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突然之間就很唐突的問了句:“你的眼睛是爲什麼看不見的?”
女孩兒愣了一下,隨即回道:“小的時候高燒不退,再後來......就看不見了。”
小星辰有些着急,問這樣的問題多不好啊,她連忙晃了晃燕遲的手臂。
燕遲也像是反應過來了,立刻道:“抱歉,是我問的唐突了。”
“沒事呀,我已經習慣了。”女孩兒笑得燦爛,她衝燕遲的方向揮了揮手,然後緊握着手裏的盲杖,沿着路上的盲道一點點往前方走去。
看着女孩兒的背影,燕遲心中五味雜陳。
直到小星辰開口提醒他,“燕叔燕叔,那路上有東西,漂亮姨姨會摔跤的!”
燕遲定睛一看,只見那盲道上擺着好幾輛自行車,也不知道是誰停的,總之橫跨在路上,要是那女孩兒走過去,絕對絆倒!
燕遲不放心把小星辰一個人放在原地,於是撈起她,快步飛奔而去。
趕在白裙少女經過之前,他將擋路的自行車挪開了。
少女毫無察覺,她所能聽到的風聲,所能聽見的腳步聲,也只以爲是恰好跑過的路人,並沒有多想。
小星辰看向燕遲,見他依依不捨,難得露出幾分留戀的表情來,糾結地問道:“燕叔燕叔,那我們還回去嗎?要不要悄悄跟着這個姨姨回家啊?我們保護她?”
燕遲想了想,他抱着個孩子跟在一個看不見的少女背後?
這畫面怎麼想怎麼詭異。
要是被路人看見又把他當成什麼壞人抓起來,他豈不是半點形象都沒有了?
這就走了?這麼幹脆?
小星辰睜大眼睛,不可置信道:“燕叔,你不是喜歡人家嗎?”
“誰說我喜歡人家了?只是一時看着有些同情罷了。”燕遲揉揉小星辰的腦袋,兩人回到車旁,然後風馳電掣一路開去了帝景灣。
在將小星辰送回帝景灣後,燕遲沒有停留,開着車調頭就回去了。
回去之後,燕遲重新躺在剛剛的樹杈上,腦海中時不時回想起那白裙少女。
看不見到底是種什麼樣的體驗呢?看她動作那麼嫺熟,想必這種黑暗已經經歷了很久很久了吧......
想到這兒,燕遲猛地從樹上跳了下來,然後找了一塊布,將自己的眼睛綁住。
眼前一片漆黑。
他嘗試着往前走。
砰。
哐當。
玻璃門被撞了好幾下,燕遲疼得齜牙咧嘴。
邊上的傭人齊齊嚇了一大跳,他們面面相覷,眼裏透露着同一個意思:他們家少爺這是傻掉啦?
燕遲自以爲自己熟悉家裏的佈局擺設以及每一條路,可真當矇住了眼睛去摸索時,他才發現這種感覺太難了,至少要日復日,年復年,才能做到對地上的每一塊磚都瞭如指掌。
燕遲將那塊布扯了下來,隨手丟進了垃圾桶。
可到了晚上,他又忍不住再想嘗試一下。