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並非是形容，是當真可以做到。
祖境……即便陳翊如今的實力逆天，早已經超越了祖境太多，可在這古帝之威下，他也只是一瞬間便失去了意識。
這可是人力，尤勝天災。
縱然是氣數已盡後的不詳災禍，也是依照境界而行，可古帝不會。
只需要一念，便可誅殺秦軒，這纔是真正的古帝之威，古帝之力，高高在上，傲臨衆生巔。
秦軒失去意識，可他身軀卻未曾倒下，讓那荒古至尊和那帝境的族人爲之震驚的望着秦軒，只見有一把劍立在了秦軒的身後，牢牢的抵住了他的身軀。
兩人尚且能夠看到，遑論是蒼胡山的那位古帝了。
古帝之威散去，那位荒古至尊回過神來，她望着秦軒，欲要動手。
但最終，她手掌擡起未曾落下，帶着那重創的帝境折返回蒼胡山內。
古帝未曾殺這秦長青，她若是動手，豈不是違逆古帝之意。
讓這位荒古境的女子更加震驚的是，古帝並未殺這秦長青。
一隻螻蟻如此不敬，竟然還活了下來。
足足一個時辰，陳翊白衣輕輕一動，他黯淡的眸光逐漸有神芒匯聚。
秦軒逐漸甦醒，他神色仍舊平靜，“這便是古帝之力。”
他曾經面對過古帝之威，可如此徹底，直入本源的那種威壓卻還是第一次，讓他記憶猶新。
若是這蒼胡山的古帝動殺意，他這具身軀怕是已經崩滅了。
好在，這蒼胡山的古帝如他所料，是個喜歡講道理的古帝。
秦軒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他望着那一座界碑，隨後慢悠悠的向蒼胡山內走去。
入蒼胡山中，是悠悠小路，四周，有一些生靈皆有靈智，滿是好奇的打量着秦軒。
“人族！”
“好像是人族，他怎麼敢來蒼胡山！”
“快告訴塗靈氏的哥哥姐姐們！”
一羣宛如山間精靈般的生物，有似松鼠，有若金雀，有如蟲豸，種種生靈千奇百怪，但這些生靈眼底的純淨，卻是在這九天十地中罕見的。
這些生靈，生不爲登天之高，死不會心存遺恨方纔會有這種純淨。
秦軒倒是有些明白，爲何塗靈氏不喜歡他族，帝域只覆蓋蒼胡山一地。
在他的身影中，很快，之前與秦軒直面的荒古走來。
“秦長青，你還敢走進來，不怕古帝一怒殺你！？”這荒古至尊望着一臉平靜的秦軒，冷冷道。
秦軒負手而立，他望着這荒古至尊，淡淡道：“人過留皮，這一層皮，我已經留下了，所以我方可入塗靈氏。”
“放心，我不會驚擾你這一族，達成我所求，我自會離去。”
女子望着秦軒，一雙眸子牢牢注視着。
一旁，也有不少生靈望着秦軒與女子嘰嘰喳喳的低語。
“隨我來吧！”足足百息，女子方纔轉身。
秦軒仍舊是一臉的平靜，彷彿一切皆是理所當然。
倒是一旁那些生靈，此刻卻是嘰嘰喳喳，滿是驚訝。
秦軒眼眸隨之一掃，這些生靈便不由有些害怕。
跟在這女子身後，輾轉入一座城內，城內，皆是木頭而成的建築，有一些生有雙耳，狐尾人形的生靈存在。
大多數的境界都不算高，他們的眼眸同樣純淨。
一直走到此城的最中心，一處木上宮內。
一座巍峨巨木，其冠如海，託着一座巨大的宮殿。
宮殿四周，秦軒卻能感覺到有無形的法則之力飄蕩着。
他身爲開道者，對於法則也極爲敏銳。
“莫要四處打量，秦長青，入我塗天城，不代表我塗靈氏一族便會對你有好感。”
這位荒古至尊冷冷道，警告着秦軒。
秦軒聞言神色不變，他與那荒古至尊對視着，忽然道：“你叫什麼名字！”
“塗靈……夏水！”女子本能迴應，卻頓了一下，隨後望着秦軒，還是道出了自己的全名。
“春夏秋冬四季，唯有夏水柔，倒是好名字。”秦軒輕輕點頭，點評着。
“秦長青！”塗靈夏水卻彷彿受到了某種羞辱，轉頭怒視。
秦軒卻是不予理會，自顧自的掠過塗靈夏水，向宮殿內走去。
自此入那神木上，只有一條路，秦軒自也不會走失。
進入到宮殿之中，四周有紗幕懸落，使得整個宮殿內的景色若隱若鶩。
擡眸望去，重重紗幕內，卻有一道身影靜靜盤坐。
這是一名女子，生有一雙白狐耳朵，背後卻是有十條白色狐尾，狐尾之大，蓬蓬如棉被鋪展在地面上。
女子雙眸輕閉，耳邊有墜，手腕有環。
此女若放在曾經的仙界，也絕對是禍國殃民的女子，狐媚之人，莫不過如此。
這等美貌，放在普通的生靈上，就算是在諸天也是禍亂，可眼前的這女子是古帝，這禍國殃民，傾城傾國之容也便成了加分項。
“你可打量完了？”
忽然，宮殿內有聲音徐徐響起，塗靈氏的古帝並未睜眼，卻自有聲音迎面而來。
不僅如此，還伴隨着古帝不悅，如若千山碾落，萬嶽壓垮。
秦軒白衣向後，甚至，有裂痕生。
“失禮！”秦軒輕笑，微微垂眸。
這威壓，足足持續了十息方纔逐漸散去，秦軒巍然立在原地，未曾退後半步。
“秦長青，你來我塗靈氏爲何？”古帝開口，聲音平緩。
“地下幽宮！”秦軒淡淡吐出四字。
“誰告訴你地下幽宮！？”
“大周神族，瑤帝！”
“你與瑤帝相識！？”塗靈氏的古帝似乎有些驚訝。
“算是吧，交情不深。”秦軒擡眸含笑，直面這位古帝。
“白帝救你，瑤帝爲你指路，仙道庇護於你，小小祖境，卻惹得三方之力交錯。”塗靈氏帶着一絲輕視笑道：“難怪你敢在我塗靈氏前如此猖狂，看來是有所恃。”
秦軒望着塗靈氏古帝，他忽然道：“前輩所言非也。”
塗靈氏一頓，卻見秦軒面色淡然，淡淡道：“我秦長青向來依他人之力而行事，萬般所恃，皆有不可恃之時。”
“所謂的猖狂，也並非是猖狂。”
秦軒忽然一笑，慢慢出聲，“我不過是有一抹自信，我秦長青，未來可至古帝，不輸這世間任何人。”
宛如狂言動世，便是那塗靈氏的古帝都不由沉默。
“狂妄小兒，不知所謂。”
“等你成古帝之時，再來本古帝面前大放厥詞也不爲過。”
“離去吧，會有人帶你入地下幽宮。”
聲音未落，卻有磅礴之力席捲而來，待到秦軒反應過來，他已經出現在了這宮殿之外，神木下。
一旁，塗靈夏水露出冷笑道：“被古帝驅逐了吧？”
“能見到古帝，已經是你莫大的運氣……”
話音還未說完，塗靈夏水百年似乎聽到了什麼，神色一僵。
隨後，她看向陳翊的眼神變了，有震驚，也有錯愕，更有一絲惱羞成怒。
秦軒卻是淡淡一笑，“看來，我運氣不止於見古帝！”
他負手轉身，向城內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