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首保鏢看了眼宋夜雨和她旁邊的沈嘉音,恭恭敬敬地垂下頭去。

    “夫人,您還是過來吧,至少落在我們手上,您可以自己選個體面死法,死了也能夠屍身完整,風光下葬。”

    他們雖然聽命于徐太,可對於宋夜雨這個‘顧夫人’的名頭還是有些顧忌的。

    所以直到現在,都不敢逼迫太深。

    “轟——”

    天空又是道炸雷響起,緊接着又是道凌厲閃電將天空劈成了兩半。

    傾盆大雨在狂風的肆虐下,打在人身上也愈加疼痛。

    懸崖邊上的泥濘小路,也越加狹窄打滑,要是一個不小心,摔倒在了地上,恐怕就會順着那些泥土掉下山崖。

    宋夜雨轉頭看了眼山崖底下,沒有怪石嶙峋,而是條湍急的河流。

    此時的河流也在暴雨下,水位明顯上升了不少,中間還有好幾個旋渦,不過一眼,就讓人頭皮發麻。

    這時,沈嘉音也明顯看中了下方的環境,她眸光微垂,暗暗地拿出了隨身攜帶的尼龍繩,系在了宋夜雨的背後的內衣上。

    這一切神不知鬼不覺。

    “夜雨,落在他們手上必死無疑,如果我們現在選擇跳下去,有百分之三十的生還率,你願意和我賭嗎?”

    沈嘉音低垂着嗓音說道,那雙杏眼在大雨下,愈發堅定了。

    宋夜雨轉頭看了眼沈嘉音,最終還是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下來。

    確定好了方向,宋夜雨雙眼毫不畏懼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顧家保鏢,眸中閃過必死的決心。

    “如果落在你們手上,葬在顧家墳中,那我寧可葬身河水!”

    說完,她就朝着懸崖後退着,看着那些保鏢想要撲上來抓住她,宋夜雨雙眸緊閉,帶着沈嘉音一起朝後倒了過去。

    恰好就在此時,顧司北和徐太順着腳步印追了上來。

    “夜雨!”

    看着心愛的女人決絕地跳下山崖,顧司北瞳孔猛地一縮,他想也不想就準備撲上去,妄圖能夠抓住宋夜雨的手。

    可他還是遲了一步,被身邊眼疾手快的徐太給直接劈暈!

    在最後閉上雙眼的那刻,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宋夜雨穿在身上的那套黑色大衣掛在了懸崖上,隨風飄揚着,愈顯凋零。

    不過瞬間,眼角滑下淚滴,他也最終還是暈了過去。

    很快就有保鏢從徐太身旁扶起了顧司北,徐太看着爲首保鏢滿臉羞愧的樣子,她冷着張臉走了過去,在疾風暴雨中,她狠狠地給了他巴掌。

    “我讓你們殺了宋夜雨,怎麼現在只是逼得她跳下懸崖?”

    要是宋夜雨得救了,她今天所準備的所有,可不得功虧一簣?

    看着徐太發怒了,爲首保鏢趕緊跪在了地上,“太太,我們現在馬上派人下去尋找,您放心,懸崖底下那麼危險,即便是沒有受傷的我們,想要活下去也會很難,更別說她身邊還帶着個受了重傷的沈嘉音?”

    “沒有找到屍體前,就不要和我說這種話。”

    徐太冷淡地掃了眼手下,旋即開始安排起身邊人開始集結顧家在皇都所有勢力,一定要找到宋夜雨和沈嘉音的屍體。

    天上烏雲積蓄得更厚了,徐太擡眼看着烏沉沉的天空,感受着冰冷雨滴打在臉上,她默默地在心中嘆了口氣。

    接下來恐怕司北不會輕易善罷甘休,她必須趕緊做好全部準備。

    想着,她就帶着人離開了懸崖。

    接連三天過去,皇都上流社會全被則消息給震驚了。

    聽說顧夫人在暴雨天遇見劫匪,帶着保鏢摔下懸崖,生死未卜,直到現在都還沒屍身,恐怕現在怕是凶多吉少了。

    緊接着顧司北也因爲夫人的消息,受到了沉重的打擊,昏睡了三天兩夜都還未清醒過來。

    一時間,不少人在背後同情起了顧司北的遭遇。

    前陣子聽說才死了唯一的女兒,現在心愛的妻子也死了,他深受打擊也很正常。

    但事實卻並非大衆所知曉的那樣,顧司北之所以昏迷這麼久,也不過是因爲徐太讓人對他下了藥,只要宋夜雨還未確定死亡消息,她就不會再准許自己的兒子清醒過來,再破壞自己的消息。?

    這天,徐太正在年暮雲的陪伴下看着財經新聞,忽然間,管家走了過來,低聲斂氣道。

    “太太,找到夫人的屍體了,屍身除了有些發脹,但我們都能夠認出來是太太,而且各項檢測也檢驗過了,的確是太太,只不過沈嘉音的身體還沒找到而已。”

    年暮雲一聽這消息,雙眼乍放精光,可隨之而來的卻是巨大惶恐。

    直到現在她可都還記得陸進說過的話,要是宋夜雨有個三長兩短,非得算在她的頭上。

    陸進那樣手段狠辣的人,要是真打上了她的主意,她能跑得掉?!

    “阿年,你怎麼了?”這時,坐在她身邊的徐太也注意到了年暮雲情緒的不對勁兒,皺着眉頭問道。

    年暮雲生怕被徐太看出了破綻,連忙說道,“我只是沒想到,她真的就這麼死了而已,徐姨,要是司北醒來,他會不會把我弄死?你知道的,司北做得出來這種事情的。”

    說着,年暮雲抓緊了徐太的手,瞪大了雙眸,完全是副驚恐的模樣。

    原來是擔心這個,徐太笑着安慰了會兒年暮雲,看着她情緒穩定下來後,轉頭看向了身邊的管家。

    “只剩下了沈嘉音就不用找了,反正她就算是活着,也掀不起什麼大的風浪。”

    說着,徐太頓了頓,繼續說道。

    “去把司北的藥停了吧。”

    管家點了點頭,正要出去時,沒想到門口處卻傳來了徐華蘭冷冽的聲音。

    “姐姐真是好手段,居然連自己的兒媳婦和孫女兒都下得了手,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徐太愣住了,但很快她的眉頭就緊緊地糾結在了一處。

    她搭着年暮雲靠過來的手,轉過頭就看見了和徐華蘭站在一起的楊景修。

    不由得,徐太的眉頭擰得更緊了。

    “妹妹,這是姐姐的家事,和你無關,我還沒追究你派給宋夜雨的保鏢,竟然敢和我作對,你居然還敢上門來指責你的姐姐,我看你真是無法無天!”

    說出這些話時,徐太心間也越加覺得不對勁兒了。

    她小妹怎麼敢如此來顧家指責她?難道還有什麼她不知道的其他事情?

    想着,徐太將目光轉移到了站在徐華蘭身邊的楊景修身上,眸光愈加危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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