬道魔種,欲將其一生修爲化爲己用。”

    雪姥身軀微震,她深吸一口氣,“那只是此子一面之詞,豈能輕易相信!”

    就在這時,伴隨着一聲淒厲叫聲,只見枯焚一瞬間便七竅噴血,魔道道種盡數沒入到雲霓體內。

    滾滾魔氣,此刻便如熔岩般入雲霓丹田,澆落在那道種之上。

    魔種在反哺,反哺雲霓的道種。

    “枯焚!”雪姥面色一震,痛心疾首。

    秦軒也已經緩緩轉身,他望着跪在地面的枯焚。

    驟然間,萬古劍已經落在手中。

    旋即,秦軒踏步。

    “找死!”雪姥在這一刻,徹底暴怒,“我玄天真宗嫡系,哪怕是死罪,何以輪到你這一介外人動手!?”

    她怒吼着,一直盤旋在手中那玉釵,在這一刻,如化作一條長虹,直衝秦軒。

    所過之處,空間若摧枯拉朽,裂成一片。

    秦軒猶若未覺,他的身影已經消失,萬古劍,直指枯焚。

    玄侖眼中依舊平靜,她望着雲霓。

    悄然間,玄侖輕笑一聲。

    她手掌緩緩擡起,一枚法印出現在她手掌之中。

    劍芒,至寶,法印,在這一刻,猶若三道通天之芒,浮現在這天地之中。

    “這,這,這……”

    百萬修士,在這一刻皆呆住了。

    變化太突然了!

    的確太突然了!

    雪姥身軀陡然一震,她嘴角溢出一抹血跡,難以置信的轉頭,望着面容近乎扭曲,暴怒之中的玄侖。

    一掌,擊破她護體真元,重創於她。

    玉釵受到波及,偏離秦軒,足足貫穿了六十六大萬丈論道臺,落入大地。

    秦軒出現在枯焚身後,頭顱如鬥,鮮血如泉。

    他目光冰冷到極致,緩緩轉身,望着那死不瞑目的枯焚。

    “我曾說過,與我爲敵者,定爲愚蠢,自取滅亡!”

    “給過你一條生路,偏要尋死!”

    大地,一道道裂痕蔓延,甚至波及到四周仙山,一尊尊玄天真宗的合道大能也已經呆住。

    宗主竟然對長老動手!?

    我的天,這到底發生了什麼!?

    “宗主!”

    “玄侖!”

    宮宇之下,一位位玄天真宗至尊長老更是驚呼。

    玄侖這一掌,可不曾留手,莫看雪姥嘴角只是溢出一抹血跡,但實際上體內絕對遭受重創。

    誰能想到,玄侖會突然動此舉。

    “雪姥,就算是你,敢動霓兒一絲,便是與我玄侖爲生死之敵!莫說他區區枯焚,不該死麼?”玄侖聲音壓抑,甚至有一絲嘶啞,“好大的膽子,爾等,皆是好大的膽子!”

    “動霓兒,竟然還想讓我這個當母親的寬宏大量?”

    “玄侖,此舉過了!”一聲嘆息,悠然從這天地之中響起,“雪姥不過是愛徒心切,不過她所言無錯,便是死罪,也應該由我玄天真宗定奪,怎能交由外人處置。”

    “枯焚死於外人之手,你身爲宗主,竟對長老動手,更是貽笑大方。今天,玄天真宗也算是顏面掃地,玄侖,你讓我失望了!”

    宮宇之中,走出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

    “過了,哪裏過了!?”玄侖猛然轉頭,她望着從宮宇之中走出的那老者,“顏面掃地?玄天真宗的顏面,便如此重要,比起血脈親緣都重要麼?”

    玄侖有一絲癲狂,“那是你的玄天真宗,不是我的,今日,我玄侖是宗主,如何處理,輪不到你來講話!”

    “放肆!”老者驟然一怒,整片天地彷彿都若斗轉星移,彷彿一尊荒古神明之怒,令天地顫慄。

    “老宗主!”其餘至尊,皆是面色驟變,連忙垂頭,不敢直視。

    上一任玄天真宗的宗主,萬嶽至尊。

    一個壽元不屬於風魔,面臨大限的存在,也是曾經的三大星系,實力排名第二的至尊。

    比起聖魔天宮的宮主,比起聖天真宗的宗主,亦要可怖的存在。

    “放肆!?”玄侖目光不曾退避半分,她噙着一抹冷笑,“當初你剔了玄道的道骨,囚了我千載,怎麼?如今你連霓兒的道種都要捨棄了麼?”

    “莫要胡鬧了,身爲宗主,應爲大局考慮!”萬嶽蒼邁的望着玄侖,玄侖所言,不曾讓他眼中起半絲漣漪。

    “大局!?父親,你告訴我什麼是大局!?大局便是棄一人而不顧,生死不顧,親緣不顧,保留那所謂的顏面!?”玄侖望着萬嶽至尊,咄咄逼人,“放心,我玄侖掌的玄天真宗,不需要什麼顏面,不需要什麼大局,且,比你掌的玄天真宗,強盛萬分!”

    萬嶽的眉頭皺起,他注視着玄侖。

    “愚昧!”

    “如今我已經是宗主,你已退下了,不然,你便廢我宗主之位。”玄侖冷笑一聲,不做絲毫退避。

    玄天真宗的長老、至尊,皆不敢言。

    哪怕是囚星至尊、斬道老祖,都不敢出聲半分。

    他們已經看到了,萬嶽至尊腳下,他已經裂開的地面。

    這宮宇乃是法寶,四品重寶,如今卻被萬嶽至尊硬生生的踏裂。

    誰都知道,這位老至尊,在三大星系之中近乎足以縱橫的存在,已經到達了暴怒的邊緣。

    “罷了,事已至此,不與你計較!”萬嶽至尊,最終輕嘆一聲。

    他彷彿蒼老了幾分,目光落在了那論道臺之上。

    “雲霓之事,我可容你,但此子,侖兒你若打算插手,那便莫怪爲父!”他目光冰冷,注視着論道臺上的秦軒。

    論道臺上,雲霓已經醒轉,她望着秦軒。

    “你不該來此!”

    她輕聲開口,“一點麻煩罷了,何必擔憂!”

    秦軒輕輕一笑,他無視玄天真宗的至尊,無視在場百萬修士。

    悄然間,他骨肉微變,歸於本尊。

    不朽元金長袍貼身,長髮披肩。

    秦軒望着雲霓,在在場所有人目瞪口呆之中,緩緩施禮。

    “長青,拜見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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