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內,趙雲裳默默的拾起茶具,又小心的將茶葉聚在一起。

    她偷偷的看向秦軒,懷中的茶具,茶葉,她不捨得扔掉,默默的放回手中的儲物仙戒內。

    “趙玄,他父親有什麼特殊之處麼?”

    秦軒負手而立,望着這蕪西城的天。

    趙雲裳小心翼翼道:“趙家是蕪西城的五等大族,趙玄的父親,是雲上仙宗宗主的弟子。”

    “四等大宗,雲上仙宗。”秦軒輕聲一笑。

    “仙尊知曉?”

    “略知一二!”秦軒目光悠然,“那這趙家之宴,你打算去麼?”

    趙雲裳的話語止住,她垂着頭不知怎麼回答。

    “不敢不去?怕得罪?”秦軒啞然失笑,“那就去一趟吧,有何不可!?”

    趙雲裳擡頭,目光內有愕然。

    “我陪你去!”秦軒輕描淡寫道,但這四個字卻一下讓趙雲裳安心。

    她露出驚喜般的笑容,應道:“多謝仙尊,多謝仙尊!”

    秦軒卻是擺了擺手,不以爲然。

    隨後,趙雲裳從儲物仙戒內拿出了座椅,在仙元包裹下,落在了秦軒的身前。

    還有那些畫卷,“雲裳看仙尊在地上偶爾畫些什麼,便想買下了。”

    趙雲裳小聲道:“仙尊不會怪罪吧?”

    秦軒望着座椅,畫卷,筆墨,他輕輕一笑。

    “不會!”

    “不過,你不必稱我爲仙尊,稱我爲秦軒吧!”

    趙雲裳似乎又開始犯難了,不敢這麼稱呼。

    “就這樣稱呼,世人常稱呼混元爲仙尊,我非是仙尊!”秦軒笑道。

    他目光平靜,混元……在他眼中一向是螻蟻的。

    ……

    三天時間,趙雲裳怕趙玄再上門來,就外出了一趟,爲秦軒去買了新的茶具,茶葉。

    是秦軒之前提及過的玄龍真茶,茶具比起之前的也好上一個品階。

    院內,秦軒煮茶而斟酌,他手中持筆,在那畫卷上畫着。

    畫中,是一座山,山上,卻有一尊巨大的骸骨在其上,天穹內,有一輪浩瀚大日高懸。

    秦軒靜靜的望着這一卷畫,看了看,隨後便隨便扔到一旁。

    爾後,他不再畫這恢宏之景,而是在畫一座山,或者,一條河,又或者,是一個人。

    山藏雲霧,河無游魚,人無面容,趙雲裳偶爾看到,卻是滿面茫然,不知曉秦軒到底在畫什麼。

    短短三天,秦軒身旁的畫卷足足被秦軒丟了有數十卷。

    房屋內,趙雲裳拿着秦軒之前用過的茶具,茶葉,也學着秦軒的模樣在煮茶,品茶,最開始學的只是一個輪廓,極爲怪異,後來,倒是正常了許多。

    秦軒在外隱隱嗅到其他的茶香,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挑一分,微微搖頭。

    “三日已到,你不去趙家之宴了麼?”

    三日後,秦軒在院中將手中畫卷扔到了一旁,之前被他扔的畫卷,齊齊整整的擺放在桌椅旁,是趙雲裳一點點收起。

    屋內,趙雲裳整理衣衫,連忙走出,“秦,秦軒,我準備好了!”

    她爲這一場宴會,有意的去選了一件衣衫,花費了數百仙幣,在與秦軒說的時候,還露出肉疼的表情。

    換做十九年前,數百仙幣,夠她積攢好久了。

    秦軒輕輕點頭,他仍舊是那一襲白衣,腰間懸掛着黑木般的長生辰果,和鐵鑄般的萬古劍。

    黑髮被一跳灰色的麻繩系在一起,這是秦軒在院內隨便看到的,順手便找來了。

    秦軒負手,雖然面容可憐了些,不過他又怎會在意。

    若是他此刻以這般模樣出現在不朽帝嶽上,估計不出數日,便有數百聖人前來參拜。

    至於這蕪西城內,秦軒倒是也不在乎。

    仙界浩瀚,不是每一人都見過他秦長青的面容的。

    大多數,都是耳聞罷了。

    秦軒與趙雲裳並肩而行,向那趙家走去。

    在這蕪西城內中心的一處大宅子,門前,有一些仙獸,大多數都是叩庭真仙境,有兩尊是大羅境的仙獸。

    餘下,還有一些玉輦,神車,不過,最高也就是大羅之物。

    有一些人從其中走下,向趙家而去。

    秦軒與趙雲裳來時,趙雲裳滿是緊張,不安。

    “一點宅院之象,何必如此。你的心境,應該修煉一下了!”秦軒在前輕笑道:“久困於一城內,終究難看到天地。”

    趙雲裳聞言,點了點頭,她也知道自己見識短淺,可仙界浩瀚,她除了蕪西城,便是想走,也不知去往何方。

    再加上,之前她一直要照料秦軒血肉凡胎,自不曾出城過。

    趙家門前,趙玄滿面紅光,在一一招呼來往的趙家之人。

    當他看到秦軒與趙雲裳時,眼中不由一亮。

    “雲裳堂妹,你總算來了,父親之前還曾問過呢!”趙玄笑着走來,對趙雲裳打招呼,對於秦軒,則是直接無視了。

    趙雲裳猶豫了一二,然後纔開口道:“堂哥!”

    旋即,秦軒與趙雲裳二人便直接走向趙家宅內。

    不得不承認,在蕪西城而言,趙家的宅院也算是氣派了。

    “趙家如此,你當初怎會那般落魄?”秦軒入院內,不由隨口一問。

    趙雲裳聞言,微微垂頭,“我父母與大伯家有間隙,大伯家是大伯家,我是我!”

    秦軒不由側目看了一眼趙雲裳,便不再言語。

    隨後,二人走到趙家院內,趙家之人,約有百人,其中金仙有五位,爲首者,與趙玄有六分像似的中年人修爲最高,有大羅六轉,在蕪西城內,稱得上是一方強者。

    趙雲裳與秦軒提起過,此人便是趙玄之父,趙玉璽,爲雲上仙宗宗主,雲上仙宗親傳弟子。

    此事,似乎也就發生在這十九年之中,在奪趙雲裳原本的宅院之後。

    趙雲裳不知,秦軒卻明白爲何這趙玉璽會成爲雲上仙尊之徒。

    “借我之物,求一份前程。”秦軒笑而不語,落座在這宴會內的角落。

    此刻,宴會還未曾正式開啓,在秦軒與趙雲裳落座不久後,趙玄也走進來了。

    一些趙家小輩如若衆星拱月般,將趙玄圍在最中心。

    趙雲裳不適應這裏的氣氛,也不曾多言語什麼,默默的坐着。

    秦軒倒是靜靜的觀望着宴會內,偶爾,他能察覺到趙玄若隱若鶩的目光。

    “玄哥,這就是那七寶琉璃盞!?”

    “據說,此物極爲珍貴,但卻不是法寶,若是以此盞盛茶,會從盞中看到其中不同的寶物,有龍珠,有鳳羽,還有仙石……”

    “不愧是玄哥,這麼珍貴的寶物都能夠得到!”

    一羣趙家小輩在遠處嘰嘰喳喳,趙玄也是把玩着那七寶琉璃盞,不亦樂乎。

    就在這時,趙玄望向趙雲裳所在。

    “雲裳,你在那裏一個人坐着幹什麼?”

    “堂哥手裏這恰好有件寶物,你過來看看!?”

    趙玄笑着對趙雲裳招手,令得坐立不安的趙雲裳微微一怔。

    她擡頭望向趙玄,望着那其樂融融之景,猶豫了片刻。

    “去吧,你堂哥叫你呢!”秦軒似笑非笑的起身,他走到趙雲裳的前頭,似乎爲讓趙雲裳安心。

    隨後,秦軒與趙雲裳便走到那衆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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