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宋夜雨就攙扶着陸進來到了地下停車場。

    兩人來到車上,宋夜雨拿着繃帶和酒精正要幫陸進擦傷口時,她的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我先接個電話。”宋夜雨亞眼瞧着來電顯示人是顧司北,她給陸進打了聲招呼,就轉過頭接電話去了。

    坐在紅色真皮駕駛座上的陸進微眯了下眼睛,剛纔他看得清楚,是顧司北打來的電話。

    看來要想留下夜雨,他得多想想辦法了。

    陸進想着,眸光忽然閃爍了下,幽深目光落在了自己還在流血的傷口上。

    宋夜雨很快和顧司北溝通過了,雖然手機那頭他有些不太高興,可還是在她的安撫下沒有太多阻撓,只是囑咐她早點回家。?

    停車場內昏暗燈光下,她的臉上有着明顯的愉悅。

    她就知道,顧司北會相信她,即便是徐太打電話過去告狀,也無法讓他對她產生齟齬。

    宋夜雨拉開車門時,卻看見坐在駕駛座上的陸進全身都在冒冷汗,傷口處蔓延的血,也有增多的趨勢。

    怎麼會這樣?!她記得那明明是個很小的皮肉傷,根本不會造成太大傷害!

    “阿進!你怎麼了?”宋夜雨着急地看着臉色煞白的陸進,那雙清亮水眸下,羽睫忽閃,帶着股說不出的嬌媚。

    陸進喫痛地捂住傷口,牙齒疼得打顫,“好像牽扯到了以前的舊傷口,剛出來時,我以爲自己能夠忍得住,可沒想到現在情況變得這麼嚴重。”

    昏暗燈光下,陸進邪肆俊美的面孔上滿是隱忍的痛楚。

    宋夜雨新慌了下,她握緊了他的手,“那現在我應該怎麼辦?要不然我帶你去找嘉音?”

    以阿進的身份,醫院肯定是不能夠去的。

    現在唯一有能耐幫到阿進的,就只有嘉音了。

    陸進漆黑的瞳孔縮了縮,很快就攥緊了宋夜雨的手,“夜雨,不用,送我去個地方,到時候有人會救我。”

    剛纔在夜雨出去接電話時,他就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既然顧司北對她的信任牢不可破,那他就換個方向去設計。

    宋夜雨不傻,她看着陸進堅決的樣子默了默,最終還是說道。

    “阿進,爲了你的安全,我還是先讓嘉音過來看看。”

    如果陸進又欺騙她,她不會再對他有半分的信任。

    宋夜雨說完也沒有再給陸進回答的機會,而是給沈嘉音撥通了電話,約定好了見面地點後,她就把受傷的陸進給挪到了副駕駛座上,而她自己則開車前往了和嘉音約定好的地點。

    陸進看着駕駛座上的宋夜雨,那雙瀲灩如秋水般奪人心魄的桃花眼,閃過抹無人察覺的暗芒。

    他的夜雨,變得愈發謹慎了。

    這是好事,也不是好事,好的是以後她能夠更好地保護自己,不好的是她卻連他都不相信。

    陸進一路上瞎想着,很快就到達了目的地。

    一家百貨商場的停車場內,沈嘉音早已經在那裏等着了。

    宋夜雨將車開了過去,沈嘉音很快就開始給陸進做出診斷。

    可沒過兩分鐘,沈嘉音就放下了手,轉頭看向了宋夜雨。

    “夜雨,這需要動手術,而且需要找到極爲精密的儀器,我目前能做的就是儘量幫他拖延時間,而且必須得在三個小時內動手術,否則他會有生命危險。”

    事情竟然真的這麼嚴重?!宋夜雨擰緊了眉頭,轉頭看向了臉色變得煞白的陸進,低垂的眉眼中帶着自責。

    “阿進,你剛纔說讓我送你去個地方?在哪裏?”

    如果不是她太多心,事情也不會變得這麼緊迫。

    陸進默默將宋夜雨所有自責收在眼底,他輕聲將地址說了出來,宋夜雨就轉頭看向了沈嘉音,讓她上車陪着一起去找陸進所說的地址。

    沈嘉音和宋夜雨相視一眼,立馬就明白了她是想要避嫌,當下就毫不客氣地答應了她的請求,坐上了車。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陸進對於沈嘉音的加入,卻沒有半分的不悅,似乎這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今天的天氣有些陰冷,時不時地一些冷風吹了過來,讓人莫名地心情煩躁。

    高聳入雲的顧氏集團大樓,在纏綿陰雨下,顯得愈發堅不可摧,似乎是沒有什麼能夠將他擊垮般。

    總裁辦公室內,顧司北好不容易處理完了手頭上的文件,他伸手撫了撫額,清冷寒眸中閃爍着銳利的精光。

    剛纔沈嘉音已經給他打過電話,告訴了那邊的情況,也留下了地址。

    爲了避免陸進耍什麼花招,他已經讓手下的保鏢去接她們了。

    應該過不了多久,夜雨就會回來了吧。

    顧司北正想着,忽然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他擡頭一看,正好看見了江升帶着楊景修走了進來。

    “顧總,修爺要硬闖,我也沒辦法。”江升有些急急地解釋着。

    顧司北懶懶地挑了下俊眉,掃了眼默不作聲,明顯有些生氣的楊景修,他朝着江升揮了揮手,江升就忙不迭地離開了總裁辦公室。

    “砰——”

    聽見門被重新關上,楊景修這纔開口了。

    “司北,放過貝貝,她只是被家裏保護得太好,所以才一時糊塗做了錯事。”

    顧司北輕扯起嘴角,深邃寒眸中帶着淡淡的譏諷,“如果她還未成年,或許我會答應。”

    金貝貝殺了孫華的事情已經被咬死了,沒有任何人能夠爲她翻案。

    她也是時候爲自己的狠毒付出代價了。

    楊景修默了默,還想要說情,可顧司北已經先他一步猜出了他的想法。

    顧司北站了起來,拿出了份文件放在了桌上,楊景修皺了皺眉,但還是在他眼神的示意下,拿起了文件。

    沒過多時,楊景修還算是沉得住氣的面孔頓時有些頹喪。

    “原來,金貝貝來幫我,是你叫的。”

    今天他幫金貝貝來求情,只是因爲金榮來哭訴金貝貝在他生病期間的不離不棄。

    現在知道了全是謊言後,他自然也沒了想要再幫下去動力。

    顧司北看着楊景修的臉色有些灰敗,他穩穩地重新坐了下來,修長手指在桌上敲擊着。

    “景修,你說你會對夜雨好,可你剛纔卻在爲了個害她的人求情,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不是夜雨當時反應及時,現在出事的就是她和沈嘉音了。”

    楊景修看着顧司北眼中的肅然,他蠕動了下嘴脣,似乎是想要解釋什麼,可忽然又想到了什麼,他看向顧司北的眼神愈加深邃了。

    原來,所有的一切都在顧司北的掌控中,包括他今天的求情!

    顧司北,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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