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域,無盡海域邊緣。

    在這東臨望海之地,兩道身影,緩緩而落。

    秦軒與秦紅衣並肩而行,望着這東域天地。

    “長青哥哥,我們接下來要去哪?”

    秦紅衣有一絲期待,擡頭望向秦軒。

    “尋人!”秦軒遙望東域,天地浩瀚,幾多修士,掠空而行。

    整個東域,不知多少億裏,想要尋一人,何其之難。

    縱然有亂界翼,但不知故人在何處,他又要如何尋之。

    “尋人?”一旁的秦紅衣有些疑惑,“是長青哥哥的朋友?還是親人?”

    “故人!”秦軒緩緩開口,“長青哥哥自凡間飛昇,故人皆在凡間,有一些,飛昇入仙界。”

    “長青哥哥的故人?”秦紅衣眼中一亮,亦有好奇。

    旋即,秦軒便再次震翼,與秦紅衣消失在這無盡海域,再歸東域。

    這一次震翼,近乎便是三個月,秦軒途徑多城,以亂界翼搜尋故人蹤跡,可最終,卻是一無所獲。

    倒是這段時間,他在這些城池內,觀遍商閣,買下近乎六百餘種混元之寶。

    有一些,極爲稀缺,可用以煉器,用以煉丹,用以修煉,皆入混元吞天葫內。

    東域十二州之一,洛天帝州。

    在這洛天帝州的最中心,有一座巨城,於一座浩瀚山嶽內。

    此城,彷彿是將這一座浩瀚山嶽掏空,建築在其中。

    山嶽之上,巔峯削去,可望天穹日月。

    在此城內,秦軒與秦紅衣緩緩而行,三個月時間,他近乎從無盡海域走過了整整一州多之地,這還是藉助亂界翼,否則,若以其速而行,至少需要數年時間。

    隨後,秦軒便走入到一座茶樓之中,他點一壺仙茶,靜望此城繁華。

    其眉頭,卻有幾分痕跡,彷彿在沉思。

    昔日飛昇之故人,他隱隱有猜測,可未曾見到,終究難以確認。

    最重要的是,那故人究竟是在城中,還是在險境,又或者是在山野之地,一概不得而知。

    秦軒輕輕一嘆,與紅衣不同,是誰飛昇,他尚且不知,就算是佈下重賞,也不過無用功罷了。

    若是一一列下……秦軒輕落茶杯,在仙界,他還談不上是可以無憂。

    徐無上佈置,有人慾替代於他成青帝,行他前世路,這些人,無一不希望他死。

    若將故人展於仙界衆生,被有意與他爲敵之人得知,大禍不遠矣。

    這世間,無不可能之事,那些存在,甚至破仙凡壁障,入凡間挾持也未必。

    仙凡有別,一旦入凡,不論莫清蓮等人何等強大,也終究毫無反抗之力!

    他秦長青,更不會因自己一念,將這等危機,留於凡間衆人。

    “長青哥哥是爲尋不到那故人犯愁麼?”秦紅衣雙手托腮,望着秦軒。

    她很少見到秦軒有這般神情,所以……長青哥哥想要尋之人,對他很重要吧?

    “犯愁談不上,因緣難定,冥冥之中終會遇到,只是有些擔心罷了。”秦軒輕聲道:“長青哥哥掌握九道之一的天道之力,縱然天機混沌,卻也能感知吉凶,有一縷危機,在這東域,應是來自故人。”

    “可惜……”

    秦軒一嘆,若是不斷於天道,他稍微推演,便能測出故人是誰,身在何方,可如今,他只能一一去尋。

    就在這時,茶樓內,一點糟亂之音響起。

    只見在這茶樓入口,有一位青年,神態倨傲,走入到這茶樓之中。

    而在他面前,卻有一小廝,狼狽倒地,口中溢血不止。

    “不過叩庭,也敢於我不敬?”青年神態倨傲,俯瞰着那重創瀕死的小廝。

    這茶樓內,幾道身影連忙至此,他們望着那小廝,當即,有人以仙元,爲其護住那一抹生機,穩住其體內傷勢。

    “你……”

    有人怒目而視,本欲怒斥,驟然間,他卻被身旁之人拉住。

    “不可,他是白聖之人!”

    制止之人,乃是一位混元仙尊,亦是這茶樓當家之人。

    隨後,他露出一抹笑容,“原來是白寧仙尊,是那小廝有眼不識,活該如此!”

    白寧仙尊滿是傲然的瞥了一眼這茶樓掌櫃,淡淡道:“罷了,本想入你這殘破之地靜坐片刻,可惜,擾了興致。”

    他緩緩轉身,負手離去。

    直至這白寧仙尊離去,酒樓內幾人,方纔忍不住出聲。

    “龍伯,就讓他這麼離去了!?童兒差點就要死了,他僅僅是混元第一境罷了!”

    “就算是白聖之人,也不能動輒打殺他人吧?”

    他們望着那位中年仙尊,咬牙切齒。

    “童兒如何?”

    茶樓掌櫃只是輕嘆一聲,望着那昏迷的小廝,取出一顆保命丹藥,飄入那小廝的額頭上,沒入其體內。

    “性命尚且可保,可其修爲……”爲那小廝療傷之人悲痛道:“怕是化爲虛無,且再無前路可走了!”

    他滿是悲憤,就算是那小廝有莫大之錯,也不至於付出如此悽慘的代價啊。

    更何況,一介叩庭之仙,面對一位混元仙尊,又能,又敢不敬到哪去?

    “那就留在茶樓,養他一生便是!”那中年仙尊沉聲道:“至於那白寧仙尊,爾等不可招惹,白聖素來霸道,若是招惹,我保不住你們。”

    他帶着一絲無奈道:“應該是,我自身都難保!”

    這一幕,讓茶樓內不少生靈微微色變。

    一些人暗暗嘆息,也有一些人壓低聲音。

    “白聖,那位東域第一位入聖之人!?”

    “封聖縛帝之下,白聖爲東域第一位入聖之人,可稱無敵東域,莫說是仙尊,便是三等聖族,二等大帝一脈,亦不敢招惹,這茶樓掌櫃,也算是明智!”

    “可就算如此,這也太霸道了吧!”

    “霸道?六年前,祖氏慘案,你可還曾記得,只是因爲祖氏家有一株聖藥,可爲那白聖所用,白聖欲取之,結果祖氏一族拼死阻攔,一族一萬七千餘生靈,上下皆懸屍於祖氏之地。”

    提及此事,不少人都有些沉默了。

    “仙界,強者爲尊啊!該死的強者爲尊!”

    有人罵了一聲,滿是不甘,憤恨。

    一旁,秦紅衣眨眼望着那緩緩被帶走療傷的小廝,耳邊聽聞那茶樓內低語議論,眼中不由有一絲憤怒。

    “長青哥哥,何不幫幫他們!?”秦紅衣回頭,望着秦軒,似乎想要得到秦軒的允許。

    秦軒,卻微微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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