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交戰，還不超過一炷香的時間。
這哪裏是交戰，近乎便是一場難壓，勢如破竹，不可阻擋。
餘下那九大前古生靈，心中都隱隱在顫慄。
他們迎着秦軒的目光，卻連半個字都不敢吐露。
這等存在都是如此，何況是那些在此地圍觀，連餘波都未必能夠擋住的衆生。
“秦長青，你殺我兄長，死！”
一道怒吼之聲響起，有一位金仙，燃盡所有，欲殺秦軒。
秦軒微微轉眸，不曾動作，其如若染血的瞳孔之中猛然一震，那一道仙火焚灼之身，身遭便有歲月之域浮現，旋即，從虛空之中，有木生長，貫穿此人身軀。
這一幕，讓那些恨不得將秦軒殺之而後快的生靈，皆是如感絕望。
太恐怖了！
誰能殺他？
如今封聖縛帝，聖人不出，大帝不出，誰能還能是這秦長青之敵！？
秦軒目光再動，他落在其餘九大生靈身上，其勢，彷彿欲斬滅此地所有人，血屠太道聖山。
九大生靈，更是在這目光之中，慕然色變。
“秦長青，我等，絕非有意與你爲敵！你又何必非我殺我等不可！？”
攬月聖女的喉嚨滾動，望着秦軒。
秦軒淡漠的望着攬月聖女，“月神一族，以你之姿，爲我之僕，勉強足矣！”
淡淡話語落，在那攬月聖女面色驟變之中，秦軒便要踏步。
忽然，秦軒邁出的那一步，以及隱隱欲動的五行玄翼停滯了。
在那九大生靈心懸在喉間之時，一道身影，紅衣刺目，出現在秦軒身後。
紅衣，小心翼翼的拉了拉秦軒的雙翼，在她腳下，是一朵金雲，若隱若鶩，承載着其身。
秦軒瞳孔之上，那一層淡淡的血色在這細小的動作下，隱隱開始彌散。
最終，他轉過頭來時，瞳孔已經盡數化爲漆黑。
“紅衣，何事！？”
秦軒薄脣微啓，望着那秦紅衣。
秦紅衣什麼也不曾說，只是抿着脣，微微的搖了搖頭，那一雙眼眸之中，有一抹懇求。
秦軒注視着紅衣的小臉，天地間，彷彿在這一刻凝滯。
衆生屏息，紅衣懇求的望着秦軒。
最終秦軒身上的青帝甲，隱隱融入到身軀之中。
一襲白衣，再顯露世間，那狂蕩的墨發，也漸漸垂落。
秦軒靜靜的望着紅衣，探出手掌，輕輕的撫摸了一下紅衣的腦袋。
“嗯！”
他漠然點頭，再也不曾看向此地任何生靈一眼，旋即，他拉着秦紅衣的小手，五行玄翼微震，便向太道聖山外走去。
這一次離去，前方再無半點攔住。
誰人敢攔，誰人能阻！？
而伴隨着秦軒這一舉動，整個太道聖山上，每一尊生靈心中，近乎都如釋重負。
“那少女！”
“死裏逃生！”
“秦長青，這一紀元，太恐怖了！”
“聖人不出，他，怕已無敵！”
前古九大生靈背脊隱隱都泌出冷汗，彷彿有絲絲涼意，在輪迴路上走一遭。
……
太道聖山外，秦軒與紅衣落在地上。
他手牽着紅衣，與紅衣並肩而行。
“紅衣，你爲何攔我！？”
秦軒望着南域的天地，背後，太道聖山，血流成河。
秦紅衣低聲道：“長青哥哥生紅衣的氣了？”
她垂頭，似乎不敢看向秦軒。
“爲何生你氣？”秦軒轉頭望向秦紅衣。
“長青哥哥對紅衣很好，比那些大叔大嬸，對紅衣還要好！”秦紅衣低頭道：“我，不應該干預長青哥哥的。”
“可，長青哥哥對我這麼好，紅衣不想懼怕長青哥哥。”
“他們，也沒有太大錯，那個老爺爺，傷不了紅衣的！”
秦紅衣擡頭，望着秦軒，“紅衣一點也不疼哦，一點也不！”
秦軒靜靜的望着秦紅衣，他目光淡漠，“他該死，你覺得，長青哥哥有些過分了？”
“當然不是！”
秦紅衣連忙道。
秦軒不再言語了，紅衣有些小心翼翼的望着秦軒，似乎有些怕。
“紅衣，終有一日，你會明白的！”
許久後，秦軒開口吐出一句話，讓紅衣的小臉上浮現出茫然。
他靜靜的望着前方天地，記憶如有波瀾起。
……
“長青哥哥，逃不了了！”
“你放開紅衣吧！”
天地之大，卻再無生路，背後，強者如軍，天羅地網。
秦軒浴血，大羅之姿，半跪在地面上。
那一雙眸子，如若染血，浮現在這天地之中。
“放開！？”
秦軒咧嘴一笑，一雙眼眸牢牢的落在紅衣身上，“就憑這一聲長青哥哥，想傷你，便先從我秦長青的屍體上踏過去！”
“紅衣，記着，我若不讓你死，你不許死！”
秦軒望着那鋪天蓋地的金仙，乃至於仙尊，更有一人，高高在上，睥睨於他。
“不知死活！”
淡淡話語，漠然無情，落入耳中。
轟！
秦軒身遭，施展禁法，沖天而起。
不過是十幾個呼吸，秦軒便被轟入到大地之中，身軀隱隱支離破碎。
他眼前，一片血色，金仙之血，朦朧在瞳孔面前，模糊的望着天地。
甚至，連秦軒的意識，都有些混沌了。
他望着那欲對紅衣鎮壓而下的一位位強者，他滿是血腥的口中發出一聲低吼。
“長青哥哥！”
忽然，聲音入耳，他透過那金血，望着那被鎮壓而下的秦紅衣。
只見，空間、虛空崩塌，從其中，隱隱有一條通道，連接冥土。
他親眼看到，紅衣身軀，一點點瓦解，構築了這一條仙冥通道，更有那帝魂光芒，一襲紅衣女子，從那瓦解的身軀之中走出，如若睥睨世間。
帝魂，身解！
十萬冥魂，從那通道之中走出，與那鋪天蓋地的生靈，強者交戰着。
紅衣女子靜靜的回頭，望着秦軒。
“長青哥哥，我要回家了！”
淡淡的笑容，銘心刻骨。
……
南域天地之中，秦軒拉着紅衣而行。
“曾有人，爲我不惜捨身，我又怎能不視之爲命！”
秦軒心中，隱隱有一念浮現。
他眼中漠然，望前方之路。
“便是百萬生靈之死，又豈能彌補你秦紅衣半點傷痕！”
前世，你身軀瓦解，禁法解身，不再爲人，轉修冥鬼道。
這一世，誰敢傷你，我便殺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