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斷涯內,那一葉仙兵,小心翼翼前行。

    一行人,皆是苦苦支撐,上有沉天,如大嶽壓身,下有吞噬,萬千手掌拉扯。

    對於這一行人而言,考驗極大。

    他們談不上是什麼天驕之輩,若在封聖縛帝之前,還可稱一方豪雄,但封聖縛帝之後,連自保,都尚且難以保證。

    這也是他們,不惜跨越這橫斷涯,也要入中域。

    “聽聞,中域五嶽帝苑,乃是五大帝嶽,合力開闢,爲當世抗衡前古所創!”

    “其中,有五大帝嶽的傳承,從這一紀元初,到現在,五大帝嶽巍立中域,不知收錄了多少傳承,其中,不乏聖法,帝法。”

    “只要跨越這橫斷涯,入五嶽帝苑,我等,亦可一飛沖天!”

    一行人,固然如此艱難,其眼眸之中,光芒卻仍不曾熄滅。

    前古天驕,每一人皆在曾經的紀元內縱橫,他們這些在當世本應是一方豪雄之輩,卻被那些前古天驕肆意踐踏,淪爲踏腳石,磨礪之兵。

    誰能甘心!?

    前古生靈,便是天驕,當世生靈,便應該爲前古天驕鋪路麼?

    在如此不甘,堅毅之心之中,這一葉,固然搖搖欲墜,卻始終在向前而行。

    大約前行了二十餘萬里,驟然間,掌此葉之兵者,面色驟變。

    “小心!”

    一道聲音響起,自這橫斷涯深處,驟然間,隱隱有啼鳴之音,在這橫斷涯之下震盪而起。

    無盡狂風,更從那橫斷涯深處,便如若洪濤駭浪般衝入到那天地內。

    轟!

    在如此狂風之下,那一葉之兵,便彷彿像是狂風之中的一片落葉,難以自控。

    衆人更是口服丹藥,仙元盡出,甚至,有鮮血滴入這一葉仙兵內,勉強在這狂風之中難以摧毀。

    ……

    橫斷涯一側,憑空出現兩道身影。

    秦軒目光淡然,望着這橫斷涯。

    “這便是橫斷涯?”秦紅衣望着那狂風肆虐,如兇獸咆哮,狂風,聲浪,席捲這整座懸崖。

    “嗯!”秦軒點頭,道:“此涯內,藏有一尊鯤帝之骨,這鯤帝,自葬帝陵之後,北冥之地而出,在黑暗動亂年代,算是一方兇魔。”

    “昔日,蒼天大帝與當今至高天道合力,方將這一尊鯤帝斬滅於此,這橫斷涯,便是那一場大戰,蒼天大帝與天道意志合力一劍斬出!”

    秦紅衣聽聞,不由滿面愕然。

    一劍,斬出億萬裏橫斷涯,何等恐怖!?

    她似乎在想,何等之力,方能至此。

    她與大帝轉世不同,帝魂內,大多隻是傳承記憶,關於徐初天的記憶,只是一小部分,關於徐初天的執念。

    論其眼界,她並無多少,否則,又怎會癡戀仙土之景。

    “那尊鯤帝之骨,還存活着麼?如此啼鳴,堪稱混元仙尊的攻伐了!”

    “而且此地,似乎……”

    秦紅衣向前走出一步,感受到那如若大嶽壓身般的重力,以及這橫斷涯深處的吞噬之力,彷彿在不斷拉着着身軀。

    秦紅衣不由面色微變,這等之力,對於她而言,不算什麼,但對於普通仙尊而言,足以讓其難以自控身軀。

    “沉天之力,乃是那一劍餘留,歷經數百億年,不曾湮滅!”

    “吞噬之力,是那鯤帝帝骨的餘威!”秦軒輕輕一笑道:“那一尊鯤帝的確強橫,便是所餘留的帝骨,也足以讓普通仙尊觸之即滅了!”

    他目光悠然,似乎看到了在這鯤帝之骨餘威下,搖搖欲墜的那一葉仙兵,以及那東域的混元生靈。

    旋即,秦軒開口道:“這橫斷涯,如今還涉足不了,鯤帝之骨,便是大帝也難以得之,否則,也不會留在這橫斷涯內了!”

    “他日等你入半帝后,或許可以來一試,畢竟,這也是蒼天與至高天道留給後世的至寶之一!”

    他目光平靜,以徐無上與蒼天之力,當初足以將這鯤帝之骨收取,煉成至寶,不過,兩人皆不曾取之,而是留在這一方橫斷涯內,爲的便是爲後世之人。

    可惜,數百億年過去,有人曾經得到了一些帝骨,但卻難以將其盡數收取。

    “好!”秦紅衣點頭,感受着沉天、與吞噬之力。

    秦軒緩緩踏出一步,其眼中,隱隱有一抹青芒匯聚。

    剎那間,整個橫斷涯上方,那存留了數百億年的沉天之力,緩緩暴動。

    天地風雲,在這一刻,皆向此地凝聚而來。

    秦紅衣不由微微一怔,驚訝的望向秦軒。

    “此地,空間道則紊亂,以亂界翼入其中,有些麻煩!”

    “蒼天留下之力,恰巧可借用,爲你我鋪路!”

    秦軒笑着開口,望着那從天穹之上,無盡雲端內緩緩墜落之下的雲海。

    只見那雲海與這橫斷涯之上的劍意相融,剎那間,在這橫斷涯之上,那沉天之力,便開闢出一條兩百萬裏的道路。

    以雲海鋪築,以劍意爲支撐,形成一方道路。

    秦軒牽着秦紅衣,緩緩走入到這一條路之上,緩緩向前而行。

    橫斷涯內,那一方苦苦支撐的衆人,在這一刻,更是面色驟變。

    他們望着身下,凝聚而成的雲海之路。

    “什麼!?”

    一羣人落在此路之上,橫斷涯之力,盡數退避。

    他們滿是難以置信的望着這一條路,驟然間,有人回首,發現了那從遠處踏步而行的兩道身影。

    一襲白衣勝雪,一襲紅衣輕舞,自這一條路的盡頭緩緩走來,在這橫斷涯險地內,如若閒庭散步。

    當即,這一行人便無不色變。

    有人,竟然在這橫斷涯之上,凝聚了一條路!?

    他們,是聖人嗎!?

    甚至,他們連動都不敢動,每一人,皆是臉色蒼白,隱隱有冷汗滲出。

    這,絕對是他們難以招惹的強者,稍有不慎,誰知這兩人,是否會落下殺伐。

    秦軒緩緩踏步而來,掠過這一行人,從始自終,其目光,都不曾看向這一行人。

    倒是秦紅衣望着這羣人,忍不住提醒道:“還不快點通過!?要是長青哥哥走過此橋,你們再想這麼輕鬆,可就不可能了!”

    一行人這才恍然,連忙起身,滿是敬畏的望着秦軒與秦紅衣的背影,小心翼翼的跟隨。

    他們不敢逾越,也不敢靠近,只是慢慢跟隨,心中更有萬千猜測,駭浪滔天。

    直至,秦軒與秦紅衣走到這橫斷涯另一方。

    秦軒背後,亂界翼緩緩展開,微微一震,其身軀,便憑空消失。

    身後,那兩百萬裏雲橋之路,煙消雲散。

    徒留在這橫斷涯中域一側,一行混元仙尊,滿面駭然。

    他們對視一眼,墨玉仙尊忍不住吞嚥一口口水道:“他們,是當世之人吧?”

    “當世之人,也有如此恐怖的天驕嗎!?”

    話語出,卻無人應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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