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的意思分明就是在幫着宋夜雨嫌棄她。

    朵娜憤憤不平地瞪大了雙眸,眼中很快升騰出了股霧氣。

    “司北哥,我可是來幫你的,你怎麼還偏幫着南宮頤兒,她現在已經不是你的妻子了,如果不是她,你也不會落到這個境地!”

    說到後來,她更是直接將矛頭對準了宋夜雨,眼中的憤恨幾乎快要將宋夜雨燃燒殆盡!

    這四年來,今天還是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罵。

    宋夜雨幾乎是下意識地皺緊了眉頭,上前一步正要還擊時,顧司北就已經站了出來,主動將她拉到了身後護着,眼中盡是冷厲。

    “這是我的事情,你如果再不離開這裏,我就只能親自動手了。”?

    不打女人是他的原則,可如果真有人觸碰到了他的底線,一再去招惹宋夜雨,那也別怪他了。

    朵娜眼淚不住地往下掉,她看得出來顧司北是真的生氣了,想着,她再也無法忍耐,直接站了起來離開了這裏。

    看着朵娜總算是離開了,顧司北薄脣緊抿,視線轉移到了宋夜雨身上。

    “對不起,夜雨,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因爲我,你也不會受這些委屈。”

    “沒事兒。”宋夜雨搖了搖頭,這點兒小事對於她來說不算什麼的。

    她淡淡地瞥了眼站在身邊的顧司北,淡定道,“嘉音和楊醫生呢?”

    她記得,這幾天那兩人不是經常陪伴在顧司北身邊嗎?!

    怎麼今天不見他倆的人影了?!

    顧司北搖了搖頭,哭笑不得地說道,“都被朵娜給折騰走了。”

    別看他說得輕描淡寫,可事實確實更加雞飛狗跳,要不是沈嘉音在旁邊將景修拉走,恐怕景修想要和朵娜動起手來。

    宋夜雨點了點頭,也沒有再去討論這個話題,轉而將視線落在了顧司北的身上。

    “現在你的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從今天開始,就守在我身邊當保鏢。”

    既能夠免得南宮老爺子再下毒手,也能夠讓朵娜不敢再上前來糾纏。

    顧司北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宋夜雨的說法,甚至就連眼角都忍不住地微微上揚了起來。

    不爲其他,只因爲他看得出來,夜雨是真的喫醋了。

    顧司北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看着宋夜雨走出了臥室,他也跟着走了出去,兩人一前一後地來到了書房,宋夜雨按照往常那般坐在了椅子上,她拿起了案桌上的文件,正要閱覽時,悶酒處卻傳來了陣敲門聲。

    聽着是陸進的聲音,宋夜雨微微頷首,說了聲‘請進’後,陸進就走了進來。

    滿是棕色實木書架的書房中,擺滿了早已分類好的文檔,明亮燈光照下,打在顧司北和宋夜雨身上,一個郎才,一個女貌,看上去竟分外和諧。

    陸進蹙了蹙眉,瀲灩桃花眼中閃過不滿,但不過瞬間,他就恢復了從前。

    “阿進,你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宋夜雨放下手中文件,仰頭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陸進,精緻完美的小臉上帶着點點的笑意,看上去似乎十分愉悅。

    陸進點了點頭,視線不經意地落在了顧司北沉靜的臉上,當着顧司北的面,主動握緊了宋夜雨的手。

    兩人肌膚相觸時,宋夜雨本能地想要躲閃,可不過下一秒,她就意識到了她和陸進馬上要結婚了,不應該太過生疏,也就硬是按捺住了。

    陸進看着宋夜雨沒有反抗,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頤兒,這段時間那些事情雖然還得去處理,可也不像前幾天那樣緊急了,所以我想着三天後,就陪你去把肚子裏的孩子給打了,你覺得怎樣?”

    他語氣十分溫柔,似乎是在徵求着宋夜雨的答案。

    可那張邪肆俊美的臉上卻閃過明顯的期待。

    這樣的期待,讓宋夜雨幾乎找不到可以拒絕的理由。

    她拳頭微微縮緊,旋即僵硬的臉上露出了完美的笑容。

    “好。”

    這輕飄飄的一聲好,頓時讓站在邊上的顧司北氣血上涌,他的身體僵在了原地,似乎是動也動不了。

    陸進將兩人的反應都看在眼底,那雙幽深的雙眸中,帶着隱隱的得意。

    “夜雨,我們都好久沒有一起出去玩過了,現在時間還早,纔不過晚上七點,你要不要出去逛逛?”心情頗好的陸進繼續乘勝追擊,趁着宋夜雨低下頭去時,他朝着顧司北露出了抹猖狂的笑容。

    呵呵,他就是要讓顧司北知道,現在的勝利者只有他。

    顧司北當然也看見了陸進的挑釁,可他完美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似乎根本沒有把陸進的洋洋得意放在心上。

    呵呵,就算是夜雨現在答應了陸進又怎樣。

    明天他照樣有辦法能夠製造出意外,讓夜雨根本無法去打胎。

    就在兩個男人暗自較勁時,宋夜雨也蒼白着臉,笑着搖了搖頭。

    “阿進,過幾天我們不是要去打胎嗎?今晚我想早點兒休息,等以後有時間了,我再陪你出去逛吧。”

    算起來,肚子裏的小傢伙已經有了差不多一個月的樣子。

    現在驟然有宣判它的死刑,宋夜雨還真是有些捨不得。

    這樣鄭重其事的拒絕,當場就讓陸進怔住了,但不愧是經過大風大浪的陸進,雖然有幾秒鐘的訝然,但不過很快他就恢復了溫文儒雅的樣子,和宋夜雨又閒聊了幾句後,就轉身離開了這裏。

    看着書房門重新被關上,宋夜雨手上一直緊握着的鋼筆,也隨之掉落在了地上。

    黑色水晶鋼筆應聲而碎,在淺灰色地磚上砸出了幾道裂紋,漆黑墨汁也隨之灑落地上,在明亮燈光下,越發顯得暗沉,似乎已經與黑暗融入一體,再也沒有退路般。

    顧司北看了眼宋夜雨,很快地就走過去,用紙巾將那團污漬包了起來。

    在低頭的瞬間,宋夜雨冷冰冰的聲音,也在這時響了起來。

    “等到了打胎時,你就別去了,在家裏和嘉音她們一起吧,等我在醫院做好了手術,你再過來和我一起。”

    雖然聲音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可話中明顯的關心,顧司北卻是能夠察覺到了。

    夜雨不希望他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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