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九聖關府，盡化虛無。
連一片青磚綠瓦，皆不曾留下。
紫龍之首，那雙猙獰可怖的面容，如若吞滅一切。
在這紫龍之首下，羅九雙臂殷殷流血。
她亂髮飛揚，無當今北域第一聖之姿。
那張曾經冷傲，高高在上的面孔，卻是略顯猙獰，目疵欲裂。
“秦長青！”
她在嘶吼，如心中滴血。
其師所留，其心血所鑄，在這一刻，盡數化爲虛無。
羅九心中，如若騰起無盡恨意。
這種恨意，恨秦軒，同樣，也在她自己。
秦軒負手立在高空之中，迎着這天九聖關內，衆生所望。
他淡淡的望着羅九，悄然間，那一尊紫龍，煙消雲散。
“秦長青，你如此，便以爲我會懼！”
羅九聲音嘶啞，如若低吼出聲。
她凝望着秦軒，一雙眼眸之中，無半點懼意。
秦軒卻是輕輕一笑，不置與否。
剎那間，羅九腳下便一踏，消失在那天地之中。
在衆生目光中，羅九隻是一瞬間，便出現在秦軒身前。
其掌心之中，有聖元凝劍，赫然斬落。
劍離秦軒足有三寸，便已經凝滯了。
秦軒望着那聖劍，恐怖的鋒芒，足以斬碎山河，但於他而言，卻仍舊微不足道。
開天之域，可御萬法。
轟！
羅九一劍未成，再次斬落一劍。
這一劍，這一劍，近乎同樣停滯在秦軒身前。
轟轟轟……
在羅九目滿面瘋狂之下，在短短十數個呼吸世間，不止斬落了多少劍。
其劍光，便如若鋪滿整個蒼穹。
直至羅九停止，秦軒身遭，足有一萬三千聖元化劍，近乎層層疊疊，不曾有半點縫隙。
衆生望着這一幕，不由震駭至極。
每一劍，都足以可以斬滅入聖第一關的聖人了。
若是換做這天九聖關下的任何一位生靈，怕是都要隕滅在其中。
“北域第一聖人，果然名不虛傳！”
“秦長青，能夠擋住！？”
“這便是入聖第二關的聖元！？”
衆生仰望，這種戰鬥，已經超出他們太多。
甚至，半聖之下，近乎無人能夠看出羅九如何動手。
羅九的臉上，更是充血，其臉透紅。
一滴滴汗水，在她臉上滑落。
就在這時，一道淡淡的聲音，從那一萬三千劍內響起。
“這便是你羅九全力？九極聖劍法，雖然不錯，可惜……”
轟！
彷彿整個天地，都在瘋狂震動着。
虛空內，一道道漣漪如震滅一切，便是這等漣漪，都足以湮滅仙尊。
在那一萬三千聖元之劍上，一道道裂痕浮現。
便如蛛網蔓延，龜裂，破碎。
滿天的碎片緩緩飄落，羅九的一雙眸子，死死的盯着秦軒。
她眼中有不甘，有憤怒，有怨恨……
秦軒卻仍舊如當初那般淡然，平靜。
驟然間，秦軒的衣袖，微微拂過。
便如拂春風，掠過羅九身軀。
只是一瞬間，羅九之身，便在這天九聖關上，劃過一道漫長的弧線。
聖血點點滴落，自灑落在天九聖關。
七萬裏！
僅僅一袖，便震退羅九七萬裏。
她微微擡頭，望向頭上。
羅九的嘴角有一縷血跡，自下巴上緩緩滴落。
其亂髮隱隱而動，那一雙眸子內，烙印着一道身影。
高高在上，如在天巔，靜靜的俯瞰着她。
就彷彿是這天地的主宰，而她，不過是滄海一粟。
羅九忽然笑了，“秦長青，便是死又如何？何以爲懼！”
她怒吼，在這一刻，所有之力，盡數爆發。
聖元，聖念，聖血，在這一刻澆灌在她面前，化作一柄金紅之劍。
羅九的七竅都在流血，都在溢血。
秦軒靜靜的俯瞰着羅九，身軀緩緩而落。
身落，劍起！
轟！
在這天九聖關上，一瞬間，秦軒便踏在那金紅之劍上。
旋即，秦軒連同其腳下之劍，連帶羅九，瞬間，墜入大地。
剎那間，整個天九聖關，以那二人一劍墜落之地，開始沉陷，一道道裂痕，便如蛛網般龜裂向四面八方。
每一道裂痕，都彷彿整片大地都破碎了一樣。
這種轟鳴聲，足足蔓延了數十息。
直至衆生盡數站穩，他們滿是震駭的望向那一處大地。
整個大地，近乎凹陷下去萬丈，其內，如若火熔。
而在那沉陷下的最深處，一道身影，負手而立。
秦軒目光悠然，在其腳下，那血紅之劍，便如雲煙般，一點點消散。
羅九雙膝跪地，若匍匐在這大地之上。
她以雙腿與雙臂支撐，其聖身上，滿是裂痕。
聖血，一點點滴落在這大地上，凝兒不入，不散。
羅九口中，更是不斷有聖血流落而出。
“秦……咳咳……”羅九開口，僅僅吐出一字，便近乎猛烈的咳嗽出聲，聖血混合着一切碎片，從其口中噴薄到大地上。
秦軒踏在這羅九的背脊上，他不曾看向羅九，而是微微擡頭。
“羅九，你天資不錯，但昔日，不應該自以爲是！”
秦軒淡淡出聲，“若無昔日之因，便不曾有今日之果！”
“或許，在你眼中，你並未錯！”
他目光平靜，羅九昔日雖然不曾看上他，視他秦長青如螻蟻微塵，但，這並非是錯，他秦長青，何嘗不是視衆生如若螻蟻微塵。
羅九談不上錯，只是無知罷了。
但哪怕是如此，自也有代價。
青帝，不可辱！
這五字，豈止是說說而已！？
兩百年前，羅九高高在上，今日，他秦長青，腳踏聖姿。
“不過，你應該慶幸，當初，至少你不曾胡亂施爲！”
秦軒忽然腳下一踏，白衣緩緩而起，“我便留你一命，不過，這條命，未必屬於你！”
“若你有失聖人之姿，又或者，有報仇雪恨之舉，這條命，我秦長青，自當收回！”
秦軒之身，浮現在這半空中。
他目光悠悠，輕喚道：“紅衣，該走了！”
秦紅衣當即，便自那訓世棍上，騰空而起。
不過是幾個眨眼，便出現在秦軒身旁。
秦軒目光，略過秦雷，寧無缺，包括聞如君五大聖人的身上。
直至這一刻，方纔輕輕點頭。
“嗯！”
如回之前，五聖之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